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痛》在制作完成过审下证后,播出的时间定档在新年,同一天播出的剧还有《炙痛》男一号对家的武侠剧《刻舟》。
这一波操作引来了很多吃瓜网友,好多营销号搞“定档在新年的两部古装剧,谁会成为开年第一黑马”的投票,剧播出前三天的时候火的不行。
赛亚克努偶然间刷到一条把所有投票区截屏在一起做对比的帖子,点开看了几眼,除了有两条《刻舟》的票数比较高之外,其余的《炙痛》都大获全胜。打开汇总帖子的评论区,剧宣声比吵架声更多。
在娱乐圈内,对于演员来说,粉丝的得力宣传和路人缘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谁也不想看到在这期间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毕竟每播出一部剧,对于演员来说就有更大的希望打一场翻身仗。
赛亚克努特意去看了两部剧的预告片,抛开特效不谈,他本人对《炙痛》的期待值更高一点,转头看在一旁边吃午饭边盯着智能电脑屏幕吃瓜的莱斯冥瑞,他问:“都看这么久了,你更看好哪部剧啊?”
“那必须是我们《炙痛》啊,”莱斯冥瑞咽下去一口白米饭,看上去热血昂扬,“虽然我们两个已经看过一部分剧情了,但丝毫不影响我对这部剧的期待,反正我很喜欢群像这个题材,当时看到剧本的时候我就已经把它归到我的top1了。”
“那你的top2是什么?上周你推荐给我的那部小短剧吗?”
“哎,说对了,你怎么知道的?”
莱斯冥瑞最近迷上了看短剧,每熬一个半夜就能看完一部,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在追剧,一两个月下来,他看过的短剧已经不下百部了。
就在上周,看他的样子,肯定是找到了一部符合他口味的剧,推荐给赛亚克努时剧透颇多,讲起剧情来那叫一个手舞足蹈,唾沫横飞。
“看你当时给我讲故事的那副样子猜的。”赛亚克努回答他。
晚上八点下班,莱斯冥瑞说想去逛让岚街。
说是一条街,倒不如叫它让岚街古村落,它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街道两边的居民住的都是与新世界高楼大厦格格不入的瓦房,时间飞逝,这种格格不入,却让这个地方成为了一股难得的清流。
古村落周边有两座学校,小学在左,中学在右,挤在中间的让岚街居民和很多商贩就看准这个商机,在每个周五放学时带着东西去街道边上摆摊。
街道右边是一条小河,摆摊不太方便,商贩们的摊位都集中在左,这样一来路面宽敞了不少。
少年慢慢长大,也慢慢学会了很晚也不回家。
莱奥多普特和白倾落主要也是对赛亚克努很放心,莱斯冥瑞跟他在一起多多少少能少闯出点祸出来,久而久之,双方家长都对他们这种半夜三更才回家甚至有时候夜不归宿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让岚街离公司不远,俩人步行去,路上还看见了一番别样的场景:
五岁的小男孩儿调皮,趁着父母不在跑到一家服装店里把假人模特给推倒,因为假人模特比较重,所以摔在地上的时候弄坏了一只假手,脑的右侧也被磕上了一个窟窿。
小男孩儿长的很是可爱,被父母训的时候哭哭啼啼,泪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淌,淌过泛红的脸颊,有那么一刻让人圣母心泛滥。
但该教育的还是得教育,路过服装店,暖黄色的灯光如同温柔的绸缎,柔和的光晕像是带着魔力一般,将路人的脸庞映得格外生动。
莱斯冥瑞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还在哭的小男孩儿,回头戳了几下赛亚克努的肩膀:“这么来看的话,我小时候确实给我父母闯了不少祸啊。”
赛亚克努脸上没有表情,可还是忍不住板着这张脸逗他:“其实你长大了也经常闯祸。”
“甭提了,我改邪归正了。”一提这个,莱斯冥瑞瞬间想冲上去让赛亚克努看看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虽然离成年还有上这么一段时间,但莱斯冥瑞在成长的过程中也逐渐明白了不能老给父母添麻烦的道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收回了那双老是忍不住犯贱的手,开始使用那张社牛的嘴,到处广交朋友。
剧组有的时候会特地跑去外星拍摄几个月,他和赛亚克努近几年跟着剧组去了不少星球,而莱斯冥瑞,靠着他那张嘴和热情的性格,结识了很多本地的朋友,聊个三五句就熟了,时间久之后,那人脉连他爹莱奥多普特都自愧不如。
赛亚克努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说起来,我还记得你小时候闯祸的很多细节,你要不要听?”
“嗯?说来听听。”
刚刚还对黑历史避之不谈,现在又凑过来要听。
很好,赛亚克努心里想,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双标吧。
莱斯冥瑞的记性不比赛亚克努,小时候的事情他都忘记了很多。在赛亚克努的口中,他得知自己小时候就没一顿打是白挨的——
15岁,不小心把农药误认成鸟食喂给果园阿姨养的小鸟,第二天二十只小鸟全军覆没。
16岁,因为喜欢篮球明星而去学习打篮球,在上课那间屋子里打球时本想把球打在门框旁边的墙壁上让它回弹,结果就是没看准位置直接砸向了正好拿着戒尺走过来的数学老师。
17岁,第一次下厨房,给菜整成黑炭不说还把锅给炸了,把厨房搞得一片狼藉,跟“屎”漫金山有得一拼。
18岁,跟小伙伴们玩捉迷藏不小心把父母挂在走廊的结婚照给打碎了,慌乱之间灵机一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回房间,翻出童年时期朋友送给自己的一对动漫角色结婚照大海报,拿去重新挂在原来的地方,莱奥多普特和白倾落半年过去了才发现。
赛亚克努话说到一半儿,莱斯冥瑞突然想起六岁那年,白倾落给买了一个他非常喜欢的玩具,某天莱奥多普特走路时没注意把玩具给踩碎了,他哭的歇斯底里,谁都哄不好的那种,白倾落摸着他的头安慰他:“别哭了,等天黑了我们去把你爹杀了。”
那时候的他尚且年幼,没听出来白倾落在跟他开玩笑,于是到了晚上,他就真的去厨房提了一把菜刀去找白倾落,问她:“天黑了,什么时候杀我爹?”
后续,就是他差点被白倾落戳着脑门儿给骂死。
此时面对自己以前干的那些蠢事,他终于抬手捂住脑袋,无奈又羞耻地说:“看来我小时候还真是孝出强大。”
似乎是看他不太想再听下去了,赛亚克努轻笑一声,宠溺般摇了摇头,随着他的安静一起闭嘴了。
让岚街的气氛从七点就开始往热闹的方向上涨,到街口,赛亚克努隐约听见人群杂乱的说话声。
俩人在里面逛了两个多小时,十点准备原路返回时,莱斯冥瑞瞥见一个卖蒸饺的阿姨,又拽着赛亚克努跑去买了两笼猪肉韭菜馅的。
逛街的那两个小时俩人已经吃过很多东西,那蒸饺赛亚克努是吃不了了,他只觉得肚子被撑得发胀。
最终,鬼知道莱斯冥瑞哪来这么大的胃口,美味的蒸饺全都进了他的五脏庙里。
《炙痛》播出半个月后,热度远远超过了导演和公司的预期,还突破了播出平台七年来都没人过得了的收视率记录,大喜的日子下,老板给他俩放了一周的假。
俩人是全职特效师,呆在家里没什么可以做的。上午吃完饭后,赛亚克努睡了两个小时午觉,醒来不久,打算去随便翻一本书看时,感应门上的绿色条纹突然闪动起来。
“怎么了?”赛亚克努打开门,看见莱斯冥瑞抱着一个大箱子站在门口。
他说了一句你让让就知道了后,便抱着箱子闯进赛亚克努的房间,箱子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回过头,他又补充一句:“我俩今天干票大的。”
说着,他从箱子里拿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折叠桌支在地上,随即又从里面掏出来了两把剪刀,两瓶胶水,还有一堆五颜六色的卡纸和花花绿绿的装饰品。
明天就是白倾落的生日了,听别人说,白倾落打算在她那个大大的花园里搞一场生日宴会。
赛亚克努看出来莱斯冥瑞是想自己做一个礼物送给白倾落,便尽自己所能,在床下的抽屉里翻出自己小时候攒的贴纸扔在小桌上,顺口问:“你会做手工吗?”
“还行吧,小时候做过一次,虽然按照我现在的审美去看成品不怎么样,但我那时候可喜欢了,总之你就放心吧,我有信心。”
整理完,莱斯冥瑞在赛亚克努的注视下打开左手上戴的那一块简化成手表的智能电脑,搜索起了“生日贺卡该怎么做”。
几分钟过去,他指着半空中半透明的蓝色屏障,示意赛亚克努过来看:“你看,这个怎么样?”
赛亚克努凑上去瞅一眼:
以绿色为主题色,把卡纸剪成想要的形状,用同色系的雪梨纸将剪好的卡纸四面八方包裹起来,再找一张白色卡纸,剪成小一点的长方形或者正方形,写上想对寿星说的话,贴在底卡任意一处后,就可以开始装饰周边空着的地方了。
看完,赛亚克努朝莱斯冥瑞一扬下巴:“教程是挺通俗易懂的,你想做什么色系的?”
莱斯冥瑞:“蓝色系的,我母亲喜欢。”
“你还挺了解阿姨的。”
“那当然,我可是从小就立志要当个大孝子的男人。”
“……”
凭事实说话,每当说到这种话题时,赛亚克努老是控制不住自己把事情往“闯祸”这个方向想,这也导致他经常把闯祸二字挂在嘴边,一开始还没发现,后来想想,连他都觉得自己魔怔了。
正值冬日,房间窗户却和往常一样敞开,冷风吹进来,室内的气温比起其他三个季节要低很多。
格萨星的冬天只会吹吹冷风下下小雨,一般多穿两件衣服就能抵御过去了。
室内的俩人没穿任何加绒的衣物,没过一会儿就感受到寒意钻进衣服里面。
赛亚克努起身去把窗户关上,顺手从自己的衣帽间拿了两件加厚的披风,把其中一件扔给莱斯冥瑞。
“谢了。”
莱斯冥瑞说,他很早就想给白倾落做一张爱心形的贺卡,趁着赛亚克努睡午觉的那段时间,他跑出去那条主要卖杂货的棱斯街逛了三圈,采购了一堆以海洋为主题的装饰品,回到家后马不停蹄地将它们全部塞进箱子里跑过来找赛亚克努。
赛亚克努看莱斯冥瑞剪爱心的时间,伸手去箱子里面摸了一圈,摸到了一个硬硬的,石头大小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一颗海蓝色,呈水滴状的宝石。
在光线的照耀下,宝石表面闪烁着一层迷人的光泽,如同清澈的湖水在恒星之下泛起的粼粼波光,晶莹剔透的同时却又散发着一股很高贵冷艳的韵味。
赛亚克努的第一反应是这颗宝石适合拿去做昂贵礼服的装饰,而不是拿来做这么简易的手工。
然后,莱斯冥瑞瞅见他盯着宝石看,给他当头一棒:“那就是用废弃玻璃做出来的,从我那串非常廉价的十字架项链里掉出来,你不会以为是真宝石吧?”
闻言,赛亚克努看着玻璃宝石沉默良久。
半晌,他终于出声了:“在你还没说出它的来历之前,我确实这么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