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辞母子两的打算,虞梨自然不知道。
她早晨醒来后,简单收拾了一番,给自己画了个美美的妆,然后挨个给她的功德包们道早安。
贺兰辞和林如芬今天跟以往不同,没有秒回。
虞梨没有在意这点细节,秒回不秒回有什么要紧,功德给到位了就行。
然后,她暗戳戳给苏糖发送消息。
苏糖没有回复,却给她赠送了一点功德。
就这一点功德,却让虞梨有些惊喜。
三个功德包里,能稳定给她提供功德的只有贺兰辞和林如芬,几乎是她说一句‘祝福’,就有一笔功德入账。若非担心一下子把人薅出个好歹来,她都想像敲木鱼一样,一秒发给对方一个亲切问候。
相比于他们母子,苏糖就吝啬多了,最初一天能薅一点功德,后来薅多了,两三天才能薅到一点。
苏糖的功德量,明显低于贺兰辞母子。
不过虞梨也不嫌,蚊子腿再细也是肉。
大清早撸了三点功德,虞梨心满意足,跟盛斯年那边说了句。
幸运小鲤鱼:【我出发了。】
盛:【手上有点事,等会过去。】
虞梨收起手机,挎着包包妖妖袅袅地去往贺兰集团总部。
贺兰集团总部在市中心,穿过商业街便到了地方。
再来到这里,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商业街繁华依旧,贺兰总部却不复以往,氛围冷清许多。
看到了虞秋池说的没错,贺兰集团最近的经营状况,是真的不好。
虞梨欣赏着车窗外的景色,目光忽地落在贺兰总部旁边的制药厂上。
制药厂四周竖起高高的围墙,一如既往神秘,很少有外人能进去,里面的人也少见出来,尤其在的研制新药时。
虞梨眼底闪过思索。
制药厂是贺兰集团发家的起源,即便在最困难时,贺兰辞宁可关闭多个项目,也要保证制药厂的资金链,制药厂对他们真的很重要。
然而它却不是贺兰家利润最高的企业,甚至经常亏本,贺兰辞为什么会坚持保它呢。
就因为,制药厂是贺兰家祖上传下来的产业,为了那一份情怀?
虞梨不信。
陈管家曾怀疑过,她那些有毒的抑郁药,都是出自贺兰制药厂。国外的药品流入国内市场要经过重重关卡,很难做到定时定量稳定供药,唯一能绕开这些流程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药品出自贺兰制药厂,未经检测就被拿了出来。
奈何制药厂防守严密,他们找不到证据。
没有证据,却不影响虞梨的怀疑,“如果那些药跟贺兰制药厂有关,希望药厂事事顺利,贺兰辞心想事成,马到成功。”
“虞小姐,你在说什么?”坐在副驾驶座的石木兰听到虞梨碎碎念,好奇问。
虞梨微笑:“我在祝福贺兰辞一切顺利呢。”
话落,就见制药厂一处,轰地一声,冒起滚滚浓烟。
平静的厂区里传来高亢尖叫。
“机器爆炸,原料烧起来了!”
“快救火,我的电脑,我的论文!”
【功德+5】
虞梨神色一凛,眼睛紧紧盯着制药厂。
这里果然有问题!
与此同时,贺兰辞这边也不好过。
制药厂发生爆炸的消息,一时半会还没传到他这里。他坐在会议室里,正与集团各部门负责人开会。
高特助在他旁边的位置,随着老板的演讲播放电脑里的文件。
却在这时,贺兰辞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他端起水杯喝水,不料“咔咔”两道怪异声音传来,他手里的玻璃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出了蛛网纹。
热水崩溢出,烫得贺兰辞一个激灵,甩开了杯子。
好巧不巧,那杯子正好落在高特助的电脑上,高特助来不及抢救,热水倾洒,顷刻间渗入键盘每条缝隙。
电脑‘chua’一声熄灭。
高特助的电脑连接会议室投影仪,电脑毁坏瞬间,投影仪上的内容也“chua”地一下,熄屏了。
贺兰辞:“……”
高特助:“……”
高特助幽幽盯着老板,他已经习惯了老板倒霉,可最近老板的倒霉好似有蔓延的趋势。
“电脑泡了水,用不了了。”
会议室众人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措手不及。
贺兰辞冷着脸,无声运气:“让技术部门过来修一下电脑,会议暂停。”
好在是部门会议,推迟一下没问题,要是在跟友商合作时出事,就麻烦了。
说完,他忍着怒火,转身拄着拐杖离开会议室,他还有一大摊子事,不可能在这里干等着修电脑。
这边刚回到自己办公室,手机铃声突地响起。
贺兰辞脸上露出不耐,在看到来电人是虞梨后,他顿了一下。
昨晚他妈的话浮现在耳边。
“虞梨手里资产有上千亿,必须把她那些资产套过来。”
贺兰辞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接通电话,“梨梨,怎么了?”
那边传来虞梨愤怒的声音,“阿辞,你快下来,我被保安拦在门口了!”
@
贺兰辞拄着拐杖下到一楼时,一眼看到翘着腿,坐在大厅沙发上的虞梨。
保安在低声劝她:“真不好意思,如果是只有虞小姐您自己,想怎么出入大楼没关系。可那些保镖是不相干人员,集团没有这样的规定。”
虞梨充耳不闻,“那怎么行,现在世道那么乱,没有保镖,有人想对我做什么怎么办?”
“虞小姐多虑了,这里是贺兰集团总部,安保严密,怎么会有危险呢?”
“保镖不跟着进来,那我也不进去了。”
虞梨和保安僵持了起来。
贺兰辞看着眼前这一幕,愣了一下,想起之前,虞梨每次来公司找他的场景,仿佛回到了过去。
他心里一动,走了过去,“梨梨。”
虞梨眼睛忽地亮起,随即开始告状:“阿辞,就是这个保安,他不让我进去!”
见总裁来了,保安松了口气,低声跟贺兰辞将事情的来龙去脉。
贺兰辞听完,视线转向守在虞梨身边的保镖们,闪过惊讶:“你什么时候,请了这些人?”
虞梨:“两三个月前吧,有一个变态杀人狂魔是苏糖的铁杆粉,要对付我。我害怕呀,当时就请了保镖。”
贺兰辞嘴角抽搐,“那个凶手不是已经被抓住了?”
虞梨言之凿凿,“他是被抓了,万一还有其他变态粉呢,或者有些黑粉想要我的命,怎么办?”
贺兰辞盯着那些保镖看了会儿,头疼地挥挥手,“那就都进来吧。”
虞梨嘴角勾起,“这才对。”
于是,在八个保镖的簇拥下,虞梨跟在贺兰辞身后上了总裁专属电梯,熟门熟路地走进他办公室。
在贺兰辞倒水的功夫,虞梨问:“阿辞,我看你鼻子好像有点歪,是没恢复好吗?”
贺兰辞手顿了顿,咬咬牙:“还在恢复。”
其实是恢复不了了。
他鼻梁骨受过连番重创,后来又发生了太多事,耽误了最佳恢复期。医生诊断好不了了,除非去整形。
虞梨遗憾:“那你可要快点恢复,你以前的帅脸可全靠鼻子撑起来的,鼻子歪了太可惜了。”
贺兰辞额头青筋直跳,是他不想好吗?
虞梨赶紧安慰他:“没事,你鼻子一定会好起来的,阿辞你运气一向好。”
贺兰辞感觉膝盖中了一箭。
他运气好,好个屁!
好在这时,秘书进来终止了这段死亡聊天,“总裁,钱总来了。”
贺兰辞神色立即变得肃然,“我马上过去。”
蒋先生来到国内后,钱国潮是第一批接触到他的人。目前钱氏在蒋先生的扶持下,企业发展飞速,他正想通过钱国潮,见蒋先生一面。
贺兰辞笑容满面走出办公室,“钱叔早上好,可算把您盼来了,走,咱们去办公室说话——”
“话”字没说完,贺兰辞看到了钱国潮身后的人,突然卡了一下。
盛斯年眉眼和煦,伸出手,“贺兰先生,多日不见,风采一如往昔。”
贺兰辞瞳孔不可察地颤了一下,笑容僵硬:“彼此彼此,盛先生才是光彩照人。”
在医院住的那一个多月,是贺兰辞这辈子都不愿回忆的噩梦,被装饰画砸脸,手术麻醉失效,手术失败,热水器爆炸,烧伤……
世上所有不可能发生的倒霉事,都发生在了他身上。他每天睁开眼就开始害怕,闭上眼也不敢安睡,恐惧意外来临他逃脱不及。
而这一切,都疑似跟盛斯年有关系。
他昨夜跟母亲复盘,谈到白云万里突然衰败的原因,跟经营模式没关系,罪魁祸首就是会所后面那块被盛斯年接手的山林。
自从盛斯年在那座山上建了墓地,白云万里就没顺利过。
盛斯年。
贺兰辞是真怕了这个瘟神。
“不知盛先生过来,是要?”贺兰辞脸上透出疑惑。
盛斯年浅笑,“正好跟钱叔谈生意,听说钱叔来这里,我便厚着脸皮一起来了。”
盛斯年扫了眼贺兰辞,开口赞美,“贺兰先生也知我是做游戏的,想跟贺兰先生聊一聊未来游戏的风向,如果可以,我们两家一起合作,定能创造出一款风靡全球的游戏。”
“……是吗。”
贺兰辞笑容苦涩,他真的不想跟盛斯年合作,“其实我们游戏做的没那么好。”
“贺兰先生过谦了,谁不知贺兰游戏是国内的龙头?”盛斯年恭维。
贺兰辞心脏狂跳,被瘟神恭维,还有好果子吃吗?
三人一道走进办公室。
虞梨跟钱国潮打过招呼,同盛斯年眨眼。
盛斯年薄唇扬起,回了个眼神。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坐在各自的位子上。三个生意人聊正事,虞梨起身,临时当了下端水倒茶的助理,顺便见缝插针地夸人。
“贺兰先生魄力过人,肯定能挺过当下的困境。”盛斯年道。
虞梨给他倒了杯茶,“那是,一定肯定的。”
话落,贺兰辞屁股底下的椅子忽然猛烈摇晃了下,哗——
散架了。
贺兰辞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功德+1】
钱国潮夸贺兰辞:“你这方案没问题,果然是年轻人,眼光很先进,假以时日贺兰集团会走向国际。”
虞梨忙给他也倒了杯茶,笑眯眯的附和:“借钱叔吉言,贺兰集团会越来越好的。”
贺兰辞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哪里哪里。”
虞梨啪一下拍他的肩膀,“别丧气,所有风雨都将过去。”
说完,办公室灯光滋滋两声,清晰的电流声传入耳中。
钱国潮盯着头顶摇晃的吊灯,有点坐不住了,“你这办公室,电路检修了?”
贺兰辞一颗心紧紧提起:“检修了,刚刚检修。”
他话才说完,灯光嗤地一下,陡然熄灭。
钱国潮:“……”
【功德+1】
办公室灯光熄灭,不免让人想起白云万里不久前的火灾。
钱国潮额头沁出冷汗,赫地站起身。
“钱叔,钱叔,要不我们换一间会议室聊。”贺兰辞急忙挽留,只有搭上钱国潮,他才有机会接触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蒋先生。
“算了,贺兰啊,你还是先检修一下电路,别忽略了办公安全。”钱国潮却不敢继续待在总部大楼,他总觉得这栋大楼不安全。
贺兰辞脸上颓然。
钱总离开。
盛斯年瞥了眼虞梨,见她点头,明白她的目的达成,可以收工了。
不由莞尔,“贺兰先生,告辞。”
贺兰辞几乎是眼含热泪,恨不得敲锣打鼓送盛斯年走。
这人果然是瘟神。
他一来,他做什么都不顺!
盛斯年拉走了贺兰辞的所有仇恨,与虞梨对视一眼,功成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