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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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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正式开始的时间定在中午十二点。

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习俗,在新南,婚礼开始前两个小时,新郎新娘和伴郎伴娘需要抬上装满香烟、坚果和各式各样糖果的盘子到鲜花拱门两边站着,欢迎来客。

伴娘是黎纪薇的闺蜜,名叫凌北苏,娱乐圈的知名编剧,和黎纪薇同岁,但在两年前就已经结婚了。俩人也是顺利的实现了中学时代“等你结婚我要当你伴娘”的约定,“等你孩子出生我要当你孩子干妈”的话,或许还得等上那么一段时间。

至于伴郎之位,于曦凯本来想着可以让兄弟们组成一个伴郎团的,但由于婚礼请的人有点多,随礼记账的事单靠黎佳玥一个根本忙不过来,所以这个重任,最后落到了时降以身上。

时降以做妆造的时间比其他三个人晚,到基地门口的时候时间刚刚好。

黎纪薇时不时垫脚往远处望去,嘟囔着:“也不知道我爸妈他们到什么地方了,早知道就早点告诉他们了。”

于曦凯伸手去黎纪薇肩臂上轻轻拍了拍:“别着急,或许是他们想给你个惊喜呢?”

“也是,”黎纪薇端着装满糖果的盘子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毕竟黎深和景晚从小就巨疼她们姐妹俩。她怕头饰歪了下意识抬手去碰几下,又问:“那你爸妈呢?按他们两老的习惯来说,应该早就到了啊。”

这个于曦凯还真和黎纪薇一样不知道,两个人的父母亲眼看见过他们订婚的日子,为了确保父母不会忘记,昨天他们还特意打电话过去通知了一下。家里距离基地也不远,都快开席了还没到,难免让他们忍不住担忧。

此时此刻,掠过鲜花拱门进入基地,门口左边就能看见付铭逸带着四个人记账。

坐在这种位置没点硬实力是真的不行,付铭逸前脚问眼前的大爷他叫什么名字,后脚大爷口吻含糊不清地说:“我姓熏。”

付铭逸:“烟熏的熏吗?”

大爷:“熏悟空的熏。”

付铭逸:“……”

“哼哼哼,行,”付铭逸在礼薄上写下一个孙字,做好心理准备后,抬起头:“那您叫什么名字?”

大爷说他叫熏坛,还特意嘱咐了一句不是吐痰的痰,是老坛酸菜的那个坛。

把这几个字放在一起让付铭逸生出一阵恶心,赶忙打发大爷走了。

孙坛,随礼200。

写完,正想抬头问下一个人叫什么名字,付铭逸的手就被旁边的赛亚克努拽住了。

孩子一脸很命苦的样子,很委婉地开口:“那个,铭逸哥,我和莱斯冥瑞好像不太适合这个位子。”

莱斯冥瑞从赛亚克努身后冒出脑袋,贡献出一个更直白的理由:“我俩听不懂你们的方言。”

付铭逸:“……”

起初是想着新南的方言应该很好理解,加上这两个小孩儿新鲜感比较重才让他们坐这个位子的,但听不懂也不能为难人家,付铭逸脑子转的还挺快,让他俩赶紧去找毕允岚和毕允岚的妻子秦之愿来把位子替上。

得到准许后的俩人掠过祁寻野和黎佳玥就往食堂跑去,人声嘈杂间,莱斯冥瑞回头看了一眼,庆幸道:“还好我们那两排人不多。我跟你说赛亚克努,有个阿姨用普通话跟我说她叫刘言,我就在礼薄上写了,结果她比划着跟我说是胜利的那个赢,她叫刘赢,我人都惊呆了。”

赛亚克努:“你这还算好的了,我那排就没人跟我讲普通话,有好几个都是小野哥帮忙写的。”

“嗐,看来咱俩不适合干这种工作啊。”

“嗯,好了,赶快去找岚叔和秦姨他们吧。”

“好。”

毕允岚和秦之愿在食堂里忙,几十个人在一起洗菜,本来是可以用AI仿生人的,但毕允岚说,问就是婚礼这么有意义的日子,必须要亲自做饭。

看到赛亚克努和莱斯冥瑞出现在食堂门口,正在把最后一盘淘好的米推进炉子里的秦之愿露出个标准姨母笑:“你俩怎么来了?”

挡在莱斯冥瑞前面的赛亚克努跟着笑笑:“秦姨,随礼那边,有两个空着的位子需要您和岚叔去补上一下,您俩现在方便吗?”

莱斯冥瑞的嘴角往下撇,眼睛睁的圆溜溜的:“秦姨,江湖救急呀。”

一句方便之后,毕允岚和秦之愿在三分钟内就抵达随礼处坐下了。

食堂的厨房内,一位炒菜的阿姨让赛亚克努和莱斯冥瑞去把毕允岚没杀完的那两条鱼给杀了。

听到杀鱼这两字的一瞬间,莱斯冥瑞怔怔一会儿,说话都不利索了。

“杀杀杀……杀……鱼?”

阿姨边炒菜边说:“对,就是杀鱼。”

“……我的天呐——”

瞅着莱斯冥瑞就要往地上倒,赛亚克努眼疾手快去给人肩膀扶上,莱斯冥瑞却巴不得回到随礼处,转头对着赛亚克努小声挤眉弄眼:“我长这么大,除了18岁那年和你一起在地洞里杀过那个奇形怪状的肉球之外我就没杀过别的东西……”

他也和很多人一样,不会杀也下不去手。

倒是说起那个奇形怪状的肉球,莱斯冥瑞脑袋里就冒出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于是他立马摇摇头,企图把这些事情从脑袋里甩出去。

但这么多人在外面等着吃席,他以为这次怕是躲不过了,刚想咬咬牙撸袖子,赛亚克努却对他说:“不想杀你也可以不杀。”

“嗯?为什么?”

“我来就行。”

“啊?”

没等赛亚克努回话,莱斯冥瑞就看见他径直走向了毕允岚杀鱼的那个区域,那里弥漫着一股特别难闻的腥臭味,鱼鳞飞溅得到处都是,垃圾桶里堆着会让人干呕的鱼内脏,地上还淌着混浊的血水,要是不说的话还以为是凶杀案现场呢。

只见赛亚克努把黑色手套拿下来扔在一旁的桌子上,撸起两条手臂的袖子就用漏勺从鱼缸里捞了一条鲤鱼出来,他还知道活蹦乱跳的鱼不太好拿捏,用菜刀没开刃的那一边给鱼的头上来了一刀,把鱼敲晕才开始刮鱼鳞,将鱼开膛破肚。

看着往地下滴血的鱼内脏,莱斯冥瑞心里生出一股子内疚,也不管下不下得去手的了,找来一个板凳过去赛亚克努身边坐下,以一种下了军令状后视死如归的状态说道:“递把刀给我。”

赛亚克努抬头看他一眼,也没问他为什么还要过来,回头在桌上摸了一把菜刀下来递给他。

“对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会杀鱼?”莱斯冥瑞边捞鱼边问。

赛亚克努这才开口:“其实我也不会,以前不是看过别人杀鱼吗?我回忆别人杀鱼的步骤做的。”

莱斯冥瑞憨笑几声:“我怎么感觉跟小时候考试临时抱佛脚似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大差不差。”赛亚克努的嘴角微微上扬,一个反手把鱼内脏扔进垃圾桶。

事情和于曦凯说的那样,黎纪薇的父母,真的给她准备了惊喜。

不过准备惊喜的不单单是黎深和景晚,还有于曦凯的父母于萧明和向瑞萤。

这四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串通好的,来到基地的时候,大手一挥甩给于曦凯和黎纪薇两张房产证和两本机动车登记证书。

两个人的父母,为了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惊喜,于萧明和向瑞萤去新南市中心买了两套别墅楼,黎深和景晚去怀沙机动车研发基地,买了一辆布加迪和一辆迈凯伦。

新时代下,全民皆是富豪。

尽管小俩口很委婉地告诉自己的父母不用这么早就买车买房,因为他们离退役还有二十多年,房子和车都很少能用得到,但他俩还是得到了一个相当霸总的理由:早买晚买都是要买的,不如现在就把它拿下,反正也是财产少个零的事儿。

由此,两个人的嘴就算是彻底被堵住了。

忙活一整天下来,所有人都累到了极点。

莱奥多普特他们下午吃完饭就回玫瑰星系去了,连赛亚克努和莱斯冥瑞的面都只见到过一次。

晚上十点半,全基地的人打扫完训练场,全都回宿舍休息了,唯独付铭逸那哥们,走到一半连路都懒得走,直接就躺人工草坪上摆烂。

他把两只手合拢当枕头,顺口道:“哎,今晚夜景还真不错呀。”

闻言,他的小弟莱斯冥瑞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眼睛都亮起来,连忙跟紧付铭逸的步伐,跟赛亚克努招招手:“那我也躺会儿吧,赛亚克努,快来。”

“好。”

基地的人工草坪一直都是每天清扫一遍,躺下去不用担心卫生问题,就是撒在上面用塑胶做的仿真石子粒儿有点膈应人,稍微不注意就会跑人鞋里面,想抖出来还得脱鞋。

付铭逸回头朝不远处站着的几人喊一声:“欸!我说你们几个,别站着了,过来躺会儿吧,你们看这星星多漂亮啊。”

于曦凯和黎纪薇已经换下婚服,这天除了他俩,所有人从早到晚穿的都是便装。

黎佳玥第一个跑过去,跟付铭逸拌嘴几句后,朝几人挥挥手:“姐,你们快过来!”

训练场上方笼罩着夜晚天空的蓝黑色,仿佛是一块巨大的柔软绒布,将白日的喧嚣轻轻包裹。

四人笑着相视几眼,时降以一扬下巴:“过去吧。”

虽然累了一天,谁都有一身子怨气,但这种怨气并没有让氛围变得沉重,反而轻松自在。八个人肩并肩躺在人工草坪上,身体随意地舒展着,好似与这片宁静天地融合。

祁寻野躺在赛亚克努旁边,他轻轻问了赛亚克努一嘴:“你和阿瑞……这么久都……不回去一次,你们的父母……不会担心你们吗?”

“也不是说不会吧,就是担心的比较少,”赛亚克努笑了笑,脸颊两边露出两个浅浅的梨窝,“我和莱斯冥瑞第一次来到地球的时候就留在这里玩了十几天,期间他们打来过很多电话,但慢慢的,他们也就习惯了,只要我们两个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们就不会太担心。”

“那还真是……很自由了呢,毕竟……你们两个好像……八个多月……没回家了。”祁寻野调整了一下姿势。

一旁传来黎佳玥的惨叫和几个巴掌声,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付铭逸和黎佳玥又打架了。

“付铭逸你这狗叉是不是有病?!有病也不去治治,留着老了以后变老年痴呆啊?!”

“哎哟喂你别掐我耳朵!你才有病呢你全家都有病!”

无辜中枪的于曦凯和黎纪薇:“……”

这俩是两年的死对头,一见面就掐架互怼,就没见他们消停过。

每到这个时候,剩下的六个人就会自动把他们吵架的声音屏蔽或者当成背景,开启畅聊模式。

聊到一半,一阵风拂过几人的耳畔,就在那一瞬,莱斯冥瑞忽然指着天上喊:“快看,有流星。”

空气安静几秒,几人抬头仰望,由少到多的明亮划破夜空,如同一把又一把的银色长剑从天际划过,拖带出长长的尾巴,轨迹各不相同的它们有的短而急促,有的长而悠远,就像是过年时在天空上绽放的烟花。

黎佳玥赶忙盘坐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越来越多的流星雨,半晌后轻轻感叹:“好漂亮啊,这还是今年第一场流星雨吧,居然出现在今天这么好的日子里了。”

她话音刚落,黎纪薇伸手去攥了下于曦凯的衣服:“看来找风水先生选的这日子还真是选对了。”

“是,”于曦凯歪过头,面带着浅浅的笑意:“你要不许个愿望?”

然后,这个想法被黎纪薇否决了。

其实人长大以后,就不会再把流星雨当做自己愿望和梦想的寄托了,但人永远不会诋毁流星雨,因为在记忆里,小时候的自己曾把流星雨当成一种神圣的事物。

随着一阵阵的微风,流星雨迎来高潮,每个人脸上都被映出忽亮忽暗的印记,脸上洋溢着的,却是静谧的美好,消散的,是一天的疲惫。

这一夜,耀眼的光芒覆盖过天空之城和新南市的灯光,这场流星雨,也在它们登上大舞台的短暂时刻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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