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小心!”
范闲猛的回神转身躲避,箭矢擦过臂膀留下一条血痕,斜斜插入土地。
“燕小乙?!”看着那深入土中的箭矢,范闲咬牙报出一个名字,随即冷着一张脸戒备的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
果不其然,不过转瞬之间,第二支饱含杀意的利箭破空而来,直直朝着他面门而去,是打了要射穿他眉心把他像挂腊肉一样钉在后面树上的主意。
范闲心中woc简直要说一句多大仇多大怨?!正在他准备运气飞身闪避时,原本从北齐归来后就十分不稳的内息,恰巧于此时凝滞!
众所周知高手过招,一刻的停顿都是要命的,所以这片刻凝滞导致范闲反应过来后已经完全避不开那支可伤大宗师的箭。
范闲:?=口=!不要啊!要是因为这种倒霉的原因死在这里,这种死法就算是做鬼他也不会瞑目的!
生死攸关之际,一根线型流畅的黑色铁钎凌空劈下,含着破钧之势将那箭羽拦腰斩断。随即铁钎脱手直直的射去箭羽飞来的方向。
只听一声沉闷的物体入木声之后,随着不明显的咔嗤声,榆树从枝叶茂密处缓缓断开,一同坠下的还有捂着鲜血淋漓的左臂的九品箭手燕小乙。
叫人看了真是忍不住要感叹一句,如同世上降明主,真乃人间太岁神。
范闲又惊又喜的看向前方那个熟悉的背影:“叔?!你回来了!”
之前天幕出来的时候爆了那么多料,虽然面上看不太出来,但他心里其实一直都在担惊受怕,生怕一个不妙就打出全员GG。
但现不同了,五竹叔回来了。他的心也安定下来了,别说内力逆行了,就算他现在内力全失变成一个废人他也完全不慌好吗。
黑布蒙眼的男人微微侧头:“京都危险,我、回来了。”
范闲一脸感动有心想要说点什么,但碍于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燕小乙,于是他决定先控制住燕小乙其他的还是容后再说吧!
毕竟古往今来那么多文学作品都充分说明了反派死于话多,虽然他自认为比起那些动不动就杀来杀去的人他应该算不上什么反派,但为了谨慎起见还是不要跟前人的经验反着来比较好。
总之这种本来大好局面就因为逼逼赖赖的说了一堆后反而给人找到可趁之机,这种窒息操作绝不能出现在他身上。
打定主意后,范闲朝五竹点了点头,抽出匕首提气就要冲上前去,结果刚冲出去没几步就感受到上方风向转变,直接被身后人一把拽住手腕给拉了回来。
“!!!”范闲稳住身体抬头一看,只见一名穿着与五竹一模一样的黑衣蒙眼人从上方落下,那黑衣人手中拿着铁钎,直直的杵在他们面前。
范闲第一反应是就是:什么情况?六竹?不对这是神庙使者!坏了要打起来!别紧张,打起来五竹叔也不一定会输。不好!五竹叔的铁钎刚扔出去了!!!
黑衣的神庙使者缓缓拉下眼罩,露出一双闪烁着金光的眼瞳,他上前两步,语气平调又死缓道:“我去南方找你,你没有出现。”
五竹同样无机制道:“江南杀人的是你。”
范闲握紧匕首,手中袖箭蓄势待发。他悄咪咪的试探性往旁边迈出了一小步,原本正在交谈的两人齐齐看了一眼范闲,但好像没谁把他放在眼里,大家都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继续交谈了起来。
神庙使者:“我以为你会出现。”
五竹:“为何找我。”
范闲一点一点移开,离开危险地带后当即朝五竹扔铁钎的那个位置狂奔起来,也顾不上逃跑的燕小乙了,拿着铁钎就往回跑。
神庙使者:“跟我回去。”
五竹有些卡顿的歪了歪头:“你来自…神庙。”
“你是冗余,不该存留于世。”说完神庙使者举起铁钎再次道:“跟我回去。”
“可以,但不是现在。我忘记了太多,也许在神庙能找回我遗失的过去。”
神庙使者沉默一瞬,似乎是在思考,思考完毕后他当即拒绝:“不行,现在回去。”
“交涉…结束。”五竹微微歪头,语调不再平缓,带上了点活人气息,他飞身接过范闲抛来的铁钎,率先向神庙使者攻去。
而范闲则在一旁聚精会神的关注着,手中袖箭银针蓄势待发,准备时不时的给对方来个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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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道狭长,穿过垂幕长廊,朱红色的漆柱在宫灯的映射下斜斜的拉出交错的黑影。
一道轻不可闻的脚步声跨过门槛,走入铺满地毯的殿中,周围的一切都是寂静无声的,唯有中间的炭炉中偶尔发出燃烧的噼啪声。
内监服的中年人欠身行礼,气息平缓的今日所见到的情报:“神庙使者已死,五竹伤重不知所踪。燕统领左臂已废,小范大人将神庙使者沉在烟波湖中,下了封口令。”
“神庙使者又如何,不还照样会死。”榻上斜倚着的白袍男人冷笑一声放下手中奏折。过了半晌,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微微坐直了身体,绕有兴趣道:“范闲下了封口令?你说朕要是问他,他会说实话吗?”
一室静默,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