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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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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父亲面前是说吃不下饭,但孟易安可不习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他胃口好得很呢,能生吃一个沈云归!

回到朝晖院他就让小厨房给他准备了一桌子菜,恶狠狠吃了三大碗饭。当他还要再吃第四碗,吓得亦秋无论如何也不敢给他添了,哄着拦着才让他放下筷子。

第二天起来他就尝到了积食的恶果,不仅早上胃口全无,一整天都有点打不起精神。

他在国子监怏怏不乐,谁来跟他说什么他都爱搭不理,惹得陆琛差点上火,可不管陆琛怎么问他也不说。

不得已,等到散学时,趁着孟易安上了马车,陆琛一把拉住来接他的长顺,压着嗓子厉色问道:“你给我说说,你家少爷昨日回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琛冷眼看人时有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压迫感。长顺偷偷看车帘子后面,急得大冷天都冒汗了,心里直叫苦。

“世子爷,小的、小的也…”

没少爷的允许他也不敢随便将府里的事往外说呀。

陆琛这回真生气了,踩着马凳踏上车,掀开帘子一屁股坐到孟易安身边,质问道:“你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问了你多少遍就是不肯说,专逗我着急是吧。还是跟赫连乌戈和顾行舟走得近了就要疏远我?”

“你说什么呢,这关他们什么事。”孟易安听他提到顾行舟感到莫名其妙。

陆琛抿唇不语,只继续盯着他。

孟易安拗不过他的刨根问底,“哎呀,就是昨日跟我爹生气,一气之下吃多了,身子有些不爽利。”

“就这样?”陆琛眉头微动,十分怀疑,“那为什早问你的时候不说?”

“不信你跟我回府,问问我院里的丫鬟。”孟易安无语。

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难道值得他大肆宣扬?

陆琛眉心松了松,试探着问:“到底吃了多少?”

“也就吃了两碗汤三碗饭,一个鸡腿半个肘子吧。”孟易安语气随意。

“吃这么些难怪你积食,”陆琛哭笑不得,“你也是的,哪有人因为生气吃撑的。还有,身子不舒服就告个假,何必强撑呢。”

“我才不,”孟易安一哼,“省得我爹觉得我又是在装模作样引他关注。”

“现在如何了,可要大夫来瞧瞧?”陆琛盯着他的脸色仔细看了看,关心地问。

孟易安不以为然,“没什么好瞧的,上回大夫开的消食丸还有不少,昨日吃了两颗,现下无甚大碍了。”

“那你回去若是还有哪儿不舒坦,一定让人去请大夫。”陆琛叮嘱完就准备出去。

“等等!”孟易安叫住他,拉开茶几下方抽屉拿出一物扔了过去。

陆琛差点没接住,好不容易拿稳后一看,是个平平无奇的盒子。

“什么东西?”他一边问一边打开了盒子。

看清里面的东西后,笑得温柔又多情,眼中似乎有再也藏不住的繁星:“你怎么知道我在找范公的十二花神笺?”

“要不是今早带来时忘在马车上,一早就该给你了。”孟易安横了他一眼,“哼,否则也不会被你冤枉说什么疏远你了。”

他昨日见着礼单上的名字时就记起,不知什么时候好像听陆琛提过一嘴,这才找了出来。若不是念着陆琛对他的好,他还舍不得送呢。

陆琛只觉心里都是甜的,也不怪他此前爱搭不理的做派。

“这套十二花神笺是范公绝品,仅此一套,你从哪里得来的?”

孟易安恹恹道:“这你就别管了。”

说多了还要解释父亲和沈云归的旧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什么都不说。

虽然喜欢这礼物,但陆琛还是更看重孟易安,草草看过便关上盒子随手放到一旁。

又挨到孟易安身边神神秘秘道:“还记得那个在八仙居卖唱的小丫头吗?”

“怎么突然提起她?”上回因着那祖孙俩,孟易安还跟荣妃的亲弟弟打了起来,他怎么可能不记得,“说起来还没问你呢,后来你怎么安顿他们了?”

“那小丫头嗓子亮唱腔也新颖,挺得母亲喜欢。”陆琛也只在一开始因为孟易安的嘱托过问过二人景况,后来就没去关心了。

“那你今日提到她是…”孟易安不解。

“她原不是说是戏班子散了才进京讨生活吗?前几日才知她那戏班子里原来的台柱子也来了京城。这不,说是过些日子要在景泰楼登台。我知你喜欢,正好定了雅间。“

“去解解闷也好。”孟易安正觉这段时间烦心事多,“不过就快月考了,有你那小舅舅督学,怕是不好再逃课,不如月考后的那日休沐再去。”

陆琛自不会驳他,两人如此这般说定了。

回府后孟易安还惦记着那太湖石,仍是寻来宝山问:“我爹这回该在书房了吧?”

宝山弯着腰答话,恨不能把头勾到地上去,声音也越来越小,“少爷,老爷好像还没回来…”

“那就先放着。”

父亲不在他砸给谁看?

孟易安这是非要来一场酣畅淋漓的破坏才能让父亲认识到自己坚决的态度。

没想到就这样接连几日,每日回来一问起,他爹不是不在就是已经去春归院了,要不就是他骑射课太累,回来动也不想动,愣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直至休沐那日。

好不容易他与父亲两人都在府里,偏他答应了陆琛,只能再次作罢。

若是知道父亲在书房看着那太湖石,对他的孝心实感欣慰,孟易安能立刻从陆琛的马车上跳下去赶回府,亲自动手把那东西砸了。

***

景泰楼的生意本就好,这次来的又是江南名伶,还不到未时已是热闹非凡。

孟易安跟着陆琛绕过正门鼎沸的人声,从一处专给雅间辟出的楼梯拾级而上。

上到二楼,雅间临窗的八仙桌上蟹黄包还冒着热气,三合酥与菱粉糕也都是他喜欢吃的。

抬头看见陆琛的小厮工笔已等候在旁,明白这是陆琛先派人过来准备了,仔细看装糕点的碟子还印着定国公府的徽记。

“我又不是饿死鬼投胎,才用过饭哪吃得下这么多东西。”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拈起一块菱粉糕咬下一大口。

“是怕你听得久了饿着,又不是让你现下就吃。你那日才说积了食,这是又忘了?”陆琛怕他这一大口噎着,赶忙递过茶盏。

孟易安喝口茶缓了过来,又伸脖子往楼下正对着的戏台子瞧。

戏台四角四株纱织的莲花栩栩如生,周围挂着各色雅致的绣金纱幔,中间泛着玉石光泽的琼台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玉石所制,整个戏台营造得犹如仙境,恰与今日所唱的《妙仙缘》呼应。

“这排场可真是满京城首屈一指了。”就连在宫里听过戏的陆琛都不得不赞一声。

难怪能有如此多捧场的看客,比起其他戏班子的那些老三样,就冲这个台子也值了回票。

不仅如此,孟易安只听楼下那些议论声就知这位江南名伶才是更加不凡。

“听说柳老板在江南时戏票要提前半月加了银子才能定到。”

一穿着夹棉绸袍的商人正与同伴比划:“那是自然,你可知柳老板在江南天香楼唱《长生殿》时何等风光?就连知府公子都要等着见他,听说送的那套点翠头面就值千两…”

话音未落,被个眉粗耳阔的公子截了话头:“江南戏班子中,也就柳如音还值得一听。”

孟易被这些人的议论吊起了胃口,难得有这么期待的时候。

等到戏台子两旁的场面坐定后,琵琶声缓缓流泻而出,没多久白玉门里转出个穿?水袖丹衣的美人,朱唇皓齿面若桃李,眼波盈盈顾盼生辉,待亮开嗓子,字字清亮,把满楼吵嚷声都压住了。

果然不愧是名满江南的名伶。

一场戏唱罢,台下似乎陷入疯狂。

这出戏唱得好听,人扮得也好看没错。但孟易安不太理解底下那些人,尤其是当他听陆琛说这柳如音是个男子的时候就更理解不能了。

但台下一个个狂热者完全不在乎,只不停往台上扔着碎银散票之类的打赏。

在这热烈的气氛中,孟易安忽然在西边雅间瞧见了两个面熟之人。仔细一看,那不是寄居在府里二伯的儿子和他的同窗颜公子吗?两人下了楼梯,似乎正往后台去。

“你看什么?”陆琛见他一直往后台瞧,以为他是对柳如音念念不忘。

眼见两人进去了,孟易安感到奇怪,“是见着两个相识之人进了里头,他们去那作甚?难道还能是去请教唱戏?”

“你说他们去干什么?”陆琛抿唇轻笑,“你怕是不知,自从柳如音来了京城,想给他置办宅子金屋藏娇的可不在少数。”

孟易安似乎不知该作何表情,显得有些扭曲,“难道这些人都不知他是男人?”

陆琛转过头来定定看着他,还未说话,隔壁雅间踱过来个裹着貂皮风领的中年男子。

这人眉眼斯文,说的话却轻佻:“小兄弟这般吃惊,莫不是头回听说龙阳之好?”

后头跟来一梳着油头的男人挤眉弄眼朝他笑:“别说戏子,还有那公侯之家的少爷与人结干兄弟的。”

孟易安听得皱起了眉,他心想,孟朗和那颜公子该不会也是…

这一幕却被陆琛误会他是厌恶,垂眸掩饰住眼中的黯然。

一转身冷若冰霜盯着那二人,一个滚字还未出口便吓得他们落荒而逃,陆琛犹不解恨,给工笔使了眼色。

工笔很快带着长公主特地安排给世子爷的两名护卫出去了。

孟易安还震惊于刚才的发现,没留意其他。

他正思考要不要将此发现禀告父亲,突然觉出了不对。若他们真是那种关系,这颜公子当时怎么还会去接近孟初宜?

所以肯定是自己多想了吧?

孟易安甩了甩头,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驱赶出去。

他本说服了自己,可那两人从后台出来凑到一起说话时那股黏乎乎说不清的亲昵,又让他有点迷糊了。

因为这个插曲他回来的路上心不在焉,陆琛几次跟他说话他都没注意,自然也没发现陆琛的情绪变化。

目送孟易安回府的陆琛,放下帘子后笑脸顿时消失。

***

陆琛回府时暮色已渐沉。

他面若寒霜踏进春华园,进屋时门帘都被摔得噼啪作响。

正从耳房送茶水的丫鬟撞见这阵仗,被吓得站在门外一动不敢动。

春华园里伺候陆琛最久的彩云走了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托盘把她打发下去。满院的婢女具是惊得不敢出声,一个个心里直打鼓。

走近屋内,见世子爷站在书案前看着一幅墨莲图失神,彩云知道世子爷如此必定与孟少爷有关。

这幅画是前几日世子爷才作的,说是要送给孟少爷作为回礼,只差装裱了。

那日世子爷拿了一盒彩笺回来,甚是欢喜。怎么今日就变成这副模样?

“世子爷,可是孟少爷—啊——”

彩云刚一开口,就被飞过的镇纸吓得差点打翻茶壶。

“世子爷息怒。”彩云扑通一声跪下,连声求饶。

“滚!”从离开景泰楼开始,他已隐忍到了极限。

一想到今日安哥儿那个样子,一想到有朝一日安哥儿对他露出厌恶之情…

一面是母亲的连连相逼,一面是安哥儿知道他的情意后或许连朋友都做不成的后果。陆琛只觉得自己被拉扯得无能为力。

虽然自己早就想过这一点,才至今不愿戳破这层挡箭牌,但是看着他逐渐跟赫连乌戈、顾行舟、甚至程彻等人越来越好,自己却没有任何立场去阻止,这份无能为力让他屡次控制不住。

这层身份是掩饰也是桎梏,他似乎陷入了自己制造的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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