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蝉鸣四起,都城皇宫亘古宛如一个老者矗立在此。
一串脚步声,打破了皇宫宁静。一位中年长者一袭青色长衫,灰白长发被墨绿云纹鎏金冠束起。面容俊朗。
“陛下,国师求见。”李公公走到褚君舟身旁,低眉顺眼。
褚君舟没想到乘妄南回过来,心里一阵烦闷,碍于乘妄南的身份只能放下朱笔。
“让他进来。”
李公公得令,便走到门外将国师领了进来。
乘妄南站在御案前,语气平淡,浅浅作揖行礼。
“陛下。”
“不知国师有何事呢?”褚君舟浅笑道,不为别的,只因乘妄南是太上皇亲封的国师。
乘妄南沉思片刻,他深知当今圣上不信这些,但身为国师占星乃是职责所在,缓缓开口:“陛下臣夜观天象……”
褚君舟收起脸上的笑容,眼里满是不耐,打断他下面要说的话:“国师,此事无需多言,朕也不想听。”
李公公站在一旁默默擦了擦额角的汗。他服侍陛下和先帝多年,当然知道其中的缘由。
先帝对占星术国师尊敬也给了国师许多特权,但是陛下对于占星术和国师就不是那么青睐。
以陛下的话来说:“若是占星可以解决一切,那需要朕有什么用?”
乘妄南早已料到这番结果,也不恼,只是轻叹了口气。
“那臣。。。”话还没说完却被打断。
“报!陛下皇后,皇后要生了!”小太监连滚带爬跑进御书房,跪在地上急切的说。
乘妄南眼眸一暗。
李公公眼里的不悦藏在帽檐下,呵斥道:“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褚君舟猛然起身朗声大笑。
“好事啊这是好事,朕要有皇儿了!赶紧摆驾玉清宫!国师你同朕一块”
抛去了先前的不耐,他现在只想有人与他共同见证皇子的诞生。
“喳。”
乘妄南跟随陛下一块来到玉清宫。
形形色色的宫女端着一盆盆热水走进宫内,又端出一盆盆血水出来。
褚君舟在门口来回踱步,眼睛往门那望去,没看见任何结果只能作罢。
乘妄南蠕动唇角,站在开阔处,面朝西,眉头紧锁。
大凶!恐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他转头看向在门外焦急等待的褚君舟。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天启司早已大不如前。如今只剩自己和三位占星官,摇摇头。
罢了罢了,终究是命数!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长时间还不出来!”褚君舟眼睛死死盯着房内,生怕自己错过什么。
“这……奴才也不知道。”这情况恐怕不妙。
褚君舟一手扶起前摆,腰间的玉串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正要抬腿进去便被从里正要出来的嬷嬷拦住。
“哎呀,陛下万万不可,这娘娘生产,血气重,恐怕会冲撞龙体呐!”
“朕要进去看看,滚开!”不耐烦的踹开拦着自己的嬷嬷,走了进去。
一面绣着精美凤凰的屏风拦在窗前。
“娘娘,娘娘用力啊,用力啊!”接生婆在床喊着,手中拿着棉布帮皇后季惗擦拭脸上的汗水。
“不行了,本宫不行了……”季惗面色惨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有气无力的说道。
“娘娘,娘娘,用力用力,头快出来了!”
“本宫,本宫再也不要生了!王八蛋!!!”季惗疼的恨不得把褚君舟打一顿。
有点眼力见的都知道皇后娘娘在骂皇上,但是大家都充耳不闻,皇上宠溺皇后,后宫有且只有皇后一人。
“惗儿!”褚君舟隔着屏风心疼的很不得帮她生,“不生了,以后都不生了。”
“你!王!八!蛋!啊!”季惗一使劲,一个满身血污的小娃娃呱呱坠地,接生嬷嬷连忙拿着被子将孩子抱起。
不过多时,接生婆抱着孩子走到皇上身前,“恭喜陛下,是一个小公主呢。”
褚君舟点点头,目不斜视,直奔床前。
那人身穿一件白色袛衣,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白皙的额头。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气。
“惗儿,辛苦了。”褚君舟双手握住她的手,蛮是心疼。
“孩子呢,我想看看孩子。”季惗有气无力的问。
嬷嬷听见连忙抱着孩子过来,“娘娘您看,小公主。”
“是小公主呀。”季惗伸出一根手指搓搓孩子粉嫩的脸蛋。“陛下取个名吧。”
“好好好。”褚君舟看着那粉雕玉琢的孩子,沉默一会“就叫褚尧也。”
“尧也,尧也。”季惗轻声唤名。
开元五年,新帝登基不久,皇后诞女当天,天呈异象。大臣纷纷不满皇女出生,启奏无果。
“陛下,臣恳请陛下充盈后宫,为国诞下皇子,也好延续血脉呐!”
众人听闻传言,皇后诞下皇女伤了身体,怕是不能再增添皇子,才有了朝堂之上这番现象。
御穗格挡了他的视线,周身气息一凛,“怎的,爱卿是在教朕做事?!”
“臣万万不敢,只是天下没有女子称帝这一特例!”
“怎的,朕就要吾儿成为天下第一人!”
“请陛下三思!”
大殿内文臣武将纷纷跪地,齐声说道,只有丞相站在原地巍峨不动。
皇后体弱难再诞下皇子,皇上本就一心向着皇后,自然不会让她冒险。而现在提起此事怕是在太岁面前动土,与礼不合。
“想跪就跪着吧,退朝!”褚君舟大袖一挥愤然离去。
“退朝!”李公公大喊,心底有些忐忑,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众人跪在地上面面相觑,默默起身好一阵尴尬。
“丞相你怎么不劝劝陛下。”礼部尚书拦住正要赶回去的温成峰。
温成峰在朝堂之上一直惦念着家中妻子,上朝之前已有临盆迹象,虽是二胎,但心中任有担忧,一直盼着退朝,尚书拦路也顾不了那么多。
“原来是张尚书呐,本官还有事先行一步”
张尚书摸摸鼻子,没想到温成峰那么不给面子,直接走人。
“张大人还不知道吧,大概丞相家妻快要生了,才如此匆忙。”
“原来是这样。”看来还需要备份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