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春高，稻荷崎取得的成绩比你记忆中更为亮眼。

第一场比赛从发球开始，对面的球员就一直被压在深深的阴影下。

稻荷崎场外洪亮颇具压迫性的应援，场内让人难以招架的配合、力量与技巧，直到比赛结束，记分器的比分停留在决定性的分数上，球员们都还没能反应过来。

你看着球场上汗水淋漓鞠躬向观众道谢的队员们，一边嘴角含笑而另一边则是强忍泪水，仿佛身处两个世界。

“竞技真是残酷啊。”山崎彩夏感慨，“简直就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残酷也是它的魅力所在嘛。”你这样说着。

第二场比赛不出意料地对上了鸥台。

相比起原著中乌野对上的那支队伍，此时的鸥台在更换了教练后还稍显得稚嫩，但已经足够难缠。

发球和拦网这块明显强化程度高出普通队伍，在进攻上有着具有超过两米身高优势的球员和已经在IH上就打出小巨人称号的星海光来，毫无疑问他们发展很全面。

更重要的是，他们从始至终，全程都很稳定的“强大”。

“又被拦下来了。”彩夏的嗓子在刚刚的呐喊中已经有些嘶哑，她接过你递给她的水润了润喉咙。

“别说话了，你的声音都成这样了。”你制止了她还要大说特说的行为，和天川担忧地看向她。

今天的比赛不同于昨日，长时间地拉锯战让两方的精力急剧消耗，看台上木下带领的应援队伍们也一直时刻绷紧注意力，只为了在合适的时候提供士气鼓舞。

彩夏中途也因为紧张和担忧加入了好几次呐喊，这才造成了这副略显凄惨的样子。

“刚刚已经是第几个被拦下来了？没事，我待会儿不喊了。”她摆了摆手表示不碍事，接着瞪向鸥台那边，差点捏爆矿泉水瓶，“可恶啊，他们的拦网简直就像是牛皮糖一样，昨天吃饭的时候也没发现那个叫昼神幸郎的家伙这么难缠，他当时不是挺礼貌的吗？”

“的确，他基本上不会被假动作干扰。”看起来很粗犷的天川观察得很仔细，手里的速写本画满了只有他自己看得懂的东西。

“打球的风格也不能通过一顿饭看出来吧。”你先回复了彩夏的吐槽，才接着说道。

“他是很冷静，刚刚角名同学和治还有侑的配合，几乎骗过了对面拦网。在前排另外两个队友都以为会是治进攻的时候，他却完全没有被影响到，独自一人拦住了角名同学的进攻。”

“虽然因为进攻角度的原因没有直接拦死，但最后那一分还是被鸥台得了。”彩夏仰头摊在椅子上，脸皱了起来，哑着嗓子，“他们心态没问题吧？换成代入我自己，想想都觉得人都不好了，特别是那个角名选手...哦，谢谢。”

她拿过天川小心翼翼递来的薄荷糖，塞给了你一颗。

三人含着糖目不转睛盯着休息区正在教练说话的球员们。

“应该问题不大？”天川犹豫着说，“我看他们似乎还稳得住。”

彩夏摸摸下巴：“细节看不到啊。”

你的目光落在了刚刚主力进攻的角名伦太郎身上。

距离太远，看不清他是什么样的表情，但从他不紧不慢补充水分的姿态和黑须法宗教练并未过多朝他安排调整的情况来看，他的状态应该比想象中要好，哪怕是连续从他手上被对方得分。

“他的心态没问题的。”

无论是在漫画里还是这一年的接触下来，角名伦太郎给你的感觉就是内心丰富但外表冷淡的懒散男子高中生，头脑好反应迅速，在面对劣势的时候恐怕他也是场上最冷静的一批人。

更何况，现在的比分只是稍稍僵持，远远没有到达劣势的地步。

宫侑低着头在众人看不明晰的角落里扯着宫治说了两句话，接着轻轻松松地拍了拍角名伦太郎的肩膀嘀咕了几句。

“角名同学一直是比其他人都来得处变不惊些，而且再怎么说，场上还有其他的队员，有压力也是大家一起来抗。”

薄荷糖在嘴里咕噜噜转了一圈，你对彩夏说道：“别担心，你还是好好地让嗓子休息会儿吧，明天还有比赛呢，今天就哑了可怎么办？”

“对哦，角名选手是你的同班同学来着。”她比了个ok，放心了不少，终于放弃扯着她破锣样的声音说话。

简短的休息结束，比赛继续进行，球员们回道赛场上。

这一次依旧是来自星海光来的强力发球，接球的是这一年的球队队长，球的方向很稳定，宫侑背对着球网，仰头注视在体育馆明亮光线下飞来的排球。

汗水早在休息的时候擦干，身后是虎视眈眈的鸥台球员。

连续几球的失利在比赛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在国中的时候就遇见了无数次这样的情况，早就不会因此像个小孩一样自乱阵脚。

不过该不爽还是不爽，特别是面对讨厌的家伙的时候。

此刻稻荷崎前排的进攻人员是宫治和角名还有三年级的副队组合，在几次的进攻失利之后，哪怕只有微妙的想法觉得不会再由角名发起进攻，对于赛场上瞬息万变的赛况也极其有利。

他的眼里一瞬间只看到旋转而来的球，起跳、背传，一气呵成。

说好不再说话的山崎彩夏紧紧抓着你的手臂：“！！又是角名！”

没错，在他传球的那一瞬，以势必会来球的决心起跳的是宫治

那股子“一定要击溃对方的防守线”强势扳回一城的感染力，和蹬地后在空中如张开的弓紧绷完美保持的姿势，几乎吸引了场上所有的目光，任谁也没有办法想到除了他还能有别的人来接下这一球。

连昼神幸郎的目光都偏移了一瞬。

哪怕不是宫治，其他任何的成员都比在左侧垂手的角名伦太郎来得预料之中些。

可偏偏宫侑在空中流畅地侧身，在几乎所有人意外的目光中将球传给了他。

想要拦下这球已经来不及，哪怕昼神幸郎的反应速度再快，但那一瞬间的偏差是致命的。

角名伦太郎在空中扭转腰腹，于是那三色的排球直接以微小的距离超过了对面伸过来的手，擦线落在了鸥台的球场上。

出乎意料、扭转了攻势的一分。

看台上木下他们激动的呼喊几乎震破场馆，在解说员赞赏和感慨的解说中，山崎彩夏和天川直接站了起来，激动地挥舞起那两张手幅。

教练笑着朝队员们鼓掌，看起来，刚刚成功戏耍了对面的三个人达成了什么小小的共识。

你看见宫治黑着脸一巴掌扇在宫侑的背上，而宫侑笑嘻嘻地毫无悔改的样子。

...又或者其实并没有达成什么共识，侑只是说了什么激得治全力以赴，在鸥台本来就防范双子进攻的情况下把他当成诱饵，为其他攻手开路了。

要不是球场上，这两人恐怕又是一顿好打。

不过，刚刚要是治扣球的话，拿下一分应该也不难。你这样想着，不过由角名得分，在鼓舞己方的同时也可以打压对方多次拦网同一人成功的、越来越顺的手感，同时种下怀疑的种子。

不过，你觉得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你和观众们一起为稻荷崎的选手送上掌声。

侑一直是对攻手很热忱的人啊，不仅不断磨砺自己的技术、提高自己的身体素质，在球场上他也能把握队友的心理情况，在最合适的时候为他们创造击球的条件，传过去一手精妙的传球。

也许这球不由角名得分也不会影响最终的结果，但他偏偏选择了这一步，大大振奋了士气的同时，也抚平焦躁的心态，让多次被对方拦网的球员找回了自信。

在其他人还在迷茫的时候，他就已经找到了自己最合适的道路。

高中第一二传，这个称呼他拿得实至名归。

——

这场比赛最终以稻荷崎2：1的成绩获得了胜利，你记得这一年春高的最终成绩是第三名，但也许是被你这只小小的蝴蝶翅膀影响，稻荷崎打进了决赛，虽然是以微小的差距获得了亚军，终归是和原本的结局不同。

在球员们鞠躬致谢的时候，看台上的人们都站起来鼓掌，掌声连绵不绝。

在深深的鞠躬之后，两张意气风发的脸朝你绽开了笑容，带着热气腾腾的汗水和未褪下的兴奋。

像披着胜利的荣光凯旋归来的战士，只等着与心上人久别的重逢。

这大概就是专属于青春的风景，这样的场面你大概还能记很多年。

不过你现在更应该想想，怎么应对两只超兴奋、超粘人，索要他们报酬的大型犬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