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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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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鱼因为虚假报警被判处了一个月的社区服务,这使得MOAI不得不暂时闭店。

浅海心情低落地收拾着行李,准备搬回家去。然而,没过多久,她就得知自己不必回去了。

美鱼的朋友们自发组织起来,轮流过来照看MOAI。但毕竟都有各自的工作,他们也只能帮忙照看咖啡厅,无法提供24小时的住客服务。于是,这个小小的民宿依旧保持着只有千昭和浅海两位住客的状态。为了让浅海能安心住下去,千昭决定在美鱼回来之前,她都继续呆在MOAI。

这天,千昭坐在咖啡厅里,和浅海以及美鱼的朋友们一起看了新闻发布会。电视屏幕上,警方发言人和基地发言人着重报告了KITY在本地流通的相关情况。羽村恭平被指为事件的主犯,他被指控威胁美军提供KITY,并在本地进行售卖。记者们的提问大多也围绕这一点展开。

然而,在这场发布会上,关于和行、灰川、乙葵等个人的案件却只字未提。或许是因为要保护受害者,和行的罪行并未对媒体公开。至于灰川的罪行,估计是担心会激化本地人与基地之间的矛盾,也没有对外公布。而乙葵的情况就更复杂了......一旦提及她,和行跟灰川的罪行也难免会被牵扯出来。所以,就只能像这样处理吗......

下午三点,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窗外一片漆黑,仿佛夜幕已经降临。最近的天气总是如此,每到下午便会狂风暴雨,直到晚饭时间左右,雨才会渐渐停歇。然而,即便雨停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浓重的湿气,让人感到无比压抑。

千昭接到了降谷零的电话。他向她详细讲述了这个复杂案件结案的经过。

县警和大使馆再次安排了Kendrick Ledet与栗花夫妇的会面。在会面中,Ledet终于坦白了事情的真相。

那天,乙葵提到了他们为羽村恭平提供KITY的事情,并威胁说,如果他们不协助警方出面指认城间案的凶手,她就会公开视频。他们意识到这是羽村给他们的警告,顿时慌乱了起来,四人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最终动起手来。乙葵被打伤后,威胁要报警,这让他们更加惊慌,下手也更重了。他们并不知道乙葵有新西兰国籍,只以为她是一个普通的当地人。在冲绳,基地的美军与当地人发生斗殴的事情时有发生,大多都以正当防卫或误伤等理由不了了之。因此,他们并不担心会受到惩罚。当他们意识到乙葵已经死亡时,还主动上报了长官,满心希望这次也会像以往一样,被当作正当防卫处理。然而,当NCIS介入调查后,他们才发现,乙葵虽然长着日本人的面孔,但并非本地人......

所以说,如果乙葵是冲绳本地人,没有大使馆的插手,也没有引起外务省的重视,让警视厅特地从东京派管理官来调查的话,这个案件可能真的会被当作防卫过当处理吗......

千昭又想起了灰川那悲愤的话语:“就因为大家都知道,就算查明了真相,也没法让美军得到应有的惩罚,所以......”

这就是冲绳吗?

她看着窗外肆虐的暴雨,叹了一口气。

降谷零说:“在那之后,那三人中的两个人接连死去,剩下的Ledet一直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虽然被软禁着,但基地内部似乎一直在商讨该如何处置他。有人提议要挑出他过去犯过的错误,找个理由把他遣返回国,甚至还有人说让他在软禁中出点事故直接丧命......这让他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到了县警本部后,他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基地抛弃了,县警中的反对派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不时就会去找点茬......可能他也已经到极限了吧,所以才会在会面中,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是零你默许他们找茬的吧,为了继续给Ledet施加压力......”千昭吐槽说。

降谷零只是轻笑了一声,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接着说:“总之,这个案子总算是完结了。”他好像伸了个懒腰,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惬意的哼声。

“那零是要回到东京去了吗?还是马上又要被派往其他地方呢?”听到他这轻松的语气,千昭仿佛能看到他慵懒地靠在办公椅上的样子,原本沉重的心情也跟着稍微放松了一些。

“嗯......”他慢吞吞地说:“因为清泽本部长已经基本确认要定罪了,在新的本部长赴任之前,我还得继续留在冲绳一段时间,作为代理本部长......”

他没有问她什么时候回新西兰,大概是因为他觉得只要她定了机票,他马上就能收到消息吧。

几天后,千昭去参加了乙葵的葬礼。

整个墓地被一层灰蒙蒙的雨幕笼罩,显得格外凄凉。

因为乙葵的父母正处于等待审判的状态,葬礼现场被一群警察警戒着。

千昭和降谷零只能站在不远处,默默地注视着跪在墓碑前的那两个佝偻的身影。那对曾经身形挺拔的柔道教练夫妇,在经历了独生女被害,被煽动杀害了其中一个犯人后,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精气神。他们的脊梁弯得像是再也直不起来了,仿佛连这场雨也无法承受。

等警察带着栗花夫妇离开后,千昭才走到乙葵的墓碑前。

雨水冲刷着墓碑,黑白照片中乙葵的笑容依然充满感染力。

她回想起最后一次见到乙葵时的场景,想起站在登机口夸张地向她挥手的乙葵,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那个能让人自然地交付信任,善良、勇敢又散发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开朗的人,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一想到这个,她又皱起了眉。

身旁撑着黑色雨伞的降谷零,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似乎是想要安抚她。

但她已经不会再哭了。

虽然事件已经被调查清楚了,但千昭还是觉得这样的结果难以接受。她开始尝试回溯那些可能扭转结局的节点。

如果当初灰川没有让乙葵介入这件事,那么一切或许会在乙葵向美鱼询问侵犯事件,而美鱼拒绝回答之后就画上句号。

又或者,如果灰川不是那么执着,在被禁止调查后就及时收手,将精力放回到自己负责的案子上,那么事情是不是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呢?

再往前追溯,如果那天千昭没有利用灰川去对付的场广吉,没有把她推过那一线,那么......

每一个“如果”都像是一条岔路,千昭像是看到了两年前站在米花大学天台的自己,看到自己亲手推动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让事件一步步偏离正轨,最终走向如今这个结局。

她的脑海里回想起了过去被她利用过的人们的面孔。虽说是为了活命,但他们每一个人的命运,都确实是因她的介入而产生了改变。

她明白,只要她还活在世上,这些都是她必须要背负的东西。

这两年来她一直逃避着不去回想那些过去,因为一想到这点,就觉得在干预了那么多人的命运后,还能像这样自由地活着的自己非常可恨。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每次她感到幸福时,都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那个组织......乌丸莲耶最后,是怎样的结局?”

两年后的今天,她才终于敢开口去问这个问题。她觉得如果决定要迈步向前的话,她就必须要先鼓起勇气去面对那些过去才行。

“......小昭听说过FIXER吧?”降谷零缓慢地开口。

在暴雨、雷声,和雨点砸在雨伞上的嘈杂声中,他向她讲述了组织的结局:多个机构联手,突如其来的大爆炸,幸存成员尽数死亡。为了避免类似的组织卷土重来,调查因为FIXER的介入被强行中断。

听完后,千昭皱眉看着水洼里被不断激起的波纹,说:“这不是......完全没有结束吗?”

那些等待着真相的人们依然得不到答案,那些被组织改变了命运的人们还是被蒙在鼓里。灰川至今都不知道自己不过是庞大棋局里的一颗弃子,乙葵的生命被永远定格在这个本可避免的悲剧里。

“是啊......”降谷零闭了闭眼,说:“完全没有结束呢。”

沉默在雨幕中蔓延。

作为幸存者,作为代替那些无法逃离的人们呼吸着的人,她突然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

那张她无法在上面写下一个字的白纸的一角,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但很快又被淹没在浓雾之中。

可她能做些什么呢?

“零在那之后,就真的没有再调查了吗?那些因为组织而被毁掉人生的人们,后来都怎样了呢?”她问。

降谷零沉默了一会,说:“小昭也知道的吧?我有拼上性命也要守护的东西。我没办法把每一个个体的事情都放在心上。所以......”

也对,他有他自己的路要走。

他瞥了她一眼,说:“我大概理解你的心情。确实,我们在任务过程中介入了很多人的人生,但不论我们如何干预,最终作出判断的还是他们本人。从前有个人这么对风见说过:‘别自以为是了!成为你的协助者是我自己的判断,你们不要以为我的人生全都在你们的操纵之下!’.......”

他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苦笑了一声,说:“小昭,要是真的认为自己可以轻易地改变他人的一生,那未免也太傲慢了。不论我们利用他们做过什么,在那之后的人生该如何度过,这个选择权我们都归还给他们了。”

“真是狡猾的说法......只不过是用完就弃而已吧?说什么把选择权归还给他们......”千昭吐槽说。

“嗯,那又如何呢?”降谷零竟笑眯眯地承认了,仿佛这是一句夸奖。

其实千昭也能理解。他一直坚持着绝对的信念,所以即使背负了那么多,他依然能够为了更高的正义继续前行。为了守护他所珍视的这个国家,他可以忽略别人的心情,也可以不顾自己的行为所造成的影响,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

跟只是单纯地想要活下去的她,完全不一样呢。

几天后,千昭受照看咖啡店的人的拜托,去附近的市场买食材。

市场里热闹非凡,各种声音充斥在耳边。她一家一家地逛过去,手里提着的购物袋越来越多。

“小姑娘,来看看这活蹦乱跳的滨鲷呀!今早刚刚捞上来的!不带两条回去吗?”

就在千昭正低头核对着购物清单时,突然 "哗啦" 一声,一股水花在她脚边炸开,显然是有人故意泼到她脚边的。幸好她穿着凉鞋短裤,才没被溅湿裤脚。

“喂!你怎么......!”她猛地抬头准备开骂,却对上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哈哈哈!一段时间没见,脾气还是这么不得了啊!”路旁的鱼摊档主不仅没有要道歉的意思,还嬉皮笑脸地调侃道。

这个穿着粗布围裙、手持剖鱼刀的男人,正是柊东真。

没想到从暴力社团退出后,他竟然成了鱼摊的档主。

惊讶过后,千昭也毫不客气地四处打量了一番,嘲讽说:“这摊位该不会是抢来的吧?当年带着小弟横扫三条街的羽村组大干部,如今沦落到要跟小摊贩抢地盘?”

“冤枉啊!这是正经签了转让协议的!”柊东真也没有在意她的嘲讽,笑嘻嘻地说。

正说着,几位大妈围到了鱼摊前。柊东立刻露出了一口大白牙热情洋溢地迎了上去。只见他一边麻利地介绍今天刚到的鲜鱼,一边根据大妈们的要求,手起刀落将鱼收拾得干干净净,装袋时还不忘唠两句说最近哪家超市的卷纸正在搞特卖。

看着他和大妈们热络攀谈的模样,千昭还以为自己在看老摊主做生意。

谁能想到,大半个月前,他还是穿着一身男式浴衣、气势威严的暴力社团大干部呢?

等大妈们拎着鱼袋走远了,她才好奇地问:“虽然听说柊东真先生退出了社团,但没想到直接金盆洗手了?道上的事,是真的彻底不管了吗?”

她想要往折叠椅上坐,却见椅子上还沾着水渍。

柊东真随手扯过擦手巾,在离自己最近的一张塑料凳上飞快蹭了两下,踢到她脚边。他自己则一屁股坐在装鱼的泡沫箱上。

“现在这帮年轻人精着呢!”他摸出根烟又放下,长叹道:“羽村倒台后,就像小姑娘你说的那样,马上就有好几拨人来找我出山,说什么‘还是得柊东真大哥才镇得住场子’......哼!不过是没名没姓的小喽啰想上位,要拉我这老古董当招牌罢了!”

千昭坐了下来,心想:确实,暴力社团从来都不缺有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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