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克俭低头吃了口虾,不再纠结这个事情。第二天尤克俭也和崔觉一起去下面的z湖划船了。崔觉陪着他的这几日,尤克俭颇有几分君王不早朝的感觉。崔觉是君王不早朝,他是回家的诱惑。
每天在这里玩着,孟颂每天给他发的消息,他看都看不完,有时候他都想把手机扔到湖里去。孟颂每天问他,就是什么时候回来,以及问他今天又和崔觉do了几次,不是怎么这种问题都问得出口,他真的觉得孟颂是疯了。
不过还好,还是有法子可以制裁孟颂的,“你怎么不做实验?怎么不看论文?怎么不开组会?”每次他给孟颂发出这三个问题之后,孟颂就会起码沉默一个小时。然后一个小时后再幽怨地上线给他发消息。
“很忙吗?”尤克俭刚给孟颂回完消息,躺在船里,把手机放在一边,前几天的天气都是下小雨,z省迎来了梅雨时节,不过今天的天气倒是个阴天。不过尤克俭还是准备把头上戴的蓑笠盖下来,就看见撑船的崔觉带着蓑笠回头。
“还好。”尤克俭的脚翘到船边,船仿佛摇摇晃晃马上就要侧翻过去。z湖的水波在阴天也是格外的肥美动人,“倒是崔哥就这样每天不去上班也没事吗?”
“一年总得给自己放几天假吧,小鱼说呢?”崔觉划着船,转头看着尤克俭,他头上的蓑笠加上阴天背光,让尤克俭看不到崔觉的神情。尤克俭能感受到崔觉划船的幅度有点大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带他一起卷入这个平和的湖波中,“你说要是就我们俩个这样能一直一起该多好。”
崔觉的语调还是那样温温柔柔,尤克俭把手枕在了头下面,闭上眼睛,“崔哥,那可不行,你不上班怎么养我。”尤克俭也不知道崔觉这位富家公子,不对,这位高岭之花总裁怎么会有这些归隐山田的想法,真是发了疯,他可舍不得那些富贵日子,“湖边的别墅再好那这梅雨天过几天也得把人弄得以后要得风湿,而且,湖边蛇多不安全。”
尤克俭竖起手指摇了摇,睁开眼睛看着崔觉,“崔哥,我们每年过来过几天就行了。毕竟哪有天天休假呢。”
“小鱼说的是。”崔觉抬起头,尤克俭终于看清了崔觉的表情,笑得很微妙,就好像接受了什么,又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孟颂给你的旅游计划理好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崔觉划船的速度又变得慢悠悠,让尤克俭有些昏昏欲睡,“不知道啊,应该好了吧。”
“希望小鱼玩得愉快,我今晚就要去赶飞机出差了。”崔觉若有所思地把船桨放上来,摘掉了蓑笠,尤克俭打了个哈欠,“我们什么时候去吃晚饭啊崔哥。”尤克俭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感觉靠崔觉手划回去估计还要好久。
他坐起来环顾四周,此时正在湖心,天空微微下起小雨,湖上空无一船,只有他们一只船两个人,更远处的行人三三两两看不清,仿佛在这偌大的世界也就只有他们俩个人一样,“下雨了,怎么摘蓑笠了。”
尤克俭往前俯身,看着崔觉,细细密密的雨从天而降,从崔觉的脸上滑过去又仿佛在割开他和崔觉。崔觉只是看着他,尤克俭不知道崔觉在发什么呆,“我们怎么回去。”尤克俭戳了戳崔觉,有抬头看了看天空,真是被打败了。
“小鱼,你想不想试试......”崔觉话还没说完,就被尤克俭捂住嘴,“不行,不好,不要,会翻船。”
崔觉听到尤克俭急促的几个词,突然笑了起来。尤克俭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崔觉的舌头舔着掌心,他有些受不了了,这真是太变态了。“小鱼,真的不相信我吗?”崔觉往后弓着腰,抬头看着他,似乎知道尤克俭最受不了他这幅样子一样。
“不是,只是,这不好,这违背了公序良俗。”尤克俭想要抽回手,却被崔觉握住手腕,雨已经慢慢打湿了崔觉的头发还有衣服,尤克俭背过脸,想要捡起蓑笠给崔觉戴上。
“小鱼,这船,我早就买了,这是我们的。”崔觉搂着他的腰,亲着他,“不会感冒的,很快就结束了。小鱼不想尝试一下吗?小鱼就应该在湖里游,不是吗?”
尤克俭被崔觉缠上的时候,承认崔觉真的还是像蛇,不愧是蛇年出生的。尤克俭轻轻点了点头,摸了摸崔觉的头,“不过,崔哥先戴上蓑笠。”尤克俭板着脸,一本正经地给崔觉戴上蓑笠,“崔哥真是太过分了。”
“那小鱼教教我好不好。”尤克俭在躺在船上的时候,思考一个问题,万一有无人机怎么办。但是崔觉真的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好像那种藤蔓一样慢慢地缠绕上来,不声不响但是当你发现的时候他已经紧紧地勒着你。
雨倒是一点都没淋在他身上,因为崔觉在他身上,尤克俭搂着崔觉的腰总感觉下一秒他们俩要这样沉到湖底,船在江上晃荡。细雨如针让尤克俭有些看不清崔觉的脸,只有雨珠在两个人的脸上,尤克俭突然想起来不只是他哥死得那天下雨了,其实去给他哥下葬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
本来都是阴天的,但是到了山上之后,突然下起小雨,他和崔觉两个人站在他哥的墓前。“崔觉,”尤克俭忽的叫了一声崔觉的名字,崔觉喘着气应了一声,“怎么了,小鱼。”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给我哥上坟的时候我穿的是什么吗?”尤克俭咬着崔觉的耳朵。
“记得,黑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裤子,头上和手臂上捆得都是白色的带子,”崔觉喘了一声,仿佛也开始回忆,动作也轻柔了起来,船也没有晃了,“还有,你很瘦。那天下雨了,你说你没哭,都是雨珠。”崔觉亲吻着他的眼角,尤克俭也想起来了。
他还为了说自己没哭,说了一句,男要俏一身孝,“然后呢?”尤克俭蹭着崔觉的脸颊,似乎崔觉不说完那一段就不会给崔觉舒服一样。
“然后?”崔觉的手缠上他的后背,“我说,‘小鱼,我会代替你哥哥一直爱你的。’小鱼,忘了吗?”
“我没忘,”尤克俭只是突然想起来,那时候,崔觉的称呼好像不是嫂子,只是后来怎么变成嫂子的,“崔哥,刺激吗?”尤克俭刻意捉弄了一下崔觉,两个人身体往一边倾倒,仿佛下一秒就要掉到水里的时候,崔觉的双腿盘在他的腰上,“小鱼喜欢就好。”
两个人又滚到另一边,尤克俭结束了才感慨了一句,“崔哥,别人都觉得你是高不可攀的,你说你怎么喜欢干这种事。”尤克俭的手在崔觉的蝴蝶骨上摩挲着,嬉笑看着崔觉。
“小鱼,”崔觉还想说什么,尤克俭已经摘了蓑笠就这样凑近过来看着崔觉,“崔哥长得其实还挺好看的。”尤克俭摸了一下崔觉脸上的雨珠,他其实那时候也看见了崔觉脸上的水珠,他以为崔觉真的爱他哥到那种地步,但是现在看来仿佛应该真的是雨珠。
他们最后是被崔觉叫来的游艇拉回去的,尤克俭靠在崔觉身上,看着还在掉在湖面上的雨珠,想起苏轼那句诗,“江上秋风无限浪,枕中春梦不多时”,只不过现在是夏天。
“崔哥,你爱我哥吗?”尤克俭在上岸前的最后一刻,还是问出了那个已经有答案的问题。
“我不懂。”崔觉给他披上外套的动作迟钝了一下,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到底什么算爱。”崔觉的后半句随着外套落下,一起落在了尤克俭的耳朵里。
“其实我也不懂,”尤克俭转头看着崔觉,点了点头,笑着看着崔觉,“不过,不管懂不懂,崔哥都说好要养我一辈子的。”尤克俭挑起崔觉脖子上的项链,“崔哥是吧?”
“是。”崔觉牵起尤克俭的手,“该回去洗澡了,小鱼。今晚喝鱼汤。”
尤克俭陪崔觉吃完这顿饭之后,崔觉把尤克俭送回家里,“小鱼晚安,好梦。”崔觉摸了摸尤克俭的头,“我也该去上班了。”
“拜拜崔哥。”尤克俭下车前,亲了一下崔觉的脸颊,崔觉勾了勾他的小拇指,“小鱼,会想我吗?”
“会的。”尤克俭不知道崔觉就出趟门怎么跟生离死别一样,他拍拍崔觉的肩膀,“崔哥,你只是出去出差,不是不回来了。别担心,我不是小孩子了。”
“好。”崔觉的脸贴着他的手蹭了蹭,等到尤克俭上楼,灯亮了,尤克俭才发现崔觉才走,啧,真是搞不明白。
尤克俭其实一到门口,就发现有人穿着睡衣站在他家门口,“久等了?”尤克俭打开门,孟颂跟着就进来了。
“怎么在外面带了三四天啊,崔觉这老东西都不上班吗?”孟颂跟着尤克俭走进房间,躺在尤克俭床上,“我等你等得好可怜啊,宝宝。”
“不知道,他也就比你大两三岁,不老吧。”尤克俭刚躺在床上,就被孟颂搂在怀里亲,感觉孟颂把他当猫吸一样,尤克俭推了推孟颂的脸,结果孟颂的胸压在他的脸上,几日不见,好像又有点韵味了。
“怎么你一回来就替他说话,说,他干什么了?他看起来就很无趣,不是吗?”孟颂的腿蹭着他,就这样尤克俭拧了拧孟颂的胸肌,孟颂就有反应了。
“今晚怎么没在实验室上班了。”尤克俭暂时还是不想干活,今天白天太刺激了,让他现在还有点后遗症,他一想到那个船,就感觉自己仿佛马上就要沉湖了。莫名觉得,他就像古代那种不守道德的人,然后被要求沉湖,要不是崔觉一向温柔,他都觉得崔觉是故意带他去湖上的。
“请假了,明天去玩。”孟颂玩着尤克俭的戒指,“感觉送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