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咒力au,地下偶像pa
*私设两人同岁
*ooc滑跪致歉orz
东京警察的查案速度似乎在如今又提升了一个新的高度。顺平原本以为他们会在一两天之后才发现土屋衣领上的指纹,可事实是,第二天一早,甚至顺平和虎杖还没有从梦里醒来,他们的房门就被外面的某个人大力拍响。
在虎杖被带走的整个过程中,顺平一直有如沉没在梦境,所有的一切都没什么实感。直到虎杖临出门前克制地摸了摸他的侧脸,叮嘱他记得把这件事通知自己的哥哥,顺平才猛然回神,目睹着男孩被拉出房间,门打开又再次关上。他觉得面颊上有些痒,抬手一摸,原来是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淌了满脸。
顺平看了眼手上的水渍,茫然倒退几步,一下坐回宿舍里唯一一张床上。他们昨天晚上还在那上面相拥而眠——什么也没做,只是互相紧紧依靠对方。而今天忽然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顺平伸手摸了摸床铺上零乱的被褥,感觉里面似乎还有虎杖残余的体温。
眼前发生的一切太过熟悉,简直就像四年前的翻版。顺平不禁有些疑惑,难道他可笑的人生要像这样一直不断循环下去吗?不然为什么他总是在重复一次又一次地失去悠仁……?
他就这样呆呆地坐在那里胡思乱想着,过了好半天,才想起虎杖刚才似乎有叫自己给胀相打电话。
但是想到胀相,顺平又不由对他产生一阵同情。昨天他的老板被虎杖那通电话吓到,急急忙忙赶到练习室,结果发现受伤流血的人原来是虎杖的队友。可能胀相本以为他的宝贝弟弟不会再给他带来打击了,结果今天就要迎接这种噩耗。
而关于虎杖的队友,那个叫纱和的女孩。据昨天顺平问起时虎杖所说,她是因为还不上土屋放给她的高利贷款,才无可奈何地选择用另外一种形式偿还。纱和贷款是为了给患慢性重症的妹妹治病,因此不得不对土屋言听计从,无论是辍学当地下偶像,还是频繁的应酬交易。这些重负最终导致她的身体出现异常。昨天三个人一起在练习室排练时,纱和忽然腹中绞痛,大量出血倒地。在虎杖和钉崎不断追问之下,她才虚弱地坦白了这一切,于是虎杖打电话喊来哥哥驾车送另外两人先去医院,他自己忍无可忍地冲到事务所里堵人。接下来就发生了那场悲剧。可惜的是,直到最后虎杖都没能来得及知道纱和的诊断结果。
回想着近日发生的一切,顺平心中不免更加悲凉。他深吸口气,尽量抑制住泪水,使自己听上去不会鼻音太重,然后从床头摸过手机,在联系人列表里面找到胀相。点击致电。
-
一阵强烈的饥饿感把顺平从睡眠里叫醒。他醒过来,发现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早晨的那些事情好像发生在上辈子,飘飘忽忽隔着雾气,而这一世的他心里仅余悲苦。
顺平抹了把眼睛坐起身,去卫生间洗漱,同时给自己冲了杯速溶咖啡。咖啡粉是他在虎杖的宿舍柜子里翻出来的,不知道是否还在保质期内。剪开包装袋,倒出粉末,顺平一边把热水注入马克杯中,一边思考一会去拘留所探视需要准备什么东西。他想不起当时妈妈来探视自己时都带了些什么,那段时间他大受打击,整个人都很浑噩。最终,顺平决定想到什么就带什么好了,如果不允许接收,看守人员会再退还给他。
咖啡泡好了,顺平把杯子端起来,浅浅尝了一口,一股廉价的化学合成品味道顿时直冲大脑。他皱起眉头,放下咖啡杯,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半。顺平想了想,还是准备喝完这杯提神饮品。之前的电话里胀相说过,一点钟左右他会开车过来接自己一道去拘留所。顺平不想让对方等太久。
其实今天的早些时候,他与胀相之间互通了三通电话。其中只有第一通是自己打的。在这通电话里,他给胀相简单说明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叙述过程中,听筒那边一直是一片沉默。要不是把手机拿起来看过,顺平几乎以为对方已经切断了通讯。但他理解胀相,如果换做是他也绝不愿相信这样的事。几分钟后,他讲完了所有内容,胀相一声不响地真的挂断了电话。可能是受冲击太大,他甚至一句话都没对顺平说。
顺平看着手中已经黑屏的手机,没有任何想法,只是随手把它丢在一边,接着向后躺倒在虎杖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发愣。半个多小时后,刚才挂断电话的人又给他打来了电话。于是顺平捞起手机接听。
胀相似乎是在挂掉上个电话之后就收到了来自警方的通知,终于不得不面对沉重的现实。听筒里,他的声音听起来既绝望又语无伦次,甚至有些慌不择路地质问顺平,这次悠仁出事跟他过去的那些事到底有没有关系。顺平知道胀相这个问题具体是指什么——自己那张带有故意伤害前科的履历。
这是正常人普遍的思考方向。这个社会对于犯过错的人的包容度一直低得可怕。顺平经历过够多次误解之后,已经在努力地去习惯这一点,也看透了人性的本质就是这样。他没有出言反驳,甚至没替自己辩解,只是在话筒中轻声安慰对方说:“胀相先生,您相信我。悠仁并没有犯罪,一切都是误会。他们、那些警官们只是还没有查明真相,等到一切水落石出……”说到这里,顺平喉咙有点梗住。他不知道是否真的能水落石出。但他还是继续说道,“悠仁会没事的,我们都不要担心。”
胀相几分钟后声音很低地对他说了抱歉,然而顺平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再次把电话挂断了。
最后一通来电是在顺平午睡之前。胀相打来通知他自己预约了当天下午看守所的探视,一周只能约见一次,今天下午一点半是可选择的最早预约时段。他让顺平准备好要带的东西,下午一点自己会去接他。顺平对胀相道过谢,等到对面第三次挂掉电话后,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顺平以前从没有探视过别人,但是却被人探视过。所以他深刻了解,关在拘留所里的那种感觉并不好,如同被全世界所厌弃。尤其是探视的日子到来,他看见妈妈的脸出现在房间外面,那样憔悴,带着泪痕。每当面对这种时刻,自责与罪恶感都像一只巨手,牢牢抓住顺平的心脏,使他呼吸间也带着痛意。
而一想到悠仁现在就面临着这种处境,顺平感到自己的心比身处监室那时还要再痛苦好多倍。
妈妈和悠仁一直是他最重要的人。顺平希望他们两人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这样他也会感到满足。可是现在他们却都在经历着苦难。顺平时常会自责地想,也许这就是他自视甚高的恶果,是他连累了他们。
-
下午的探视并不像顺平想象中那样一帆风顺,事实上,他根本都没有见到虎杖。
那时顺平和胀相开车到达了看守所,结果门口的工作人员告诉他们只有当事人亲属才可以进入探视,其他闲杂人等一律禁止入内。胀相闻言为难地回头看向顺平,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顺平不想给他添麻烦,于是主动把随身带着的包裹递过去,示意胀相帮自己带给虎杖,然后对他笑了笑说:“没关系。胀相先生先进去吧,我在外面等着就行。”
胀相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会,想了半天,问道:“那你有什么话想带给悠仁吗?我一会替你跟他说。”
顺平顿时半点犹豫都没有地看向他,认真地道:“那就请您跟他说,平时在房间里千万不要靠着墙壁,墙根下面可能会有老鼠。不太干净,而且很危险。另外晚上的时候这里的室温会降低,请叮嘱他一定记得做好保暖。”
胀相听完点点头,又等了一会,却没再听见后续声音。他疑惑地皱着眉道:“没有了吗?只说这一点?”
顺平摇了摇头:“只有这个是我最担心的。我不想悠仁生病。剩下的其他杂事……我相信他自己可以处理好。”
胀相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接着他回过身,提起两人带给虎杖的东西,快步向拘留所里走去。顺平站在原地,注视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建筑的走廊,忽然感到身体由内而外传来阵阵疲惫。
他赶紧走到附近的台阶上坐下。此时已近深秋,晚风吹起来比平常要凶。顺平抬起头,视线漫无目的地四处逡巡着。正当他看向远处一棵景观树棕黄参半的树冠时,忽地感到刘海被风吹起,额头一凉。顺平急忙抬手把右侧的头发拢到一处,遮住那片触目惊心的旧痂。他的左手放下来时经过眼角,状似无意般擦去了一道泪痕。
-
晚一些的时候,顺平没有回去自己的租房,再次直接住到了虎杖的宿舍里。临近半夜,他慢吞吞地洗漱完,躺在虎杖房间的单人床上正准备入睡,却突然微妙地发现自己从前的某些习惯依旧没有改变——当意识到确切失去了什么的时候,他反而会愈发眷恋与之相关的一切。这样的事实让顺平感到有些惆怅。因为这证明他已经经历了多次失去。
其实现在,顺平早就分不清昨天自己做的那些事到底哪个是对的,哪个是错。不过他想他永远不会后悔,在那时让悠仁先回到宿舍,由自己来拨打报案电话。虽然这个行为什么也不能改变。悠仁还是会因那些指纹被问责。但至少他们留住了唯一一点彼此依赖、互相取暖的时间。这已然弥足珍贵。
只是,当他回想起在悠仁妥协以前,自己曾经脱口而出了一句“你就不能替我考虑下”,那时,对方脸上立即露出的混合着酸涩与动摇的神情。此时此刻,忽略掉白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只专心地回忆这一件事,顺平忍不住有点悲观地想:悠仁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呢?他是否已经开始对我感到陌生?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