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若臣姑娘有用得着的地方便随臣姑娘差遣,但有楚大人在侧,想必也无末将用武之地。”
“嗯,她这里有我在,确实无需将军夫人担忧,想必程将军也做了别的安排?”
“是,若臣姑娘用不上末将,末将此行还需前往郢州府,见郢州太守一面。”
“可,不过也不急着走,新奇吃食难得一见,吃了再走。”
“末将遵命。”
那边,终于过了兴奋劲儿的臣斐将自热火锅翻了出来,数着人头拆开了包装,扭头顿了顿,才小声问了一句,“有没有人不吃辣的?”
声音太小,分了新奇零食的人说说笑笑,一时间没人回话。
迎上臣斐委屈巴巴的眼神,楚烈轻笑,声音不大不小,“都别忙着吃,问你们呢,可有人不吃辣?”不等人回应,他就自顾自代表所有人给了臣斐回答,“都吃。”
“……”【所以你打哪儿听到的都吃?】
但想了想,臣斐也知道自己似乎问了个寂寞,她来这儿那么久,吃过本土最辣的味道也只是微微辣,这么问好像确实不适用。
索性吃不吃的了辣,今儿这么一试也就清楚了。
大不了,吃不了辣的,就给一碗开水,涮一涮再吃?
刚开始,众人还注意着自己的形象,虽然对自热火锅很好奇,却也按耐着性子默默看臣斐动作,跟着学。
她往里面注水,盖盖儿。
大家也跟着一起,满脸疑惑地从桶里舀水,盖盖儿。
十五分钟后,臣斐使坏,将属于楚烈的那一份凑到他面前,开盖儿。
热腾腾的蒸汽才刚扑到楚烈面上,所有人一轰而上,“真的热了?!”
少了一只眼睛的青年细细检查了一番,“嘶,底下没火啊!”
“定是这里面的物事搞的鬼……”有无情铁掌已经将自热包从水里捞了出来,蠢蠢欲动想拆开了好好看看。
“……”
再看臣斐两人,早一步寻了个很适合看戏的地方,边吃边围观手下这番没见识的模样。
朱义:“……快吃吧,吃了再言其她。”
说着,无奈地瞅了看的正乐呵的两人一眼,仅剩的左手很熟练地挑起一颗丸子。
辛辣的味道直冲脑门,一个没注意差点被呛到的朱义动作一顿,迅速调整,多吃了几口,眉眼就是一松,大口大口吸溜的模样,清晰地说着喜欢。
见大家吃得高兴,臣斐眉眼一弯。
看样子,都对这个味道接受良好。
饭后,得知朱义等人很快又要离开,臣斐再次围着马车转了一圈,翻来翻去,最终又按照人头,翻出不同味道的自热火锅方便米饭方便面等,让楚烈塞给了朱义。
原地休整一会儿,双方同行至官道,这才分道扬镳。
楚烈赶车,慢悠悠地回去。
臣斐坐在空了大半的马车上,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哒哒哒”乖乖跟在身后的睫毛精。
忍不住戳戳楚车夫,“这马好乖,你平时都养在哪儿啊?”
要不是家养的马儿,连缰绳都没拴,早就跑了,怎可能这么乖跟在后面走。
“养在县衙的马厩里。”
“哦。”【真的好乖啊!】
马是不是也吃糖?臣斐在马车里扒拉扒拉,拎出几块牛皮糖,撕了包装招呼跟在后面的马儿,“嘬嘬嘬,快来吃糖。”
马儿:“……”
“它叫白羽。”
“哦,白羽,快来,”臣斐习惯性“嘬嘬嘬”,“有糖吃哦。”
被当狗子呼唤的马白羽高冷地加快速度,目不斜视冲到楚烈前面,尾巴抽了楚烈的手一下,蹶蹄子嘶鸣了一声,又瞅了臣斐一眼。
即使不懂马语,臣斐也懂了。
“呵~~”小学鸡一手扶着楚烈的肩膀站稳,另一手叉腰,“嘬嘬嘬,快过来,给你糖吃。”
“咈哧”回答她的,是重重的呼吸声。
呵,还不服气?你又不懂嘬嘬嘬是什么意思。
被马儿鄙视的臣斐更不服气,索性找帮手,拍拍楚烈的肩膀,“把它叫过来。”
本来安安分分当个旁观者的楚烈哭笑不得被拉进战圈,无奈拍怕爱马的屁股,“她这糖可比我喂给你的好吃,再不吃她可就收起来了。”
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
面对憋憋屈屈凑过来的马嘴,臣斐高兴了,给它塞了一块牛皮糖,“这才对嘛。”
快乐的时间就那么一小会儿,因为有了发电机,还多了几个充电宝,臣斐一早就开着手机。
这会儿,听到手机提示音,还差点没反应过来。
拿到手机打开VX,看到上面熟悉的联系人和红点,下意识深深吸了一口气。
见她表情不对,楚烈皱眉,“怎么了?”
“没事”都到了别的世界了,在现代她都是个死人了,还怕看这些吗?
点开消息,粗略一看就是个起码好三四百字的小作文。
[你就那么恨这个家恨爸妈吗?跟朋友出远门了,也不知道说一声……]
这条消息,她一个字一个字仔仔细细看完,末了,握着手机一动不动。
半晌,笑了一声,顺手删了消息。
时隔许久,这人发的消息依旧阴阳怪气又刺人。
没忍住回了个“。”,看着上面显示的红色感叹号,她又深感无趣。
花了点时间整理心情,才注意到楚烈眼中的担心,忍不住笑了,心中一松。
往楚烈身边一坐,“是我爸,我爹从我家乡给我发的消息。”
压在心里那么多年的话,可能双方都过不去那一关吧,所以那个男人才没忍住给他发了一篇小作文。
“我跟家里人关系都不怎么好,”见楚烈表情不对,连忙补了一句,“不是那种成天斗来斗去的那种不好,而是不怎么说话的冷淡关系。”
她跟家里其他人还好,就是跟她老爸,是完全属于说不到一起的那种。
就像是……
“我的人际交往能力不行,但他却希望我八面玲珑。”
从小到大,她好像不管跟谁说话,说了什么话,在她爸眼里,都是错的。
每当这个时候,她妈也是跟她爸站在一边的,负责帮腔。
小时候,她还能一而再再而三兴冲冲去跟家里人说自己一天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跟什么人出去。
再大一些,再听到他爹数落她以后,她才终于学会闭嘴。
可是,她不再说自己的事情了之后,父母又开始数落她都不跟他们说话,什么都不跟他们讲了。
在她成长期间,家里围绕着她的争吵,几乎从未断过。
时间一长,她跟家里人的关系,就直接降到冰点,一直到她出车祸,一朝换了个世界生活。
不小心看到楚烈的眼神,臣斐微微勾唇,“抱歉,忘了你听得到我在想什么。”
“无妨,我喜欢听这些。”顿了顿,楚烈转移话题,“可愿跟我说说你的那几个朋友?”
“啊,她们啊,其实我们几个大方向上性格差别不大。”都不是很喜欢人际关系上拐弯抹角那一套,且还喜欢咸鱼躺平,“只是在某些事情上的选择可能不同。”
打个比方,“比如灾民这个事儿,假设我们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个包子且单独遇上灾民,悦悦可能会分一大半出去。”
她大概是藏起包子,冷眼旁观的那个。
霜子的话,可能是直接把包子给出去,自己一点都不留的善心人士。
emmm,翛然的话,大概是会暗中观察,找出里面最值得同情,人品上又绝对没问题的那个,跟人家对半分吧。
“真是这样?”楚烈回头示意了一下给出去大半的马车。
臣斐耸耸肩,“那是因为有你在。”
有人帮忙,让她们能安安心心当甩手掌柜,和她们单独遇上,两者可完全不同。
这样啊~~终于完全理解何谓咸鱼躺平的楚烈哭笑不得,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耳朵动了动。
他停了马车,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山头。
“?”
“你在此等候片刻。”
“哦,好。”
托腮目送楚烈从草上一掠而过,拍拍白羽凑过来的脑袋感叹,“你家主人真帅。”
白羽冲她打了一个响鼻,可拽。
也就一小会儿的功夫,楚烈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只黑黢黢的小家伙,奶呼呼的刚落地就被臣斐薅了过去。
“嘬嘬嘬”下意识发出的声音,又引来白羽一声响鼻。
臣斐没理,高高兴兴地摸着怀里的毛崽子,“这什么狗?”
“狼,我听到母狼的声音。”
“那母狼呢?”
“死了。”临死前最后一丁点响动,被他听到了。
小狼崽子还很小,看着才出生最多半个月,看得出来好像饿了,就连爪子都软绵绵的。
马车上还有奶粉,牛奶驼奶羊奶各几袋,狼能喝什么奶来着?
花时间搜了一下,臣斐钻进马车里翻出了羊奶粉。
看了一眼吨吨吨喝羊奶的小狼,楚烈想到什么似的,说了一句,“算一算路程,明日,他们应当到了。”
到了就到了吧,家里两个娃十之八九不乐意跟着亲娘去的。
再不济,悦悦给的东西里面,还有一些电击棒呢。
她都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