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制被他问得忍不住后退一步,心虚道:“那也是他侮辱人在前头……”
“相比之下,坐地起价这种事都显得小多了——厉向东疼得嗷嗷叫,你不会没听到吧?打出个好歹来,判个几年也是有可能的。”
说到这一步,王制也假客气不起来了:“放你的屁!你说判就判?你谁啊你!我再说一遍,报警也没用!我……”
“行,那我试试。”厉明当着他的面拨了110。
“你他妈……”王制一时间有些慌乱,左右扭头看了看,想起这片儿没监控,撒腿就跑。
也不管自己的联系方式还在对方手里。
厉明在电话接通前就挂断了。
世界忽然安静了,他也暂时不需要像他人输出那些看似锋利,实际上自己根本不想握在手里的陌生语言了。
他像王制一开始那样蹲下来,看着门洞外还在淅沥的小雨,一口一口抽着烟。
他一会儿想,趁着这件事,正好换了护工,他不想花那么多冤枉钱在厉向东身上。厉向东还不到五十,一次骨裂就这么能作,以后老得不能行了,还不得像噩梦一样缠得他不得好死?
一会儿又想,还有谁能愿意接手这么一个讨人嫌的玩意儿?
像是为了让自己喘口气儿,接着他又想到池浪,想他跟曹想宁应该早就见了面,会聊些什么,曹想宁会不会说他坏话?会不会……不小心说漏什么?
脑子空白了一阵儿。
东西太多的时候就容易卡住。
抽完一根烟,厉明忽然一撑膝盖站了起来。
反正厉向东那个骨头的恢复期也差不多了,干脆今天就去把石膏敲了吧!
这样就不用再请护工,不用再为难,不用再为他的事耗神了!
他兴冲冲地,说干就干。
厉向东的辱骂,医生的问话,拆石膏的过程都像被按了快进,厉明屏蔽一切不想看的和不想听的,蒙上毛玻璃,泡进水里,他甚至都没和恢复行动自由的厉向东搭同一辆车,而是单独坐车往池浪等他的地方赶。
可以见他了!
只是分开了几个小时,厉明却觉得无比漫长。
什么性格合不合,关系爱不爱,最后分不分的……
重要吗?
他只知道自己想见池浪,并且一定要见到他。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是重要的。
除了池浪,他此刻什么也不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