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莱克西问。

“一些天赋。”艾罗轻声说，“你知道，我们中的一些人有这种奇特的天赋，大致和月亮有关，我想。”

莱克西看着他的眼睛，意识到他所说的是真实的，他是真的懂一些魔法，而不是一只普通的，拥有永生的吸血鬼。

“你刚收服了一个龙卷风。”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不能相信我的眼睛，你真的在这么做。”

艾罗抬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我们那里有一句话，当你确定一件事从未发生过，但是它发生在了你眼前，尽管选择去相信它，因为事情从来都不是无理由地被带到吸血鬼身边的。”他盯着莱克西的眼睛，乌黑的颜色清楚地反映出莱克西的表情，“你也不会是无缘无故被带到我身边的。”

莱克西别过头去，不看艾罗，直到现在她才不得不承认一些事情，之前她都不会在意过，或者从来不会认为发生的事情。

这些事情中最突出的可能要比其他情况都要突然，她意识到自己似乎爱上了艾罗，这个念头是她怎么否认都甩不掉的，她唯一的办法就是面对它，面对他。

“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她听见艾罗问她。

她把自己的手伸出来，他接住，她没有笑，至少脸上没有明显的，幸福的痕迹，但是说出来的话确实没有说谎，大概是因为她还是比较别扭：“好。”

艾罗的眼睛亮了起来，他郑重地拥住了莱克西，好像她是哪种特别的宝石，但他们都知道她只是对于他而言太珍贵了，有些时候，当容易得到的东西离你而去的时候，你才会意识到它的难得。

她把手放在他的心口上，感受他虽然仍旧缓慢，但相对而言加快了的心跳。

“你的心正在出逃。”她对他说。

“所以让它去。”艾罗吻了她的额头。

他们又这么待了一会，才决定抓进回去补觉，明天是星期一，艾罗不希望莱克西迟到，她约了导师讨论论文，她保证会带他去吃红石牛排店吃红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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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粉色，一份红色。”莱克西和服务员说了他们的需求，。

对方微笑着把这些记在了写字板上：“顺便一提，你很有去走红毯的潜质。”她说的是艾罗，也就是像一个假人一样坐在座位上的这位先生。

“谢谢你，艾米丽。”莱克西说。

艾米丽身上唯一可能是本店服务员标志的就是她的围裙，她踩着高底运动鞋，哼着小曲走了。

“你其实可以把头巾和墨镜摘下来。”莱克西指出，艾罗现在围着头巾，戴着墨镜和口罩，在这个俄州少年都穿短裤的冬季，全身上下都捂得严严实实，“这里没有阳光，且外面是阴天。”

艾罗把他从莱克西柜子里翻出来的墨绿色头巾，还有完全违和的夸张墨镜——莱克西对他为什么会看上这副墨镜毫无头绪——以及下面的蓝色口罩，一一摘下来。

莱克西忍住不发笑，因为他的样子真的很滑稽，是一种她看不懂的，且非常有特点的穿衣风格。

“你不会觉得呼吸困难吗？”她艰难地问，她感冒一般都不会勉强自己去学校，不是怕把病毒传染给其他人，是不想戴口罩。

“吸、我们呼吸微弱。”艾罗及时纠正自己，“戴不戴面罩都是一样的。”

牛排上得很快，艾米丽在莱克西给艾罗拍照的时候挤进来一起合影。

艾罗皱了皱眉，莱克西解释：“所有人都这样，这是一个——你懂——外向的国家。”

“你也会吗？”

“呃，偶尔会，但那一般是在景点。”被朋友拉着，但是她还是会摆出正好的姿势。

艾罗把整块牛排叉了起来，咬了一口，尖牙露出，牛排忽然被他吸在了嘴里，直到被吸干汁水，他才开始慢条斯理地切剩下的肉。

这家就是纯粹的牛排店，比较随意，主要是再点一些沙拉之类的莱克西觉得自己付不起接下来一个月的饭钱了。

罐头很便宜，但不能天天吃罐头。

牛奶泡金枪鱼罐头倒是可以天天吃。

“你知道，两个便宜的东西放在一起就是加倍的快乐。”回去的路上，莱克西戴着针织帽，艾罗还捂得像走秀场上的模特。

“你买不起吗？”艾罗问。

“一部分原因。”莱克西说，“另一部分是我还要给一些组织捐款。”

“什么组织？”

“女性健康，女性安全之类的。”她说得很认真，艾罗知道她是真的觉得这些有意义，“我已经投进去差不多一万块钱了，大概每个月会省下来三分之一的生活费来捐钱。”

“这是你反对□□的原因？”

“是遭受□□的后果。”莱克西笑了笑，“你知道，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是和我们有类似经历的，可我们之间间隔很远，用钱资助她们是我目前可以做到的，最有用的方法——但也不是没有敲诈的组织，去年我们起诉了一个组织，我们这的人打官司很频繁。”

艾罗透过墨镜看着远方的天，是一种接近黄昏另一侧的深蓝色，他好像在那边看到了莱克西的影子。

“莱克西。”他突然说。

莱克西抬头看他。

“我决定留下来了。”艾罗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之前想过离开？”

“在那段时间，是的。”艾罗低下头，看着地，他们走到卡车旁边，坐上车，他继续说，“我觉得你不要我了，我一开始想过你不和我在一起，我就离开，让诅咒了结你的生命，后来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犹豫了。”

他感到心口一阵疼痛，当时是午夜，莱克西还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他穿戴整齐，想着一走了之，知道这是不负责任的，但无所谓，他活了很多年了，见过太多不负责任的人了，偶尔效仿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他回头看了一眼，发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光临这房子，最后一次想莱克西，他一向很懂得断开关系，但这次却放缓了脚步。

这不是正常现象，虽然他很想把这一切伪装好，但他有的时候就需要理解一些事情，一些自己的事情，他是否真正爱上了莱克西，是否在他长达八百七十六年的人生里打破规则。

吸血鬼和人不可能有结果，他告诉自己，更何况是一个刚展现□□一面就被人类否决的吸血鬼，吸血鬼一向伴随着□□，他们的食物就是人类。

人不可能爱上鸡，吸血鬼也不可能爱上人。

可一切还是发生了，艾罗反驳自己，人和鸡的区别在于一个有脑子一个没脑子，但人和吸血鬼都有脑子，怎么就不能对互相产生感情？

再等一等，万一哪一天她就回心转意了，她的心告诉他她还喜欢他，只是因为他□□的一面在重新考虑要不要继续关系，他只需要慢慢把□□的习性戒掉，总有一天她会发现他并不是一个□□的吸血鬼，他和传说中的冷血动物无关。

“所以你就是这么想的？”莱克西问。

“是。”艾罗点了点头，“我期待你能给我们各有一次机会。”

“我愿意。”莱克西笑着发动了车子，“接下来我们去哪？”

“雷鸟湖怎么样？”艾罗举了举莱克西淘汰给他的旧手机，他现在已经能熟练地给商品上的电话号码打电话了，一般都是在咨询一些他们配料表里的东西是什么原理，然后被当作疯子挂掉。雷鸟湖就是他在地图上找到的。

“龙卷风肆虐地。”莱克西开玩笑，“幸好你有收服龙卷风的能力。”

“不是收服，是吸收。”

“吸收一般伴随着释放，”莱克西含了一路的话，最后在把车子停在了雷鸟湖停车场时候说，“你的释放在哪里？”

艾罗拉过她，他们现在的距离很近，她能闻到他刚吃了一块薄荷糖的味道。

“吻我。”她说着靠近，他也在靠近她，最后唇相接。

艾罗吻得很轻，似乎是怕自己的牙齿控制不住扎到她，他越轻，她就越冒进，如果驾驶位和副驾驶之间没有隔板，她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

雷鸟湖畔，他们牵着彼此的手，艾罗把头巾，墨镜和口罩留在了车上——如果还有人会为了一条头巾和一副低质的墨镜来砸车，莱克西只能说他是真的穷坏了——他的眼睛看着月亮下的雷鸟湖，心里看着她。

莱克西看着他：“所以你真的不是在吃一块蛋糕的时候意外穿越的，是吧？”

“不是。”艾罗说，“吸血鬼的预言带我来找你，门也是我关的。”他回头来看她，“送我来的人说，我如果想要放弃可以随时告诉她。”他说，“我把通讯器砸了。”

莱克西脸色一沉：“你不会用的我的刀吧？”

“是。”

“你怎么就挑贵的祸害！”莱克西的样子看上去就要给艾罗一拳了，被他抱住。

“我错了。”他低沉地笑了两声，“不过你难道不好奇送我来的人是谁吗？”

“谁？”

“很巧妙，”艾罗说，“她也叫莱克西·斯杜普斯。”他眼神深深看着莱克西，“一些感觉告诉我，我们因为她，似乎也在什么地方见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