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臣回到宿舍,看见胥己诚刚洗完澡出来,裸着上半身边擦头发着,他直接走到对方座位那儿准备坐下,屁股还没落下就被人踹了一脚。
“滚开。”
“嘿!”他当下就不乐意了,死死抱住凳子,“我不,我就要坐这儿。”
胥己诚皱眉,“你一会儿不找事就难受是不?”
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要认识程少臣这狗东西。
程少臣冲他嘿嘿一笑,贼兮兮的说道:“我刚刚干了一件大事。”
“关我屁事,滚。”
可不就是跟他有关系吗,程少臣故意卖着关子,想看对方暴跳如雷的局面。
吴桐摘下耳机,嘲笑道:“你刚洗澡那会儿有个妹子在楼下找他,千年难遇一次的事他不得张扬炫耀下,瞧,一秒变孔雀。”
程少臣配合的站起身屈膝半蹲,双手在身后做了个开屏的姿势。
胥己诚:“……”
去死行不行?
没忍住,气的又踹了对方一脚,骂道:“你骄傲可以,别污染我的眼睛。”
程少臣来劲了,双手在身后扑闪扑闪,“我就开屏,我就骄傲,我就污染。”
胥己诚扔下毛巾就要上床。
他去死行了吧。
“诶诶,你等下。”
程少臣眼疾手快把他拽了下来。
胥己诚耐心耗尽,脾气已到达顶峰,反身就是一个擒拿,“你他妈是不是又想去皇陵了?我靠,我很累,老子要睡觉!”
他们是正常训练,他晚上还被江泽加餐了,要不是筋疲力尽,这会的程少臣早就是块碑了。
程少臣从他胳膊下挣脱开来,冲他不怀好意的挑挑眉,“你知道刚刚是谁来找我吗?”
“谢谢,不想知道。”
说着,他继续爬床。
这次程少臣没拦他,但在他快爬上去的一瞬间出声说了三个字:“逯湘凝。”
他看的清清楚楚,那个爬床的人身形虚晃了一下。
程少臣高深莫测的笑了下。
吴桐好奇道:“啊?她找你干嘛?她不是和胥老狗有一腿吗?”
话落,枕头迎面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胥己诚黑着脸骂:“我和你妈有一腿。”
吴桐嘻嘻一笑,“那我和你妹有一腿。”
官是言:“我录音了,这就发给鹿溪。”
吴桐:“操,傻逼你把手机放下!”
程少臣没空理那边的战乱,只笑嘻嘻的看向胥己诚,问:“不好奇?”
“好奇你麻痹。”
他点点头,不甚介意,“我把我电话给她了。”
胥己诚拉被子的动作顿住了,转身冲程少臣警告道:“别他妈胡说八道。”
程少臣瞧着那张黑如碳灰的脸就舒服,嘲讽道:“你怎么知道人家就是要打听你呢?她说了,没这意思,人就是单纯觉得我人好,想和我做朋友。”
她是眼瞎还是智障,觉得程少臣人好?
胥己诚暗自哼了一声,冷着脸下逐客令:“滚。”
“我怎么觉着你恼羞成怒了。”
“滚不滚?”
“滚。”
蒙头,睡觉。
在一片漆黑的视野中,胥己诚重重的舒了口气,过了不知多久,气闷的骂了三个字:“猪脑子。”
前一晚没睡好,导致有起床气的人第二天一天都没什么好脸色,吴桐和官是言心里怕怕的,戳戳程少臣的肩膀,扬着下巴指向方阵前方被沈言丘拉去做示范的那人。
“他怎么回事?情绪不对劲啊。”
不要命似的搞训练,还冷着那么张生人勿近的脸,这三十八度的高温天气搞得跟零下三十八度一样。
“谁欠他钱没还?”官是言刚说完又反应过来这不可能,胥老狗不是爱财如命那人,自己大一刚进校时问他借的钱都还没还,两人都早忘了这茬。胥己诚借钱向来都是等着债务人自己主动偿还,从没记在心上。
“啧。”程少臣彷佛看猪一样的看向官是言,嫌弃道:“庸俗,满脑子金钱,你丫以后就当个步兵跑跑步就行了,不然准是个贪官,回头我还得上军事法庭见你最后一面。”
“操,你他妈能盼着我点儿好不!”官是言气恼的骂完又问:“那你说,为什么?”
程少臣言简意赅道:“为情。”
“呵,你脱俗,满脑子黄色废料,你学什么指挥呢,装甲兵多适合你,坦克旅怎么样?随时随地能发射。”
眼见俩人要打起来,吴桐头疼的制止,也不知道上辈子他干过多少缺德事,这辈子被分到这个宿舍来,每一天都在被气死的边缘暴走。
说话间,胥己诚回到了队列里,吴桐小声的关爱道:“你没事吧,看你脸色不好。”
他语气淡淡的,“没睡好。”
不是为钱不是为情,要不是沈言丘在前面正讲话,吴桐非要把程少臣和官是言这俩傻逼揍一顿不可。
暗骂了几句,他看了沈言丘一眼,见对方没盯着他们,便小心谨慎的用气音说道:“你一会先回去补个觉,我们给你带饭,你就别去食堂了。”
胥己诚更轻的“嗯”了一声。
又是十二点半,沈言丘吹了解散哨,四位群演今儿个没戏拍,多一秒都不想待在训练场,立马往外走去。
逯湘凝前一天和姚星洛夸下海口今天要带着望远镜来观看,还真做到了,一下课就拽着姚星洛去训练场,姚星洛很无奈也很崩溃,“大姐,是你追人,不是我啊,你非要拉着我干什么?”
逯湘凝振振有词道:“你可以多看几眼其他人。”说完,又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一本正经的说:“等我成功把你哥追到手后,就放你自由。”
“呵呵,过河拆桥。”
“那总不能带着你一起约会吧。”
姚星洛停下脚步,深吸气,微笑,“我突然觉得你上学期不住校的日子真美好,要不你今晚就回家住去吧?”
逯湘凝被她一提醒这才想起一件事,骄傲的冲对方扬了扬下巴说:“我忘了跟你说,我家和你哥在一个小区,我们在小区还碰见过。”
“啊?”姚星洛震惊了,怪不得呢,她就说逯湘凝怎么见了胥己诚一两面后就跟疯了似的上瘾,原来不止一两面。
“看在你俩这么有缘的份儿上,算了,以后结婚彩礼钱少问我要点。”
逯湘凝大方道:“你放心,不收你红包。”
姚星洛:“呵呵。”
还是昨天的老地方,那条通往餐厅的林荫道上,等了没一会儿就看见四个大男生。
逯湘凝拉着姚星洛就走上前去。
“噔噔噔。” 献宝似的把怀中的苏打水递给了他们。
突然窜出的人影吓了吴桐一跳,他摸摸心脏,惊叹:“我还以为打劫。”
官是言嫌弃的瞥了他一眼,讽刺道:“打劫你的烂裤头?”
穷的叮当响的人,怕是劫匪都要哭。
吴桐呵呵冷笑:“少爷说得对,你丫就当个步兵跑跑步得了,满脑子金钱的贪官。”
逯湘凝被逗笑了,移开视线看向胥己诚,把手中最后一瓶水递给他。
胥己诚看了一眼,没接。
逯湘凝赶紧说道:“没味,不甜。”
“谢了,不用。”
说完,移开视线和脚步去往餐厅。
逯湘凝本来也没指望他会接受,只是盯着那道背影小声吐槽了两个字:“矫情。”
恰巧,从她身边经过的程少臣就那么耳尖的听到了,冲着胥己诚就喊:“胥老狗,她说你矫情!”
逯湘凝:“学长!!!”
说好的一个战壕的战友呢!
程少臣无辜地眨眨眼,一脸绿茶样。
胥己诚闻声转过身来,黑着脸看向逯湘凝。
逯湘凝立马端正认错态度,诚恳道歉:“我错了。”
胥己诚懒得计较,他不需要她的道歉。吴桐打破了这僵局,追上胥己诚就问:“你不是要回宿舍睡觉吗?”
胥己诚看傻逼一样的看向他,“我不吃饭?”
“不是说好了给你带吗?”
“然后喂给尸体?”
吴桐闭嘴了,男人心海底针,胥老狗的那根针八成是在马里亚纳海沟。
姚星洛想吃糖醋排骨,胥己诚去排队,吴桐和官是言本来也想一起跟着去,却被程少臣眼疾手快的拉走去买卤肉饭了。
“我不想吃卤肉饭。”吴桐说着就要挣脱开程少臣的臂膀。
程少臣用了点劲儿,一左一右夹住他和官是言,“不,你们想吃。”
“我日,你连我吃什么都要管,你是不是闲的蛋疼!”
逯湘凝感动的微弯着唇,她当然知道这是程少臣给她创造机会呢,就连姚星洛都借口脚疼先去找座位。
她跟在胥己诚身后排队点餐,对方要了份糖醋排骨和西兰花,她赶紧凑上头,说:“师兄,我请你吧,作为刚刚口出狂言的歉意。”
她也知道是口出狂言,胥己诚心情好转,语气却还十分冷淡,微微皱眉,往一旁移了两步,说:“不用,离我远点儿。”
刚刚训练完,他出了很多汗。
“你有洁癖吗?”
胥己诚随意嗯了一声。
“不过师兄你用的什么沐浴露,还挺好闻。”
说着,她往前又凑了凑,鼻子吸着气。
胥己诚皱眉往后躲着,气恼道:“说了离我远点。”
她扮了个鬼脸,“就不。”
俗话说烈女怕缠郎,恶鬼怕钟馗。她算是摸准了,这家伙看似冷漠实际就怕人缠着,那她就要反其道而行,烦死他。
胥己诚都气笑了,咬牙切齿道:“行,你丫牛逼。”
转身,刷卡结账,“两份。”
逯湘凝惊喜道:“还有我的份儿呀,真是谢谢了。”
胥己诚转过头呵呵冷笑,一脸看智障关爱表情,“是姚星洛的。”
她还真会自作多情。
逯湘凝立马反应过来,抠抠手指开始表演,“师兄,不瞒你说,其实我今天也忘了带饭卡,你看要不……”
“啧。”胥己诚头疼了,“你是程少臣的孪生姐妹?一天不唱戏就浑身难受是不?”
一模一样的烦人。
暗骂着,却还是刷了三份的钱。
逯湘凝冲他一笑,“谢谢师兄,明天我请你!”
他转身警告:“明天不准来烦我,以后都不准来烦我。”
“好嘞。”
信她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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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十一这天,对于国防生而言这是一年中最忙碌的一天。
早晨五点就吹响了集合号,快速洗漱穿上作训服出操训练。六点四十分,升旗仪式正式开始,护卫队的同学们英姿勃发,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向升旗台。伴随着雄壮的《义勇军进行曲》的响起,鲜艳的五星红旗冉冉升起,高昂的国歌响彻整个训练场。
升旗仪式之后江泽代表国防学院上台讲话,表扬了先进个人和优秀班级,各中队的主训官也对开学以来的工作做了讲评,冗长的讲话结束之后是队列、擒敌技术会操。再按照大队和各中队的安排,学院对每个人进行了5000米、单双杠等体能素质考核。
作为连续两年体能素质第一和军事素质第一的胥己诚获得了先进个人的奖项。
江泽在台上给他颁奖,人刚到胥己诚面前时,就先哼了一声。
胥己诚:“……”
他忍。
江泽一点没给他好脸色,严肃警告道:“一次先进不代表一生先进,你必须时时刻刻给我高标准要求自己,听到没有?”
胥己诚接过证书,敬礼,大声回答:“是!”
在江泽转身前悄悄比了个二的手势,纠正他刚才所说的一次先进。
江泽哼了一声,懒得理他。
上午仪式结束,中午吃过饭后哥几个就在宿舍捧着胥己诚的先进个人证书一阵嘲讽,在打斗声中渐渐睡去。
下午,国防大队组织全体国防生观看红色影片,是一部老片子《高山下的光环》。
片中的一幕幕仿佛把大家带回了对越反击战时,梁三喜、赵蒙生、靳开来等一批个性鲜明的战士们在血与火的洗礼中经受的考验,一心为国,树立了以保卫国家和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