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局打完后,微博上出现了好几个词条。
#HG落后一万经济翻盘
#廖望延CHAO握手凸显假面兄弟情
#邵乖,惨
#廖望延给于琰擦手
除了第一个词条让人能明确知道发生了什么,另外三个都让没观赛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时间退回到半小时前。
“走吧,去握手。”
廖望延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咖啡喝完缓慢起身,将兴奋的四位队友拉回常规流程。
DL那边的气氛有点微妙,HG五人收敛了脸上的情绪,一个个将手握过去。
廖望延站在顺排第二位,握TAN的时候轻声道了句“打得不错”,但握CHAO的时候就完全不同了。
廖望延:“听说你德莱文很强?今天的德莱文怎么没带彗星?”
CHAO听到后半句话时愣了一瞬,过了0.5秒才回忆起当初NWG那顿散伙饭,自己喝多了之后和TAN出糗说的那些话。
CHAO:“延哥,我晚上要找一车面包人杀了你!”
廖望延:“我等着。”
流程要快,握完手还得去台前鞠躬,没法给选手们太多交流时间,廖望延只说了两句就往后走。
将手递到钟络面前时,后者脸上还有两分没能藏起的沮丧,廖望延不想做掉价的事,指尖轻微碰触钟络的虎口,眨眼间就分开了。
不论私下闹得多不愉快,起码场面上不能让别人看出端倪。
于琰就是廖望延的下一位,和后者此刻平稳的心态不同,于琰现在脑袋里全是嘲讽钟络的小短句。
但看着钟络此刻的脸色,他又止住了话头。
算了,没必要。
回到位置前收外设时,廖望延把自己的东西一股脑塞进了左边邵乖的怀里。
邵乖:“什么意思?我这局没犯错吧?”
邵乖:“我怎么突然成保姆了?”
廖望延没回话,扭头又把于琰刚拿起来的外设也塞进邵乖怀里。
于琰:“?”
邵乖:“???”
见邵乖还杵在原地等着自己给个解释,廖望延挑起眉一言不发地和他对视。
邵乖哪受得了这种注视,搂着三个键盘三个鼠标边嘟囔边下台:“没天理,真的没天理,队里一个两个全是恶霸,受不了了,我要赶紧回家过年。”
等邵乖错过身子跟上Nap和左星水,于琰还一脸纳闷,没搞清楚状况。
事件的焦点人把手塞进裤兜,下一秒掏出了一片酒精湿巾。将外包装撕掉后,他抓起于琰的手缓慢擦拭。
“你不是说和他握完手要擦手吗?忘了?”
于琰在他擦到第二个指头的时候猛地把湿巾扯进了自己手里,知道肯定还有摄像机在拍摄,他也不敢乱看别人的反应,只能沉着嗓子低声斥道:“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口嗨一句你还真当着这么多人干啊?”
廖望延无所谓地耸耸肩,问:“那怎么了?”
不想继续丢人的于琰瞪了他一眼,扭头就快步往后台走。
老姚和另外三位队友对这个局面全然不知,于琰推门而入的时候四人正商量着过年各回各家的事。
老姚:“怎么这么慢?Mesh呢?”
于琰:“被我杀了,尸体现在还在台上,你去收尸吧。”
老姚:“?”
看着被宣称死了的人没过两秒也出现在自己面前,老姚翻了个白眼,道:“休息一会,咱们打道回府,给你们买的都是明天的机票,晚上回去赶紧收拾行李。”
邵乖:“九天长假,爹来了!”
仍旧是从场馆偏门出去,这道门离停车场最近。
或许是今天的比赛打得很有激情和看点,围在门口的粉丝很多。电竞选手的默认规则就是不接收贵重礼品和食物,所以五人只是从众多东西中接了几份手写信和自制小礼物。
于琰接了一张自己的手幅,正低头欣赏的时候,面前就伸出一只白嫩修长的手,他抬眼一看,是那次旅游时遇见的姑娘。
“你怎么能确定,她没有在某个角落偷偷看你?”
廖望延前两天的话忽然回响在于琰脑袋里,过分大条的神经此刻也开始报警。
不仅没接她的礼物,于琰还下意识后退一步,正好撞上廖望延的后背。
被碰到的人下意识往后看,又顺着于琰的目光看过去。
下一秒,廖望延侧身向前,挡住了于琰半边身体。
老姚的车此刻恰好开到门口,廖望延瞟了一眼女生手里的礼物,推拒道:“不好意思,你的礼物有点贵重,于琰不能收。”
于琰也点点头:“抱歉啊,就不收了,谢谢你的心意。”
女生被拒绝后,脸色肉眼可见差了不少,但也没说什么,只后退了一步给其他粉丝让出位置,随后目送着他们上车离去。
坐进后排里,于琰小心翼翼地和身边人咬耳朵:“真让你说中了?”
廖望延用手拢着嘴回:“不能确定,但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于琰:“靠,我要有心理阴影了。”
廖望延:“放轻松,有我在你怕什么?”
车上另外几个人对他俩的行为见怪不怪,正拿着手机各玩各的。
老姚的车开得飞快,众人感觉自己短视频还没刷几条,车就已经停在了战队门口。
老姚:“回去收拾吧,晚上九点都来大厅,国柱和你们说一下过年放假的事。”
于琰:“yes,sir!”
刘国柱语音打过来的时候,廖望延才反应过来已经九点了,地上的行李箱现在满得盖都盖不上,他自己的东西只占了四分之一,另外四分之三全是20分钟前于琰送来的。
他叹了口气,直起身子下楼。
见最后一名队员到齐,刘国柱才开始说话:“Mesh和于琰是明天七点半的机票,邵乖也是,吴醒八点,星水九点。假期一共九天,回程时间自己查,我就不给你们一一报出来了。”
“过年期间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不要受伤,鞭炮什么的也少放,在此我严重警告于琰,你给我老实点,Mesh你替我看着他。”
“这九天没有训练要求,好好玩,好好放松,就这样,咱们年后见。”
放假过于开心,于琰直接熬了个通宵,导致转天在飞机上靠着廖望延的肩膀睡得昏天暗地。
大件行李都已经送去托运,于琰只背了个小挎包,也懒得往行李架里塞,搭在膝头还方便拿个纸巾什么的。
天气不是很好,飞机时不时就颠簸几下,于琰的头也时不时就会往下坠,他睡得不舒服,下意识就想换姿势。
黑色挎包被他扭得马上就要从膝盖上掉下去,廖望延只好偏过身体微微俯身替他把包扶正。
某颗脑袋的支撑点只有某人肩膀处的那块骨头,骨头的所有人一动,于琰的头也跟着动。
廖望延长臂一伸,将岌岌可危的挎包换了条大腿放置,刚想把身体回正,侧颈就被贴上了。
他瞬间僵在原地。
热气烘烤着耳垂,干涩却柔软的嘴唇贴着自己的下颌骨。
廖望延觉得,明明空姐推着食品车距离自己的座位那么近,但声音却隔得极远,远到他竖起耳朵听,也只能听见深入自己耳膜里的那阵平稳却炽热的呼吸声。
耳朵和脖子很烫,但他却不想往回缩。
廖望延攥紧了手,拼命压制也没法稳住咚咚乱跳的左胸口。大心脏的电竞选手在此刻完全发挥不出赛场上的状态,青涩得像个稚童。
大约过了七八秒,他才松开了那只攥紧的拳头,用掌心搭着于琰的太阳穴,以缓慢又温柔的方式让沉睡者回到最开始靠着自己的姿势。
僵硬的身体始终无法放松,廖望延的眼睁了闭闭了睁,最后在心里暗骂了句脏话,似是破罐破摔般侧过头,亲了一下睡美人黑色的发顶。
一声低喃消散在空气里,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说了什么。
他说——
“你等着。”
“以后都会让你还回来。”
两小时后,飞机落地。
神清气爽的于琰揉着自己的脖子,推着行李箱偷偷瞟身边莫名其妙低气压的男人。
还没想好怎么开口问,他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挥手的自己爸妈。
“喂,别摆你那副全天下都欠你五百万的死人脸了,smile,笑一笑,我爸妈在前面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又干什么了。”
廖望延哼笑一声,把行李箱往于琰那边一推,快步走向外面。
于琰:“?”
等于琰推着两个箱子走到自己爸妈身边的时候,廖望延早就吸引了二老的所有注意力。
姜女士:“小延累不累啊?早上七点半的飞机,是不是昨晚都没睡好?”
廖望延:“没有,我昨天休息的还挺早的,于琰睡得比较晚,飞机上还靠着我睡了两个小时。”
于父:“你管他干什么,飞机没靠背吗他非要靠着你睡,出去几年还越来越娇气了。”
廖望延:“他靠着我睡得会舒服一点,没事的于叔。”
于父:“晚上来我们家吃饭,于琰他妈说了,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那些菜。”
于琰撑着行李箱站在旁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死感。
“不是,你们有人理理我吗?”
“hello?老于?姜女士?look me!”
“于明国!姜圆月!”
被点了大名的两人终于分了半个眼神给自家儿子,但开口说出的话却让于琰分外寒心。
于父:“小兔崽子怎么跟你爹说话呢?欠揍了是不是?老实在旁边站着。”
姜女士:“儿子,别给妈丢人,闭上嘴安静呆着。”
于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