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啊,我一个大字躺倒在草坪上。
碰,碰。
另外两个家伙也敞开躺下。
透过树荫望着蔚蓝的天,天空离我又近又远。
“蹦极吗?!”我转头看着黑色丸子头和白色大浴球。
“去!去!去!”五条悟积极回应。
我起身。
叮咚,叮咚。
夏油举起手机,看了看。
“硝子和歌姬学姐要过来找我们”,杰挪了挪脑袋,枕着手。
“我在这里等她们。”他侧头,朝着我们说。
“OK!”我回头,向杰挥挥手。
我们走进阳光。
我抬头看向远处直冲云天的蹦极台,情不自禁牙根一痒,好像已经从高空坠落了。
好,好期待啊!一瞬间变成了情绪动物,被激情驱动。
我忍不住迈开腿,跑向它。
坠落啊......
哈哈哈,想到一个好玩的!
“悟,我们玩点特别的吧!”我侧身回头,兴奋地对悟说。
阳光笼罩,
诚在五颜六色的建筑之中向前跑,黑发被金色晕染,飞扬。
狩山诚回头,大笑着,说着。他不知道自己眼睛里在冒着兴奋又神经的光。
五条悟直直看着。
会是什么,诚。
“诚!”悟张扬地笑着。
我看着五条悟奔跑向我。他张开双臂,风带起他黑色的外套,白色上衣贴着他的身体,发丝飘扬,像是自由的海鸥。
“走咯!”他一把抓过我的手腕,向前跃起,尽情喊着,“就要玩特别的!”
像个自由的斗士。
这一瞬间在我眼里慢速播放,我任他扯着手腕,被带着快跑了两步,我看着。
远处树荫下的杰:话说,总觉得他们两个凑到一起就不会正常蹦极?
——————
我们跑到了蹦极入口,签了免责协议*,进场上蹦极台。
一路上我都没有碰到人,真是幸运!
我抬头看着眼前高悬的蓝天,低头再看看底下微微摇晃的湖面。
“我们的设备是很安全的,小哥不用害怕的。”工作人员在我旁边安慰我说。
我回头,冲他笑了笑,“好,谢谢你。”
悟在一旁看着我们两个互动。
“但是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啊?”我指着工作人员的身后,问。
“啊?”男人向后回头。
啪——
我控制好力度,击打男人后颈。工作人员身体一软,我抱住,把他安置在工位上。
“诚,你好像个反——”悟眼睛看着我的动作,
“——派啊?!”一句话还没说完,措不及防,被我一把拉下蹦极台。
我们面对面倒下,倒向无尽的湖面。
五条瞪大眼睛,眼中反射出我的笑。哈哈哈哈哈,悟又被吓到了。
新玩法是,不带弹跳绳!
我同时放帐*。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碰!暗色的帐从悟的身后凝结生长,瞬间滤走了亮色的光。
我极速下坠着,
后背的悬空感对大脑发出警告,肾上腺素飙升,心跳加速,四肢发软,诚不自觉松开了抓着悟的手......自然地,他双臂伸展,被空气托举。
身周一切极速地离我远去,眼前的光被暗色的帐隔开,昏暗的,世界被速度模糊,
视野在一缩,一放。
我感到奇异的安心,
去tm的刷数值,爱活不活。
哈哈哈哈哈哈——
啪!
手腕被一把抓住,
瞳孔一瞬间聚焦,我看到了一片灰暗中一点明亮的蓝色。
我忽然就被拉回了这个世界。
悟伸长着,握住我的手腕。
“诚,你早|泄吧!”空气冲开了他的外套,五条悟在上方嘲笑我。
我看着五条悟一点一点开始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你会怎么玩。
世界被帐笼罩着,只有昏暗的黑白灰。
“这算什么有意思!”五条发动无下限,在触及湖面的上一秒,我们无限下落,速度无限变慢,永远无法触及玻璃湖面。
好梦幻,这就是无限之力吗。
下一秒,
咻!
肉|体与蹦极台的吸引之力瞬间无限增大,胸口被无形之力暴力吸引,四肢被阻力向后撕扯,骨头发出咔咔响声。
我们被吸向天空。
我们冲破了头顶的帐,昏暗瞬息殆尽,一大片阳光刺进我的双眼。
灵魂被蓝天淹没,
稍微,速度要归零了。
阳光被遮住,五条悟跃到了我的上空,
他四肢张开,破空的声音传来,
五条悟猛地往下加速,
砰!
我猛地被一把抱住往下,阳光重新灌进我的双眼。
我们极速坠落,
胸膛和胸膛紧紧嵌合,我的躯干被五条悟包裹,炽热又压迫的能量在嵌合的边缘处灼烧。
我的双手双脚被阻力拉扯着向上,就像是在回抱。
灵魂被迫塞入肉|体。
碰——!
四周被带起尘土,飘扬,又被无下限隔绝。
我被五条悟抱着,狠狠地砸进草地里,落点远离了湖面。
“哈哈哈哈哈哈,早|泄恶魔*,感受到了吗!这才叫做特别的玩法!”五条悟趴在我身上,双手拢住我的脑袋,兴奋地在我耳边大声喊叫。
身上四处都疼的很均匀,好像每一块肌肉都要碎了。
我的下颚蹭着五条悟充血的脖颈,我们身上的热气交融着。
“呼,呼,呼”
胸膛剧烈地起伏,摩擦。
每次,每次和你在一起,都让人感到惊喜。
心声在此刻共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抓着悟的头发向后扯,迫使他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看着他因为刺激而猛缩的瞳孔。
五条悟,很疯啊你。
我边喘气边笑,“是啊,太让人惊喜了哈哈哈哈哈。”
“是啊,真是太让人惊喜了。”夏油杰阴恻恻地走过来,身上的阴影盖住我们。
“要是有人拍到了怎么办!”
啪,碰!
一人一个大拳头。
“诚,悟,我们的力量不是给普通人带来惊吓的。”夏油杰严肃地说。
“嗨——嗨”,我一把推开悟,站起身诚恳道歉,叙述事实,“是悟玩嗨了,我原来是下了帐的。”
“蛤?!是谁偷袭普通人,还提议特别的玩法的!”五条躺在地上不敢置信地望着我。
夏油杰黑线,
“你们——给我祈祷没人看见啊!”
“嘁,有什么关系嘛。”五条撇嘴,起身坐在草坪上。
“嗨!”我立刻跪坐,“私密马赛”,
虔诚祈祷の诚。
我们走出了游客寥寥无几的蹦极园区。
——————
我和悟一人头上顶着一个大包,被杰赶回了硝子和歌姬学姐待着的树荫下。
“哟,玩疯了的两个终于舍得回来啦。”歌姬学姐坐在草地上调侃。
但我坚定认为,我只是被误伤的,毕竟悟才是歌姬学姐的主要嘲讽对象。
“歌姬没玩到蹦极诶~超好玩!超爽哦!”五条悟无视调侃,正常发挥。
“哦哟哟,祈祷没被人”拍下来吧,歌姬学姐还没说完。
“学姐,我们去吃饭吧,好饿啊~”我弯腰凑到歌姬前辈面前,小小声打断。
眼神微微向上,楚楚可怜之狩山诚の特攻!
“啊啊?”庵歌姬愣了一下。
“歌姬前辈,诚他心虚了。”硝子拍拍我低下的头。
呃,
“才没有!”我直起身,叉腰。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是什么?美男计吗,”五条悟捂着肚子弯腰大笑,“哈哈哈哈哈,歌姬你不会中计了吧!”
......
“给我尊重前辈啊,狩山诚!五条悟!”庵歌姬蹦起来,两只巴掌一起拍头而下!
——————
周六一天的游乐园结束了。
我们回到了高专。
热腾腾吃完饭散伙,男孩子们打打闹闹回到宿舍。
吱呀吱呀,门被旋转关上,热闹被碾断,屋内只有寂静的黑色。
......
没开灯,我躺倒在床上,看着一片虚无的黑色天花板。
......
好了,别再逃避了。
你到底怎么在想什么?
能活着不是已经很好了吗。做任务而已,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做完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下去。
我在尝试说服自己,想解决掉那些时不时浮上心头的异样。
这套说辞让我在开头几天像是疯子一样兴奋地消耗自己,消耗不安,逃避未知,转移注意力。
我重复地在心里默念,
“做任务、活下去。”“做任务、活下去”.......
可是,我像是被厚厚的塑料膜袋包裹住。每念一句,就被抽走一点气体。我不知缘由地感受到窒息,
窒息。
好了,停下来!
我猛地呼气吸气,从头到尾理一遍吧,我需要自己真实的感受。
很好玩,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十几天里,都很好玩。无论是处理任务、滑板还是蹦极,都让我很快乐,很充实......
这都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我没有做任务,
可是,
......
“做任务”“做任务”“做任务”
才能
“得到”“得到”“得到”
“生命”“生命”“生命”
我告诉自己,
这是唯一能活——
!
阀门轰地被哄水冲破,
我不要,我讨厌,我怨恨这样被迫的等式。我怨恨被操纵的四肢,我怨恨被控制的人生。
我怨恨......
恨?
我为什么恨。
脑袋一阵一阵地疼,像有人在拧毛巾一样地在拧我的大脑。
我为什么这么奇怪,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记忆,我的记忆。
我没有记忆,
我真的是人吗?
是吗?
诚陷入了逻辑的黑洞,理不清痛苦的源头。
脑袋原来越疼,越来越胀。
我是要依靠“特殊人物”的情绪才能存活的非人。
好,恶,心。
他们和她们,把我当做朋友、同期、后辈,而我却是带着目的接近他们,进入高专。
不止,不止,
一切,一切都好恶心!
生命的份量,这么轻吗?轻到挑起别人情绪就可以获得。
他们的情绪,这么重吗?重到可以让我获得生的机会。
荒诞,荒诞。
虚假,虚假!
我早就死了吧,存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
被奇怪的东西,要挟生命做任务,是吗?
它要我这样活。
可我,
可我——
叩,叩。
“诚,我进来啦!”五条悟乐乐地开门,准备拉人打游戏。
入目是昏暗的房间,家具都整齐摆放地像没有被动过一样,还有薄薄的灰。
五条悟皱了皱眉,有点不对劲。
诚了无生息地躺在床上。
“干嘛,像个尸|体一样,快点过来打游戏啊。”
......靠。
为什么在情绪低谷的时候会被同期看到!
可恶,五条悟!我没说请进啊,八嘎!
啊,烦死了。
不想刷不刷好了,等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