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有包括但不限于理砂的多人视角
存在大量时间、视角跳跃性叙事
开始有新角色出场(非游戏角色)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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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没有人能料到,作为迈洛戈-ⅱ全民英雄的维里塔斯·拉帝奥会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如此草率地锒铛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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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土飞扬,硝烟滚滚,每个人都乱糟糟的如同刚从战壕里爬出来,那人的外表其实是最狼狈的那个,可他冷静而犀利的眼神仿佛已经穿透现状的困窘,像破晓时刻腾飞的鹰隼,锐不可当,锋锐的羽翼哗啦一展,就斩开了□□与灵魂。
这是应星对拉帝奥的初印象。
彼时,罗浮的支援部队前往战区运输物资,星舰的某个引擎被人动了手脚突然爆炸,他们只好选择迫降在最近的城市废墟间,虎视眈眈的步离人一拥而上,同僚们奋力抗敌,而应星作为唯一随行的工造司人员,不得不在腹背受敌的环境里,独立完成排查检修这一系列难题。
一场又一场战斗引发的震动冲击着这片千疮百孔的建筑群,锋利的碎片混杂血腥味迸溅,刚刚选定的站立点可能下一秒就会坍塌,可应星没这功夫害怕,他的手必须稳,动作要快狠准,身上就算被波及受了伤也绝不能停下。
他不能有任何差错,这是责任,他要为浴血奋战的战友们的性命负责,当他们毅然把信任与希望托付给他,“应星”站在这里就不再是一个人。
——找到了!
应星咬紧牙关,甩了一下因为紧绷过度而神经质抽动的手,鲜血浸透了手套沉甸甸,他便一把扯下丢在一边,快速换上另一只,继续全神贯注地投入工作。
意外就是这时候发生的:有一位步离人突破了防守潜入保护圈,看准时机对着应星按动了扳机!
应星其实注意到了,可是他绝不能躲——否则这子弹就会击中引擎,星舰要是无法启动,他们最快也得花费起码二三十倍的时间才能赶到差不多星球的另一端,可那边战事吃紧根本等不了这么久……
他只来得及调整身体的位置让它不至于一击毙命。
“嘭!”
身体的疼痛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金属相撞的刺耳呲啦声,应星没空回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趁机更是加快速度,清理脏污、替换零件、调整线路,这一切都在几息之间完成,确定装配无误后甚至来不及让它试运行,他就快速合上了保护外壳,拎起手边的武器警惕回望。
首先看见的是恰好砸在地上的两个弹壳,他们呈垂直状牢牢嵌在一起,哐当落地时反射的日光晃了他的眼睛;紧接着就是身后那个不怀好意的家伙,一击不中,那人似乎不合时宜地怔了一下,抬手想再补一枪——
一个身影鬼魅般闪现此人身后,手中白光一闪,偷袭者便停止了动作,像石雕一样不动了——不,不只是像!
无机的灰白色自脖颈的缺口扩散,转眼间,他真的变成了一座石雕!
应星先是愕然,下一刻悚然。
这位手段诡谲的“黄雀”慢慢走近了,在五步开外停步,金红的眸子犀利地看进应星的眼睛,审视般端详一番,才缓缓开口,嗓音低沉而醇厚:“仙舟的云骑军?”
应星有一瞬间被他镇住了——这个人看着可比自己狼狈多了,他全身上下都是锐器划出来的、长长短短的缺口,先前大概是蔚蓝的服装大半被染成黑色,露出的部分脖颈和右半张脸沾满鲜血,滴滴答答往下落,面色苍白而阴沉,可他的眼神与虚弱的外表格格不入,那是平静而强大的。
“我是。”
应星也反过来在打量他,面孔与服饰不像步离人,迈洛戈-ⅱ的原住民他认得的不多,但肯定不是云骑军,是误入的星际旅人吗?他这副作态倒也不像。
站在安全距离之外,目前没有表现出敌意。
应星做出判断,但没有放松警惕,选择了中立的官腔:“这里是战区,非战斗人员请勿靠近,如果有同伴被困在里面,请等我们核实您的身份后在提供帮助,情况特殊请谅解。”
“我的同伴没事,有事的是你们。”来人瞥一眼灰扑扑的星舰,说话毫不留情,“我没有恶意,只是来告诉你们:这片建筑群安装了定时爆破装置,如果不马上离开,再过一个系统时27分钟你们就会被炸得尸骨无存。”
他的外表和说话的态度真是违和,可兹事重大,应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马上接通了通讯装置告知其他人。
约莫一个半小时后,简单修整的支援小队乘着星舰远离,就像过了临界时间后开始且战且退的步离人,那片建筑群果然成为了一片绚烂的烟花海。
原先还将信将疑的众人震撼不已,霎时对这位临时加入的陌生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是怎么知道的?”应星打量着这人真实的外表,他不知用了什么障眼法扮成那副狼狈的模样,远离危险区后忍无可忍一般立马解除了伪装,全身居然整整齐齐,连发丝都没乱一根,手上再拎一本书,活脱脱的文质彬彬君子相。
外貌倒是没变。
“我认得他们的爆破标记,”迎着众人似有所悟的惊诧目光,他颔首,“就是那些街头的红色涂鸦。”
语毕,他扬起手腕亮出证明身份的手环,那是迈洛戈-ⅱ民间革命组织的标志,其以本星球特产植物为原料,按照特殊手法编制而成的手链,在浸润过某种药剂后具有独特的识别效果,目前尚未出现无瑕疵的赝品。
他视线在摊开的大部头上不动声色地一停,这才慢条斯理地启唇:
“维里塔斯·拉帝奥,来自‘夜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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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认识之后,拉帝奥就经常跟随云骑军行动,久而久之我们许多人也认识了他。”见应星结束回忆,于是白珩接上了话头,对砂金摊摊手,“我们大多敬佩他,明明是外来的星际旅人,却能对步离人的行动了如指掌,而且懂很多奇奇怪怪但有用的知识。”
“哪里奇怪啦!”景元捧着仙人快乐茶震声反驳,“把星槎本身改造成武器去撞步离人大本营什么的,酷毙了好吧!”
应星在一边深以为然,点头点头。
白珩拍案而起,和景元就“拿宝贝星槎当武器使这事究竟是否尊重个槎权益”一事开始激烈争辩,应星时不时说几句搅浑水,砂金作壁上观,带着东陵快乐看戏。
先前从地下翻出来的资料一时半会不可能破译完成,云骑军也挺善解人意,毕竟这堆工作交到砂金手里,就算加上和他关系匪浅的拉帝奥也不过是两个人,给个时限就放了行。
丹枫与镜流因为他们颇具破坏性的战斗方式,还有镜流泄愤跑去雕刻器兽“冰雕”的行为,遭到腾骁将军“拘留”(要求他们收拾善后);拉帝奥表示自己有事在身不便同行,把东陵托付给砂金后没一会就失去踪迹;剩下三人外加网线另一端的景元合计一番,决定接受邀请去镜流和白珩的住所尝尝白珩研发的新菜式,顺便等他们凯旋。
先前在工作加上人多眼杂不好聊天,现在到宁静清幽的剑首府邸,他们终于能解放自我,说着要讲故事但没一会就主题跑偏,在一边幼稚互怼。
不过,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精湛的枪法、把活物变成“石雕”的能力、还有类似那个假面愚者的伪装幻术……
拉帝奥是怎么做到的呢……
砂金正暗自琢磨着,冷不丁被人拍了下肩膀,回过神来对上应星的视线:“在想什么?让我猜猜,是不是‘夜枭’?”
武器牧场的民间革命组织……
眨眨眼,砂金避而不答,只是顺着对方的话题往下说,笑道:“那听起来就像教授会喜欢的名字。”
“啊?”应星一怔,“你是说他的肩甲和书的封面?”
“好怪的关注点。”白珩的目光默默下移,落在了砂金的手上。
“怎么会?我们在聊拉帝奥,不是么?”
见状,砂金也垂眸看了一眼,这才惊觉自己下意识的小动作——刚刚思考时,他竟然不自觉把前段时间在“外面”(进入模拟宇宙前)养成的习惯带了出来,把玩着挂在颈间当项链的“医嘱”……
有点懈怠了,他嘴角的弧度平了些许,怎么能把这里当成绝对安全的地方?
在场四人无不是察言观色的高手,不清楚内情的他们误解了砂金的神色变化。应星面带歉疚地再一次拍拍他肩膀,而白珩重重闭眼,艰难道:“如果我说他只在幽囚狱没遭什么罪,你会好点吗?”
“谢谢,但我知道这不是真的。”砂金莞尔,脸上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却特别有压迫感,“现在终于要进入主题了?”
“……”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应星哐当一声放下了茶杯,掷地有声道:“仙舟联盟对外公布的,是间谍罪。”
怎么可能?!
景元低着头咬吸管,含糊不清道:“我们当时什么都不知道,将拉帝奥邀上仙舟之后他就跟着师傅走了,结果师傅回来就告诉我们他被押送幽囚狱的事,上面不允许声张,是因为我们特别是应星哥是邀请拉帝奥的人,才私底下告诉了我们……”
“阿流说他由于间谍罪被重点监控,早在我们邀请他之前就跟几位将军聊过,据说出乎意料地配合,因此得到了告知我们的许可。”白珩难过地垂着头扯袖子,“在这之前,连阿流都不知道,她还试图向将军要一个明确的说法,但也只能得到这个罪名……不明不白。”
砂金猛地攥住了掌心的卷轴,坚硬的棱角硌得他生痛,其所关联的日日夜夜勉强唤回理智,嘴角零星的笑意消失殆尽,他维持面具似的假笑,眼珠咕噜噜转动着,最后一点点嵌入发话者皮肉之中。
仿佛所视非人。
“幽囚狱的程序其实挺严谨……但那时候证据确凿加上当事人也没有反抗,就……”景元说到一半,不禁默默放下饮料,顾左右而言他,在砂金晦暗不明的凝视下,尽管心知对方的怒意并不针对自己,声音依然随着他缩起的脑袋越来越低,简直恨不得整个人钻进地底,“我们那时候也想不通……可是根本没办法帮他自证清白,还是后来应星哥……”
救命!以前怎么没发现砂金的眼神这么骇人!
“——‘证据’?”没有高光的彩眸钉着他。
这一打岔,景元被砂金的眼神吓破了胆,猛地扬起毯子裹住脑袋,只敢透过缝隙暗中观察,再也不肯吱声,叙述的工作便落到了被提及的应星身上:
“这消息传到迈洛戈-ⅱ引起轰动,许多民众都受过拉帝奥的恩惠根本不相信这事,还有很多像我们一样认识他的其他人,联名上书、示威游行,甚至闹到了星网上,于是在舆论压力之下,上头不得不公开他们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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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名单?这是什么意思。”白珩对着玉兆愁眉苦脸,“我记得这上面的大部分是罹难者吧。”
景元把文档小窗开得满屏都是,闻言猛猛点头。
“我见过这里面的一部分人——不在罹难名单的一小部分。”丹枫盯着资料档案上的大头照陷入沉思,随即语出惊人,沐浴着其他人投来的惊诧目光,他回忆道,“他们作为被抓获的背叛者押送到临时监狱,丹鼎司的人临时被叫过去,负责维持他们的生命体征以保证审讯顺利进行——我对他们做了检查,奇怪的是,迈洛戈-ⅱ本土的智慧生命不存在长生种,他们却表现出了极其类似魔阴身的症状。”
精神错乱、情绪极端……丹枫一一列举,所用的描述熟悉得连镜流都皱起了眉。
他紧接着道:“当然,最令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步离人对迈洛戈-ⅱ的管理并不高明,只是通过纯粹的药物摄入粗略地摧毁了他们的思考能力,不存在阶级分裂对立亦或者洗脑控制这样的手段,而这些人都属于遭受步离奴役的群体,背叛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可对他们进行审讯几乎得不到任何有效信息,没有哭诉,没有谩骂,在被抓获之后,这些人大多变成了不言不语的木偶,我们哪有此等能耐——”
“嘭!”
门被重重推开的巨响打断了他的叙述,原来是应星,他风尘仆仆、气势汹汹,正作势要冲进资料室,随即就被七零八落躺了满地的纸张震撼得逼停了脚步,“你们这是——”他深吸一口气,一米八多的大高个委委屈屈地盘着长腿占领了芝麻大小的幸存空地,默默地收拾散落的文件,“咱们是来查资料帮忙的,不是来搞破坏的,弄得这样乱怎么跟十王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