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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凡小说 > 吸血鬼饲养日记 > 第20章 愿望

第20章 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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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开那本崭新的笔记本,在扉页写上了七个字的标题:灵异小说家之死。

题记是一行小字:“我设想过无数种死亡的方式,但没有哪一种比被一只吸血鬼咬死更适合作为一位灵异小说家的结局,充满戏剧性却又别具浪漫主义色彩。”

这不是他要写的小说,而是他人生的结局。

*

谢灵站起身,把收拾好的外卖盒搁在桌上,转身走进客厅,在长沙发的缝隙里抽出了一本笔记本。

他走过来,把笔记本递给路德维希,长吁一口气,指着身后的吊灯,说:“遇见你的那一天,我正在这里上吊,刚刚把头伸进绳套里,就听见地下室里有动静。我是个作家,还是写灵异小说的,好奇心重的不行,于是我决定等会儿再死,先去看看地下室是怎么回事。

“进入地下室时,我没有做任何防护,也没有留后手,脚受伤了也没管,因为我本来就是要死的,所以我也不怕死。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所谓。只是我没想到,我竟然遇到了一只濒临死亡的吸血鬼。出于人道主义也好,为了满足好奇心也罢,我无法无视你,更不能放任你不管。

“而且,因为你的出现,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死法,这也是我最初的愿望。”

路德维希合上笔记本,沉声道:“被一只吸血鬼吸干血,然后死掉。”

“是。”

“所以,即使我反复告诫你我有多危险,我甚至会杀害你,你也毫不在意,对我毫不设防。”

“是。”

“在我和你定下血契时,你曾向我确认契约的效力,当我告诉你’伤害’由你的主观判断来定义时,你才放心地和我定下了契约,是因为即使我杀了你,你也不认为这是伤害,你就是要等着我咬断你的脖子,让你干干脆脆地死去?”

“是。”

“你说这是你最初的愿望,”他握紧笔记本,声音有些颤抖,“那现在呢?”

“现在?”谢灵微微一笑,温柔地看着路德维希,“现在我有你了。”

一开始,只是因为好奇,好奇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究竟是怎样的,想要观察了解对方,所以他暂时不能死。

朝夕相处间,却发现对方并非传闻中令人恐惧的嗜血怪物,他似乎有一段悲惨的经历,总是露出落寞悲伤的表情,让谢灵动了恻隐之心,忍不住可怜他、关怀他。于是,他决定把对方放出来后再死。

可对方的举动总在他的意料之外,毫无预警地闯入了他一片灰暗的内心世界。对方总是温柔地对待他,总是耐心地陪着他、等待着他,动摇着他一心求死的决心。

每次看向他,看着那双炽热而纯粹的绿色眼眸,谢灵都在犹豫,犹豫着犹豫着,就想着……

明天再死吧。

“谢灵,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路德维希抬眸,神情异常平静,平静得让谢灵感到困惑。本以为他会欣喜、激动或者也许会有点感动,但对方竟然只是波澜不惊地向谢灵要了一杯水,因为水壶和杯子都在他这边。

谢灵完全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反倒莫名有些慌张,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给对方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奇怪,印象里他几乎没见对方喝过水,他一度以为吸血鬼是不需要喝水的。

路德维希伸出血迹斑斑的手,接过了杯子,转身面向灶台的水槽。

谢灵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要漱口,看来对方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

于是,他贴心地把纸巾盒推到了对方手边,方便拿取。

皮肤上的血迹顺着水流淌入了下水道,口腔里的血腥味也淡去了,路德维希这才把洗净的杯子放在一旁,抽了几张纸不紧不慢地擦拭着手上、脸上的水痕。

谢灵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硬要说的话,可能就只有漱口这件事有点奇怪,以前也没见过他这么细致地反复漱口,难道是因为鲜血的腥味更重?

然而,下一秒他明白了对方漱口的意图。

因为路德维希的吻精准地落在了他的唇上,一瞬间天旋地转,不知怎的他就倒在了沙发上,被对方死死地压在身下,眼镜也不见了踪影。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明明刚刚路德维希还站在离他三五步远的地方,而沙发离他至少十来步,怎么突然之间就天翻地覆了呢?

但他现在完全没法思考这些,对方的吻如疾风骤雨一般,令他招架不住,左右闪避着,想找寻一个开口说话的机会,这下才明白刚刚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呜……路德……呜……”

他不是不喜欢这个吻,只是觉得太突然了,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他甚至没来得及擦干净嘴边的油渍,重点是他都没有漱口!他可是刚刚才吃了重口味的麻辣兔肉!

他一想到对方认认真真地漱了几遍口是为了和他接吻,而他嘴里满是麻辣油的味道,他简直想把自己塞进沙发缝里。

然而唇舌交缠,难舍难分,对方深入的吻令他双腿发软,意识都开始涣散了。对方微凉的手把着他纤细的腰身,顺着身体的曲线不断上移,撩起了他的衬衫。

这时,路德维希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谢灵的有些红肿的嘴唇,安抚似的吻着他的嘴角,顺着下颌一直吻到耳边。

“路德维希!”谢灵得以在风雨停歇时获到了短暂的喘息机会,颇有些恼羞成怒,“你就不能先问问我吗?每次都这么突然!”

“嗯……抱歉……”说着抱歉的话,却做着不思反省的事,猛地含住谢灵的耳垂,啃咬着。

“啊……”

突然的刺激舒服得令谢灵叫出了声,绵长且甜蜜,他赶紧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会发出这样柔媚的声音,顿时满脸涨红。

对方却很喜欢他这样的声音,攻势不停,唇舌在他颈项徘徊,终于定在那颗痣上,亲吻它,吮咬它,怎么也不够。

“嗯……”谢灵根本禁不住这种程度的撩拨,“轻点……”

路德维希原本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偏爱谢灵颈侧的这颗痣,真正吻下去了,他才晓得,他不是喜欢这颗痣,而是喜欢这里平稳有力的脉搏声——他曾经拥有却早已失去,所以怀念,所以迷恋。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谢灵的气息带着芳香满盈鼻腔,渗入肺腑。

路德维希稍稍抽离,撑着身子,与谢灵面对面。

他盯着谢灵迷离而泛着泪光的眼睛,忍住想要对他施虐的冲动,一字一句无比认真地告诉他:“Shelling, I love you.”

谢灵心头一颤,眸光几轮流转,泪水转瞬而落。

他说,我爱你。

可是“爱”这个字对谢灵而言太沉重了,他只怕自己承受不起。

仿佛为了驳斥他心中的疑虑,对方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来到他的耳边,轻声重复着:“Shelling, I love you. I love you so much and more than anything in the world.”

谢灵,我爱你,我非常爱你,胜过这世间所有的一切。

他不想哭的,不想破坏此刻的氛围,可是他真的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呜咽着哭出了声。

路德维希轻柔地抱住谢灵,小心地侧过身来,以免压着对方。

对方依偎在他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看得他心疼,忍不住逗对方:“It’s OK, my crybaby.”(好啦,我的爱哭鬼。)

果然,谢灵肩膀抽动的幅度小了些,他抬起头,仍是泪眼婆娑。

“I’m not a crybaby, it’s…”甚至专门用了英文来辩驳,“ I just can’t hold my tears back.”

(我不是爱哭鬼,就是……我只是控制不住我的眼泪。)

他故作夸张地问:“Oh, really~”

谢灵还是被他逗笑了,强忍住笑意,板着脸用德语说:“Ja, natürlich.”(是的,当然。)

他挑眉一笑:“Jetzt machen wir weiter?”(现在我们要继续吗?)

“什么?”谢灵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再次吻了上来,他赶紧抵住对方的脸,连忙说,“我我我想先去洗漱一下!”

趁对方愣神的片刻,谢灵抽身而退,顺手捡起地上的眼镜,马不停蹄地跑向了二楼浴室。

嘴里还是一股辣椒油的味道,受不了。

*

洗完澡,刷完牙,谢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瞧见颈侧斑斑点点的吻痕,不禁叹了口气,他好像每次都被路德维希的节奏带着走,完全无力招架。不过,这家伙说来就来,也根本没给他回绝的余地。

正想着,浴室的门嘎吱一响,开了一道缝,路德维希的脑袋探了进来。

“谢灵,你好了吗?”

他耳根一红,还没来得及应答,对方便推门而入,很快地从后面环抱住他,贴了上来,耳鬓厮磨。

好凉,谢灵不禁打了个寒颤,旋即慌忙地别开脸,咬牙切齿地说:“就不能等我先穿好衣服?”

他现在全身上下就挂了条浴巾……

“穿衣服做什么?”路德维希轻咬着谢灵的耳垂,一只手徘徊在他的腰际,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摘下他的眼镜,随手一丢,“反正是要脱的。”

游走在他腰际不安分的手向后滑去,顺着他的脊柱沟悠悠直上,引得谢灵一阵酥麻。

他正想出言制止,对方的手却意外地顿住了,微凉的手指落在他的后腰上,轻抚着一道早已愈合的疤痕。

“我感冒还没好。”谢灵抢先发声,堵住了对方正想开口询问的嘴。

路德维希了然,知道谢灵不想提,便不再多问,只是笑着问:“衣服在哪儿?我帮你穿上。”

谢灵捂脸叹道:“我自己来。”

然而对方根本没听进去,仗着身高优势率先拿到了搁在浴巾架上的睡衣。从镜子里看到身后忙着解开睡衣扣子的路德维希,谢灵无奈极了。

“伸手。”路德维希展开睡衣,兴冲冲地盯着镜中的谢灵。

事已至此,罢了。

谢灵只好乖乖地抬手,任由对方伺候着他更衣。

对方的脑袋越过他的肩膀,手穿过他的腋下来到胸前,兴致勃勃地为他扣上扣子。

他稍一偏头,就能瞧见路德维希轮廓完美的侧脸,就看了这么一眼,他鬼迷心窍似的,忽然踮起脚亲了一下对方的脸。

对方顿时僵住,显然没料到这一吻,谢灵也反应过来了,用手肘顶推了一下对方,自己故作镇定地扣着扣子,说:“我还是自己来吧,你先出去。”

路德维希突然握住谢灵的胳膊,狠狠一拽,谢灵身子一旋,直接被拉进了地方的怀里。

那双绿眸晦暗不明,紧紧地盯着谢灵,他嘴角带着不怀好意的微笑:“Are you seducing me?”

Seduce?谢灵反复咀嚼着这个单词,终于记起了它的意思。

他说我在勾引他?

好好好,他承认刚刚自己确实是色令智昏,但真的不是想要勾引对方啊!

但这都不是重点,现在的重点是他感觉自己的浴巾正在往下滑,而他的手臂完全被禁锢在路德维希的怀里,他只能死死地贴紧对方,以免浴巾彻底罢工——偏偏这一举动在对方眼里无异于投怀送抱。

谢灵绝望地抬眼,正对上对方兴味盎然的绿眸。

这下好了,“勾引之举”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挤出一个认命的笑容,做出了最后的挣扎,带着请求语气礼貌地问:“别在这儿,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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