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锦沉默着，从空间里摸出一件外套，扔在了他身上。
抄着手，镇定的望着他，嘴一张，神色淡然，语调幽幽。
“天才，你暴露了。”
容随狐疑着低头，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在天雷的轰炸下粉碎，只剩下几片焦黑的布料，可怜兮兮的挂在身上，随风飘扬。
“……”
得意的表情僵住，笑容逐渐消失。
容随一个激灵，手忙脚乱的扔了剑，把她扔过来的外套给围在了腰间，遮住了重点部位，脸色铁青。
淦！为什么每次在她面前都这么丢脸！
怀锦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容随此时狼狈又搞笑的模样，甚至还有点想掏手机给他拍个照。
咔嚓——
快门的声音，成功把容随从自闭中拉了出来。
一抬头，刚好看见怀锦收手机，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她在做什么。
容随气急，偏偏他此时的造型不允许他上前去抢手机，只能黑着脸，恼羞成怒。
“林落！！！你做个人吧！”
他都这样了，不想着帮他遮掩过去，还在那里幸灾乐祸的看戏，看戏就算了，她还拍照！
有她这样的媳妇儿吗？！
容随突然顿住。
等等，虽然他们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但她好像、大概、似乎从来没说过要和他在一起的话。
换而言之，他都被她亲了那么多次了，却至今都没有一个明确的名分。
更气了，好想跟她拼了。
怀锦眉头缓慢的动了下，似笑非笑。
“我本来就不是人。”
她是丧尸啊，做什么人。
“……”
真的好气！
容随气得眼圈都红了，指着她哆嗦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一个字。
怀锦偏过头，唇角微微勾起，又迅速放下。
看他这么可怜，都不忍心再逗下去了。
她轻咳一声，从空间里摸出一套崭新的衣服，几步上前塞进他怀里。
“别闹，赶紧换衣服，该离开了。”
怀锦顺手在他脑袋上轻轻拍了下，没事儿人一样走开，把空间留给了他。
容随看看她的背影，又低头看看怀里的衣服，磨了磨牙，明明有新的衣服，非得先看够了他的笑话才拿出来。
她还真是深谙打一棒子给颗枣的道理啊。
容随到底是没把衣服给扔掉，努力把自己给安抚下去，黑着脸迅速将衣服给穿好。
仔仔细细确认身上没什么不妥的地方，才调整好表情，捡起地上的剑，朝怀锦走去。
他也没跟她打招呼，绷着脸，越过她，拖着长剑气势汹汹往前走。
长剑拖在地上，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怀锦摸了下鼻尖，默默将原本要说的话给吞了下去，慢吞吞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容随其实也不知道要去哪里，那几只丧尸不知道被她派去做什么了，来时的车子早就已经不在原地。
他又不想在这个时候服软，主动去问怀锦，只能漫无目的的在这破败的基地里瞎逛。
这一逛就逛了大半个小时。
容随全程都没有搭理怀锦，怀锦一开始还稳得住。
渐渐地，容随越来越沉默，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她心底就越烦躁。
【宿主，男主不高兴，您为什么要烦躁？】
许久不出现的系统，再次神出鬼没的冒头，那机械音里，充满了循循善诱。
怀锦却完全没get到，回答得理所当然。
他才刚晋升，心境不稳，会被反噬。
【？？？】
就这？她听听她说的是人话吗？
系统哽了哽，还是挣扎着试图再抢救一下。
【既然您这么烦，为什么不去哄哄男主呢？】
怀锦满脸问号。
我不说话他都已经闹成这样了，我要是说了话，他不得上天？
【……】
真是永远也想不到宿主的脑回路。
【或许……】
怀锦懒得听系统废话，它话还没说完，反手就给它屏蔽扔小黑屋了。
系统猝不及防眼前一片漆黑，沉默几秒，幽幽把剩下的话给补充完。
【……男主就是在等着您哄呢？】
抢救个屁，让男主自生自灭吧。
可惜，主动屏蔽了系统的怀锦已经听不到了。
解决了系统，怀锦顿了顿，快步上前一把拽住了容随的胳膊。
容随脸上没有表情，脸色却是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不少。
他象征性的挣了挣胳膊，就顺着她的力道停了下来，撇过头不去看她，眼角的余光，却不受控制的一下一下，偷偷瞥着她。
“做什么？”
声音也是硬邦邦的。
怀锦却没注意到他那些小动作，只是沉默着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把刚刚拍的那张照片给删除。
“满意了？”
容随敏锐的觉察到她情绪的不对，只觉得心梗。
她压根就没搞清楚重点。
容随努力抑制着心底翻涌的情绪，将她的手机抽走揣进兜里，垂眸认真的凝视着她。
“被捉弄的是我，你生什么气？”
怀锦眉毛缓慢的挑了下，面无表情的回望过去，没有任何退缩。
“我能生什么气。”
她怎么可能会有生气这种情绪，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怀锦松开拽着他胳膊的手，若无其事的转身。
“倒是你，心境不稳，可是会走火入魔的。”
容随简直要被她给气笑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还这么口是心非呢？
哽在心底的气，突然就消散了。
容随追上怀锦，从背后一把抱住她的腰，拦住了她前进的步伐。
怀锦一顿，心底泛起疑惑。
又搞什么？
容随额头抵着她的背，幽幽叹息了一声。
“知道我生气，你就不能哄哄我么？”
虽然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林落，在你心里，我是你什么人呀？”
怀锦微楞。
他是她什么人？
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只是单纯把他当做是任务目标，那她在他身上投注的注意力，未免有些过多了。
喜欢么？
她不清楚喜欢是什么样的，至少她并不反感排斥他在她身边吵吵闹闹。
但想到曾经从系统的攻略里看到过的那些死生相依，至死不渝的爱情，她又很清楚的知道，她不可能为了他做出那些在她看来，是失了智的行为。
她永远也不可能让一个人在她心里的位置，超过她自己。
怀锦难得的产生了迷茫。
思考良久，还是摇摇头。
“不知道。”
即使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起伏，容随却能感受得出来，她是认真的。
对于这个答案，说不失望是假的，却并没有多意外，可到底还是不甘心。
容随绕到她身前，扶着她的肩膀，缓缓低头，唇落在她紧抿在一起的唇瓣上。
他没有深入，只是这么贴着，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你会让别人这样对你吗？”
这个问题，想都不用想，怀锦毫不犹豫的摇头。
别说是这样，换个人，还没碰到她，就已经被她给废了。
她的毫不迟疑，成功取悦了容随，驱散了他心底的失望，略微有些满足。
容随张开唇，在她唇瓣上细细啃咬了几下，在她发飙之前，及时止住动作，强迫自己撤离，额头抵在她肩窝里轻轻喘息。
缓了几口气，才继续追问。
“那，你会让我对别人做这样的事情吗？”
怀锦顺着他的话，想象了一下他对别人做出这样的动作，眼底泛起一圈圈浅浅的涟漪。
这还是容随第一次在她眼底看到这样清楚的情绪波动。
还没等他仔细去看，下一秒，他就已经躺在了地上。
“嘶……”
容随一脸懵逼，抬头望着拽着他衣领，冷着脸盯着他的怀锦，满脑袋的问号。
“怎么了？”
怀锦眯着眼，将容随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拽着他衣领的手逐渐收紧。
“你敢做，废了你。”
“……”
容随哭笑不得，心底却难以自制的升起一阵阵雀跃。
明明莫名被摔了一下，现在的姿势还狼狈不堪，唇角的弧度却越扬越高，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猛地直起身，一把抱住了怀锦的腰，扑进她怀里。
“不做不做，只对乖宝这么做！”
那不值钱的样子，看得一直在装死的斐然扇不忍直视，猛地从他怀里蹿了出来，落在怀锦身边不断颤抖。
——主人！我要回去！
它算是看明白了，主人就是看上这个小白脸了，它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被斐然扇这么一打岔，怀锦那些突如其来的情绪都冲散了。
想到刚刚起伏的情绪，怀锦哂笑一声，那几分迷茫散去，再次坚定起来。
管他是她什么人，既然她不乐意把他让给别人，那他就只能是他的。
她手一挥，将斐然扇收进了空间。
“你这把扇子成精了？”
怀锦把容随拉起来，握着他的手腕，带着他往基地外面走。
“它本就是天生灵宝，不需要修炼成精。”
“天生灵宝？”
容随皱了下眉，有些不解，却又对这两个字有些莫名的熟悉。
“你以后会知道的。”
主要是她懒得解释，反正他自己就有灵宝，等他想起来之前的记忆，就明白了。
容随现在越来越了解怀锦，一看到她这模样，就知道她是不想说。
他倒是也没有强求，自然而然的转移了话题。
“我们去哪儿？”
“海城。”
“那么远？你把那三只叫走了，车也没留下，我们要怎么去？”
怀锦目光转向他手里的长剑，食指在剑柄上敲了敲。
“御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