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插针说着丧气话。“散伙算了!我们这30年的守阵算什么?苟延残喘吗?”
这会儿星行连“没事没事”四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一直没说话的星维被他们吵得耳朵疼。
“星不行!就你天天想着散伙!有什么坎儿过不去的?再培养一个阵脚不就好了吗?”
星不行又来打退堂鼓。
“谈何容易?玉龙不是,他也不是,星字辈又全军覆没。我们虚静派现在就剩他们两个符修!一个有妻儿一个失身。马上找个垂髫小儿教上20年吗?来得及吗?教得会吗?”
星克,星念也附和起来。什么修为不行、道心难寻、有缘无缘。
气氛本就压抑,从他们口中堆出来的问题更是如填坟的土,一抔又一抔自上方抛下、盖住、还整个人跳上去跺两脚。
“你们都给我闭嘴!”
大师兄星景一开口,气有万钧之力。众人马上闭口不言。
“你们一个个就知道在这里欺负星沉。自以为了不起。你们知道虚静派前途未卜,星沉能不知道吗?你们知道封印大阵阵脚需要童子身,星沉能不知道吗?”
星景叹一口气,又重点骂了星克、星念、星不行这三个口无遮拦尽在那里恶语伤人的。
完事了,回头一脸期盼地望向童心尘。“星沉我问你。”
全员心脏揪起,竖起耳朵听。
星景也紧张起来。斟酌了一会儿才道:“请恕我无礼,你可还是童子身?”
童心尘不明所以。只得照实回答。“还没。”
众人如释重负。心中颇有几分揭棺而起、死而复生的喜悦。
星克,星念,星不行三人听了都不住道。“那就好,那就好。”
星维,“我就知道,你不是临阵脱逃的懦夫。”
“除了五帘风父子,锁妖塔的阵脚向来都是历代掌门执掌。如今玉龙体弱,”星贤大手拍在肩上,童心尘心下凉了半截。“星沉,你可得好生努力。虚静派、锁妖塔、人世间的平安喜乐,可全在你一人身上了。”
星景看出了星沉的压力。“星沉,不用听他们的。尽力就好。去赌一把,放松放松,你累了。”
师兄们守阵30年不眠不休,你们更累啊!你们从来没有休息过!还来关心他。
从前只想快快乐乐修仙山头狂奔御剑到处飞。多快乐。可他的快乐,背后是多少师兄弟的辛苦付出?
他扔下尘世潇洒自在,尘世中多少弟子在泥沼中挣扎?
童心尘跪下。颔首到地。
“各位师兄请放心。星沉定不辱使命,誓将恢复虚静派昔日荣光。”
给锁妖塔加了一层威压,希望能唬住那些杀人越货的家伙。也加派了弟子守着了。但愿不要突围。
童心尘伸伸胳膊抬抬腿。这一番折腾,觉得自己快要动不了了。
自己都没好彻底就要输功力救人果然有点勉强。脑壳儿疼。
他伸手指盘算着趁天没亮还能睡几个时辰。又想到要去山上看看仙草的情况,还要盘点各山头还剩下多少弟子。
脚步刚迈出去就被小石子绊倒了。
他擦擦额头上的细汗。心里怦怦直跳。他深知这是一夜不休的恶果。
醒来后就没回过家。一直在正殿料理门中事物,未完又匆匆赶往童家成了个不知所谓的亲,一宿没睡给师兄疗伤。
他笑笑爬起来,抖抖衣服。
忽然正色起来。环顾四周,吓得一路跟踪他的涂墨小弟子火速躲进紫荆粗壮的树干后。
童心尘还在暗自庆幸无人看见他这倒霉样儿。
他如今贵为掌门,做人做事都要守规矩知进退,不可叫人笑话。
山上风大,他笼着衣服,觉得这泠咸峰越发地泠冽了。
还是他古芳苑好。
他盘算着赶紧回小茅屋睡个觉。
才伸个懒腰,有三两个小黑点自登云梯上山来。速度奇快,不一会儿就到了面前。
跑在最前头的达常满头大汗,脸上止不住地欢笑着。见了他,喜出望外,双手递上一大捧铜钱。
“掌门,你真神了。我们这一天就赚了20两。”
后面的弟子们腰上,手中也有大量铜钱。
童心尘也有点意外。本以为5两已经是上限。没想到,企图以小博大的人比他想象中多得多。
童心尘转转脖子,“很好。带上,跟我来。”
大手一挥,带着弟子们下山去了赌场。
涂墨弟子意图跟上,终止步于闪闪的封山大阵前。擅自离山,不好解释。
他将嘴巴撅起,“啊喵喵欧”呼唤起同伴来。
何敢为怀中狐狸马小灵竖起耳朵,听了听,“啊欧”老长一声回应了一句“知道了。”
这突然的嚎叫引起了何敢为的惊觉。他一手护着马小灵,警惕地洞察四周环境。
“怎么了?”
马小灵摇摇头。在他手心翻个身,抬头蹭蹭他掌心。装作伸懒腰的样子,把腰一拱,萌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