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街道上。
路灯光影一阵一阵穿过，在诚的眼睛和鼻梁处反复交替。
不爽，超级不爽——想把五条悟从车上拽下来揍一顿。
倨傲，自大的家伙。我的拒绝可有可无？
嗤，我又不傻——
第二天，五条家宅。
晨光熹微，照印在厚重的木制推门一侧。
五条悟醒了。缓缓睁开眼睛，他有点茫然地盯着天花板——是不是要去做什么？
！
五条悟一把踹开被子，翻身下床。
哈哈哈哈！
光脚踩上榻榻米，哼着歌晃着起身，五条悟走向洗浴室。
惊喜要送上门啦，接着奏乐接着舞啊～
——不就是去过一次吗，我又没忘。
我幸灾乐祸地笑了。闯空门吧，五条悟。
钥匙自然地在指尖转动，我的脚步变得轻快。
那今晚去投奔谁呢？
没成年好麻烦，不能住酒店。
钥匙被一下又一下地抛起。
惠吗？
惠吧。
扣扣，
礼貌敲门。
“甚尔！收留一下！”
屋内有动静，噼里哗啦了一下，门向后翻开。
门后是禅院甚尔充满压迫感的肉||体。
“甚尔？”
禅院靠在门上懒散地重复，看我。
“求求老师收留一个晚上吧。”
我迅速弯腰换称呼，双手合十，抬头真诚地请求。
眼睛怪像楼下那只狗的，禅院甚尔无端想到，
黑色的浴衣让少年像黑碧玺一样清脆又光滑。
“啊——我对男人没有兴趣哦。”禅院甚尔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着不着调的话。
我没懂和对男人有没有兴趣有什么关系，但禅院眼睛里面轻浮又玩笑的色彩让我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
他不会以为我是来客串富婆的吧。
“申请和惠一起睡觉，拜托了。”我又低下头，继续请求。
更像了。
......
“小屁孩。”禅院甚尔略感无趣，让开了门。
让人摸不着头脑，我懒得管他什么意思，能进门就行。我直跑向惠的房间，嘴里喊着，“谢谢甚尔！”
毛巾，一次性内衣什么的都在便利店买到了。衣服嘛，偷几件咯，下次学费多给一点。
“吵死了。”甚尔咚咚接着拿起啤酒瓶，继续看着电视机里的赌马节目。
我进房间就把惠抱个满怀，
“好想好想惠！”惠香香的，软软的，像抱着一只温热的兔子。
惠感受到埋在颈侧的脸，轻轻歪头靠了过去。
“不是才刚刚分开吗。”小朋友说。
“那又怎么了。”
我把惠抱到床上，捧起肉肉的脸，“哥哥去洗澡啦。”
最后是很平常的，抱着惠睡着了。
也是很平常的，阳光把我打醒了。
惠好像没有动过一样，很乖的躺在我怀里。我抽出手臂，开始看通话记录。
很好，为零，赶上了。
我正要下床打电话，衣角却被扯住。禅院惠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仰头看着我，嘴角低低的，“哥哥，为什么。”
“什么？”这话有点摸不着头脑。
“打电话，就会放开我。”惠的眼睛清亮地没有一点迷糊，像是早就醒了。
什么？因为惠你在睡觉——
我一顿，是不想被放开吗，感到不安全了吗，惠。*
我看着惠明亮的绿眼睛，翡翠一样漂亮又纯粹。
“那可是坏习惯。没有什么是惠不能知道的。”我爬回床，靠着床头，单手把惠捞到我身上，
玩着小朋友后脑勺的头发，仰头开始打电话。
五条悟掏出手机看也没看就接了。
“在——”没等对面话说完。
“开门啊！”五条悟眉眼毛压低，像个不良在找架。
“嗯，可我不在家啊。”我无辜表示。
“啊——？”五条脑子一转。
不是，“你故意的？！”诚猜到我要来找他了，五条悟反应过来。
脑子转的也就一般般快吧，“好聪明，阿娜达*。”我甜蜜地称赞五条悟的头脑。
“聪明不可一世的悟酱，被溜了哦，”我绕着惠的头发，“好可怜，肌肉笨蛋。”
我忍不住输出，好开心，一想到五条悟想怒又无处发的可爱样子我就很愉快。
“好笨啊，”我还想继续，就只能听到电话里一声“嘟——”，被闭麦，他挂断了。
我耸耸肩，和我无关哦，我就是没回家而已。
“惠啊，今天去玩哪个公园啊？”
“和哥哥，哪个都可以。”
听着真舒心啊。
今天，我一天都会很开心吧。
......
玩完了，下午我就回家了。
我坐着电梯，看着反光电梯壁上的自己。
话说我和禅院甚尔身高差不了多少，为什么他的衣服我穿起来宽宽大大的。难道我是细狗？不可能。我对着镜面凹了凹我引以为傲的超绝肌肉。
“叮！”电梯到了，门机械地滑动开。
我走到门口，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咔，插|入。
咔擦，隔壁的门响起了开门声。
隔壁房子卖出去了？
快速地我只能听见大跨步一样的脚步声往我这个方向来。
还挺热情。我停下开门的手，想回头打个招呼，却碰——！
一下被摁在门上！
“唔。”
白色羽毛簇成的脑袋一口咬上脖子，皮肤瞬间被虎齿破开。
好疼。
胸口，双臂，脸颊，被冰冷的门和炽热的身|躯窒息地挤压——
他要干什么？
脖颈处能感觉到五条悟的呼吸散开了一瞬，热到痛感源头。
一只手从身后伸上，抓住我的下半张脸，晃了晃。
“诶，是我哦。”摇摇晃晃的音调，很得意啊。
“没想到吧。”五条悟真是奇怪的得意着，又带着些情绪。
他压着我松开了一点，“回敬你的，视频。”
不是吧，先生你怎么还想着那个视频啊——不就是略微有点羞耻嘛。
“小气鬼。”我嘴巴上顶了回去。
伤痛真是强烈的体感。指尖碰上伤口，我触到了温热的鼻息，碰到了湿漉漉的伤口，
是血，好红的颜色，沾在我的指腹，
我看着指腹，
血把手指染得脏脏的。
坚硬的牙齿在血色中摩挲，伤口像是被碾上粗粝的石子，尖锐，疼痛。但我觉得就是要这样。
五条悟没头没脑在身后说了一句，
“这衣服好怪啊。”
我干脆翻过身，看着他还带着点情绪的蓝眼睛，“会生气吗。”
被我捉弄会生气吗。
微微俯视着，看见淡粉色的唇瓣被几痕红色割裂，
“生气？”五条眉毛挑得高高的，他疑惑地重复了一遍，牙尖微微露出，有红色的血滴。
脸颊天生白皙，还有着可爱的肉||感......天使一样却牙尖带血，
有一点想——
我指尖点了上去，软软的，
一点点向下画，把我的红色画上他的脸颊。我很专注，专注到我好像能感受到五条悟向下扫去的睫毛，
手指正在被注视着，
“生气吗......”五条悟被吸引注意，断线的信号一样重复诚的话，陌生的指尖滑到唇边，挑过唇缝，指甲上的血擦过他的唇珠，“或许，或许有一点吧？”
伸进去，被温暖包围。
有点咸又有点锈。
“悟，不讲卫生哦。”
我现在有点奇怪的兴奋，我看着被手指和血色破坏的纯洁的脸。心跳的应该有点快，是因为指尖被奇异的温暖包围，还是因为纯白的颜色被我的血红破坏了。
好奇怪的感觉，这好像很刺激。
嗯？
我看着他的唇瓣，上下碰着我的手指。
他好像在说什么，但是被我错过了，所以他就自顾自靠近了。
我看着粉红相间的，上下碰撞着，
我又能听见了。他俏皮可爱又活力满满的后半句，
“——你也是啦。”
被凑过来的人轻轻碰上嘴角......
太柔软了，
太柔软了。
......
我偏头错开狠狠咬下五条悟的下唇。
好痛！白色眼睫一下撑开，晴蓝的眼睛睁大，
“要这样亲我。”我平静地说。“知道了吗。”
紧接着我觉得我有点不对劲，下意识地遮掩过去，“算你赢，有钱人。”
“嘻嘻。”五条悟看着好像没心没肺的，毫不在意唇瓣上的伤口得意洋洋地咧嘴笑，“诚酱下次努力哦～”
自然而然地，钥匙被陌生的手撰上。
咔擦，扭动。门顺从地开了，
我倒着转开家门，想着，
好朋友，也不算外人吧？
“新邻居？”我问，找出一双拖鞋。
“嗯哼。”五条悟自然点头接过，“啊！我今天去银座买了好多游戏碟！”
“打游戏！”他叫着扑上了沙发。
情绪变得真快。
“去你那打吧。”
“不要，那里买下来也像是别人的。”悟认真点评。
“怎么松下先生就卖给你了。”
“给够了啊。”
好自然不做作的发言，我耸耸肩，等我没钱了就去打劫五条悟，“打啦，你去拿游戏碟。”
“哦！”
五条悟快快乐乐出门拿游戏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