告别了陆院长,一行人离开幼儿园。
宋奕宣一边走着,一边撇着嘴,对萧闲说:“难怪这几天一直联系不上你,原来你在做这个啊,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也能帮忙啊!”
白映陌见贺牧遥仍然有点伤感,便也假装生气,顺势说:“对啊,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还不让我出门,还骗我说参加什么活动。”
贺牧遥见白映陌的脸色不悦,他也不再沉浸于往日的悲伤中,轻轻捏了一下白映陌的手背,说:“我没骗你,我确实在参加活动。”
白映陌故意提高声调说:“来幼儿园参加活动?”
贺牧遥无话可说,只好轻轻叹了口气,抿了抿嘴,不再说话。
白映陌见他不解释,便不再抱怨,但是心里还是有点气,便把矛头指向了江浩然,说:“这都要怪小浩子,要不是他知情不报,我们怎么会这么没有礼貌闯进幼儿园呢!”
江浩然听到一愣,辩解:“哥,你怎么又把错推到我身上啊!是闲哥和遥大不让我告诉你们的,我哪有胆子擅作主张啊!”
白映陌关切地问贺牧遥:“你们是早有打算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我觉得这是我自己的事,不想让你担心。”
“错了!你记住,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你做什么,都要告诉我,知道吗?”
贺牧遥还有些迟疑,没有回答。
白映陌背对着大家,将贺牧遥与另外三个人隔离开,说了一声:“你们都不要偷看!”
他趁大家不备,突然捧起贺牧遥的脸,用手掌挤压着他的脸颊和嘴巴,假意教训:“还不快回答!”
贺牧遥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看着他调皮的眼睛,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便点点头。
他心满意足地放下手,威胁:“以后你如果还敢瞒着我,我就还这样!”
江浩然探头探脑地问:“哥,你刚才怎么遥大了,为什么不让看!”
“只有我能看,不给你们看!”
“哥,别那么自私嘛,资源共享好吗?”
白映陌敲了一下江浩然的头,说:“什么资源共享,他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好吗!”
江浩然感慨:“哎呀,我这晚饭也不用吃了,两大碗狗粮吃得我现在还打嗝呢!”
萧闲也轻轻敲了一下江浩然的头,说:“你说话怎么还把我们捎上了!”
江浩然无奈地看了一眼红着脸的宋奕宣和表情淡然的萧闲,说:“给你们一个眼神,自己体会吧!”
宋奕宣突然想起来什么,叫起来:“哎呀,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了!”
萧闲问:“怎么了?”
宋奕宣赶紧示意白映陌,说:“偶遇啊,偶遇!”
白映陌也想起来了,补充说:“对对,闲哥,我们找你真的有事。”
萧闲和贺牧遥都有点不解地对视了一下。
“那我们在前面咖啡店坐下来聊吧。”
他们五人在咖啡店坐定,各自点了喝的东西。
白映陌说:“小宋,咱们的计划什么时候实施?”
宋奕宣想了想,“我也不知道,这不是想和你们商量商量嘛。”
萧闲看了看日历,“最好是明天。”
江浩然问:“为什么是明天?”
宋奕宣一下明白过来,赶紧说:“明天是我爸和我妈的结婚纪念日。”
萧闲点头,“明天不仅是你父母的结婚纪念日,也是你外公和外婆的结婚纪念日。准确说,是他们私定终身的日子。”
江浩然充满崇拜的眼光,“闲哥,这你也知道啊,太厉害了!”
萧闲无奈地看了江浩然一眼,“你有好好读初代目写的日记吗?上面清清楚楚记录着呢。”
江浩然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是吗,我没注意到。对吧,映陌哥。”
白映陌见他又把球踢给了自己,也心虚起来,但是嘴上却不承认,说:“我当然知道啦,也就是你啊,小浩子,不爱学习!”
贺牧遥终于开口,问:“两位初代目,他们以前的关系并不是很差吧。”
萧闲赞许地看了一眼贺牧遥,“他们以前是结拜兄弟。”
江浩然又将崇拜的目光转移到了贺牧遥身上,“哇塞,遥大,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俩之间关系不一般的?”
贺牧遥淡淡地说:“我只是随便问问,不太了解你们组内的规矩,但是如果按照普通人的思维来说的话,会记录除本人以外其他人的事情,要么关系不错,要么极差。”
白映陌星星眼看着贺牧遥,一副“我家牧遥就是厉害”的姿态。
宋奕宣问:“那为什么现在忠华堂和佛海组关系这么差啊?”
萧闲说:“因素很多,权利,利益,斗争,性格不合。不过两帮虽然竞争激烈,却从未想过要灭了对方或者吞并对方,这也许就是他们还顾念着当年的情谊吧。”
江浩然接口:“所以到现在,我们还是和佛海组和平共处。遇到危险,同仇敌忾。”
宋奕宣感慨:“没想到外公外婆结婚的日子,居然和爸妈是同一天!对了,闲哥,那忠华堂的日记里有没有写外公外婆当年定终身的地点啊?”
“有,就在现在距离你外公家不远的一个废旧教堂里。”
“没想到他们年轻的时候还很浪漫嘛,居然在教堂结的婚!”
“那里原来是一个小公园,也是佟老爷子和老夫人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后来才被建成教堂的。”
白映陌忍不住将头埋在贺牧遥的肩上哈哈大笑起来:“小宋,你的想象力还要更丰富一点才行啊!”
宋奕宣被笑得有点不好意思,贺牧遥轻轻抓了抓白映陌的手,示意他不要笑了。萧闲也只是微笑,不做声。
宋奕宣有些不悦地说:“有什么好笑的。”
白映陌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那我们就把偶遇的地点定在那个教堂里吧。”
宋奕宣见白映陌道歉了,也不再生气,“好,就定在那里。”
这时,江浩然的手机响了,是一条新闻推送。
他拿起手机,脸色立刻大变,结结巴巴地说:“哥,你快看这个……”
白映陌接过手机,看到上面有一张照片,照片上他坐在贺牧遥的腿上和他热吻。
他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慌张地说:“牧遥,这是我们当时在海边……”
贺牧遥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照片,轻声说:“他居然言而无信。”
江浩然一脸焦急,“这是谁拍的,谁传上网的?遥大的那件事还没完全解决,怎么又多出这件事了!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要他好看!”他又接着翻开手机,叫起来,“糟了,现在都上热搜了!怎么办啊?”
白映陌咬咬嘴唇,“我去说清楚,就说我主动的!”
江浩然劝阻:“哥,你不能出面啊!”
贺牧遥深深地看着他,柔声说:“我怎么会让你独自承担呢!”
余年的电话非常合时宜地响起,她嘱咐那两个人不要轻举妄动,一切都听组织安排。
白映陌心焦地看着贺牧遥,贺牧遥的眼神变得锐利,与萧闲对视了一下,接着说:“映陌,我现在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
白映陌猜出贺牧遥接下来要说的话,打断他:“牧遥,我陪你一起去!”
贺牧遥担忧地说:“可是发生危险……”
白映陌一旦固执起来,谁都说不动。
“不,我就要跟你去!”他又看了一眼萧闲,渴望得到对方的支持。
萧闲想了一下,轻叹了一声,点点头,又拍拍贺牧遥的肩,“牧遥,你准备好了吗?”
贺牧遥对萧闲自信地笑笑,“萧哥,感谢你帮我做了这么多,剩下的就让我自己了结吧。”
“你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小陌。”
贺牧遥深切地望了一眼白映陌,回答:“我发誓。”
白映陌知道这是默许自己的跟随,表情立刻变得欢快起来。
萧闲对着江浩然说:“小浩子,送我和宋奕宣回家吧。”
江浩然还想跟着白映陌,但见萧闲这么说了,也只好答应:“那好吧。”他又对贺牧遥说,“遥大,保护好你自己和我哥。”
贺牧遥坚毅地说:“我肯定会。”
*
“牧遥,咱们这是去哪里啊?”白映陌坐在贺牧遥的车上,不解地问。
贺牧遥柔声说:“一会带你见一个人。”
两人来到一座教堂前。
“牧遥,这个教堂不就是咱们之前提到的那个地方吗?”
“是。真是太巧了。”
他们慢慢走进教堂,贺牧遥摸索着找到了教堂暗室的入口。他们进入到暗室,见一个人正背对着他们坐在椅子上,光线打在他的后背上,拉着一个长长的光条,拖到地上。
“爸……”贺牧遥忧伤地叫着,“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爸。”
白映陌见这个人慢慢站起来,转过身,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正是殷松。
“怎么是你?你居然还有脸见牧遥!”
殷松狞笑起来,“我住在这啊!看我这房子,阴天漏雨,冬天漏风,不仅适合养老,还适合儿子给我收尸呢!”
贺牧遥冷静地望着他,“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离开这里,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殷松假意焦躁地说:“儿子,你怎么有了娘就忘了爹啦,你忘了是谁含辛茹苦把你……”
贺牧遥打断了他的话,恨恨地说:“以后不要骚扰我妈!”
“你都知道啦!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早知道你妈现在那么能赚钱,我当初就不该让她走。”他突然狠起来,咬着牙说,“死都不让她走!”
“你还折磨得她不够吗?”
殷松像发了狂一样,吼着:“不够!永远不够!她走了,过好日子了,我呢?这辈子别想甩掉我!还有,你以前给我的那点钱,拿去喂狗都没人要!”
白映陌想上前揍他,被贺牧遥拦住了,贺牧遥平复一下心情,又恢复了淡然的语气,“你现在不稀罕我的钱了,是因为有了其他的摇钱树了吧!”
白映陌问:“牧遥,你指的是吴山吗?”
殷松不屑地说:“吴山?就凭他?老子当年出来混的时候,他还尿裤子呢!”
贺牧遥朗声说:“既然你都来了,又干嘛躲躲藏藏的?放心,这个地方隐蔽得很,我都能自由走动,何况是你呢!”
这时,从暗室门口慢悠悠地飘进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