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浓稠的雾气如棉絮般笼罩着基地,天才蒙蒙亮,五人准时来到集合点。林清紧了紧背包带,帆布摩擦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陈欣阳呵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冰晶,落在睫毛上闪着微光。
大家对视一眼,刘航远眼下的乌青如同烟熏过的痕迹,白珊珊指尖无意识地绕着一缕发丝,而林俊峰正反复检查腰间的绳索,金属扣碰撞发出细碎声响。
“看来不止我一个人紧张,原来大家都是啊。” 刘航远扯了扯有些歪斜的衣领,试图用调侃打破压抑的气氛,可沙哑的嗓音里却藏着一丝颤抖。
白珊珊将药箱往肩上提了提,帆布带子勒进锁骨,她却温柔地笑了笑:“探索未知的危险,这是人之常情嘛。” 她的声音像融化的雪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林俊峰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冷静:“我觉得我们出发前需要确认下谁是队长,这样遇到危险才能尽快听从指挥,不至于到时候乱了阵脚。”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我选清哥!” 陈欣阳立刻站出来,语气斩钉截铁。他伸手揽住林清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棉衣传来:“遇事沉稳,异能强大,为人有责任感优点一大堆,噢,最主要还会做饭!上次兽潮被困,要不是清哥用变异土豆煮了锅热汤,我们早撑不住了。”
白珊珊眼睛一亮,想起那次温暖的记忆,赶忙点头:“没问题,我愿意认林清为老大。” 林俊峰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后也跟着附和。
林清无奈地看了陈欣阳一眼,心中却泛起暖意。他深知在这危机四伏的旅程中,队长不仅是个名号,更是沉甸甸的责任。他抬眼望向众人,目光坚定:“我一定会尽到队长的责任,在完成任务的同时,尽可能保障队伍所有人的安全。”
正准备出发,基地长王磊带着副官陈晓辉匆匆赶来。王磊的军靴踩在碎石上,发出咯吱声响,他抬手拍了拍林清的肩膀,力道沉稳:“辛苦大家了,我替基地所有人感谢各位冒险出发解决危险。”
“不用谢!”“应该的!” 众人纷纷回应,声音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热血。
“保护好自己最重要,我在这里祝大家早日凯旋而归。” 陈晓辉笑着说,眼中满是期许。
告别众人后,五人小队踏上征程。林清走在最前方,他的植物异能微微运转,地面的枯草无风自动,警惕地感知着周围动静。脚印在雪地中蜿蜒,边缘残留的绿色黏液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像一条腐烂的伤口。
“这黏液看着就渗人。” 刘航远捏着鼻子,从口袋里掏出自制防毒面具戴上,金属框架在他脸上压出红痕,“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物,脚印这么大,黏液还带腐蚀性,上次巡逻队的靴子就是被滴穿的。”
白珊珊突然蹲下身子,手指轻轻触碰脚印边缘的冰层。她眉头微蹙,声音带着疑惑:“你们看,这脚印周围的冰面有细微的裂痕,像是被某种力量震裂的。而且黏液的凝固状态很奇怪,不像是自然风干。”
林俊峰眯起眼睛,顺着脚印延伸的方向望去,远处的山脉笼罩在阴云下,宛如巨兽的轮廓:“不管是什么,我们得小心。这脚印时深时浅,怪物的行动轨迹毫无规律。”
队伍继续前行,寒风裹挟着雪粒打在脸上,生疼刺骨。半天过去,除了越来越密集的脚印,没有任何发现。林清抬手示意停下,他的嘴唇早已冻得发紫:“停下来歇歇吧,前期不着急,要保证最好的状态才能应对随时出现的危险。”
众人如释重负地放下背包,白珊珊开始分发压缩饼干,饼干硬得像石头,咬下去发出清脆的声响。刘航远掏出随身酒壶灌了一口,辛辣的液体下肚,却驱散不了骨子里的寒意:“真希望这怪物别藏什么幺蛾子,老子带的□□都快等不及了。”
休息片刻后,队伍再次出发。太阳渐渐西沉,余晖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突然,走在右侧的林俊峰猛地抬手:“都别动!” 他的风系异能在指尖凝聚,形成透明的防护罩,“东南方向有异动,像是翅膀扇动的声音。”
众人瞬间进入戒备状态,林清操控藤蔓破土而出,荆棘上的倒刺闪烁着寒光;陈欣阳掌心浮起冰晶,随时准备发动攻击;刘航远握紧□□,保险栓已经拉开一半。然而,片刻后,一只受伤的雪雁跌跌撞撞地闯入视野,翅膀上凝固的血迹在白色羽毛上格外刺眼。
“虚惊一场。” 刘航远松了口气,却没有放松警惕,“但这不是好兆头,雪雁往反方向逃,说明前面有更可怕的东西。”
夜幕降临时,巨大的冰河横亘在眼前,幽蓝的冰面下隐约可见冻结的骸骨。而那一路指引的脚印,也在冰河边缘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被某种力量凭空抹去。林清蹲下身,指尖抚过冰面的裂痕,冰凉的触感顺着神经传来:“今晚就在这附近扎营,大家轮流警戒。”
他们找到一栋废弃的高楼,墙体布满弹孔,玻璃碎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林清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刺耳的吱呀声在楼道里回荡。二楼有间相对完整的房间,墙面剥落的墙皮下,隐约可见战前的海报。
“我和清哥第一班。” 陈欣阳主动说道,他将冰刃放在膝盖上,寒光映照着他紧绷的侧脸。林清则将荆棘藤蔓缠绕在手腕上,藤蔓表面的倒刺轻轻颤动,感知着周围的动静。
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太久。午夜时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从楼下传来,像是无数细小的爪子在抓挠地面。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节奏感。林清的心脏猛地收紧,他猛地起身,藤蔓如闪电般射向门口,却在触及目标的瞬间僵住 —— 密密麻麻的变异老鼠从楼梯涌来,它们的皮毛呈诡异的紫黑色,在月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眼睛泛着幽绿的光,如同无数跳动的鬼火,尖牙上滴落着腥臭的唾液,在地面晕开深色的痕迹。
“是鼠潮!” 白珊珊的惊呼从身后传来。她迅速掏出草药,准备制作解毒剂,可颤抖的手差点打翻药瓶。刘航远二话不说,将□□投向鼠群,随着 “轰” 的一声巨响,火光冲天而起,爆炸声震得天花板的灰尘簌簌落下。火焰中,老鼠发出尖锐的惨叫,皮肉烧焦的气味混合着刺鼻的硝烟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但这些变异老鼠异常疯狂,前赴后继地扑来。林俊峰的风系异能全力运转,风刃在空中划出银白色的弧线,将前排的鼠群切割成两半,鲜血喷溅在墙壁上,形成诡异的图案。可更多的老鼠从破碎的窗户涌入,它们顺着墙壁、天花板攀爬,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
林清咬牙操控金属藤蔓编织成网,藤蔓上的麻痹汁液让触碰到的老鼠瞬间抽搐,身体僵直地倒在地上。但鼠潮的数量实在太多,藤蔓刚缠住一批,又有新的老鼠扑上来,藤蔓被拉扯得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一只老鼠趁机跳上林清的肩膀,尖锐的爪子划破他的棉衣,獠牙直逼脖颈。千钧一发之际,陈欣阳甩出一道冰锥,精准地将老鼠钉在墙上,老鼠的鲜血顺着冰锥滴落,在地面凝结成红色的冰晶。
“这样下去不行!” 陈欣阳大喊,他将冰系异能注入地面,冰层迅速蔓延,冻住了大片鼠群。但变异老鼠的体温极高,冰面开始发出细微的裂痕,“咔嚓咔嚓” 的碎裂声不绝于耳。林清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的异能消耗极大,每操控一根藤蔓都伴随着剧烈的头痛。就在这时,他突然瞥见墙角的管道,脑海中灵光一闪。他强忍剧痛,驱使藤蔓顺着管道疯狂生长,粗壮的藤蔓如同巨蟒,将管道缝隙死死堵住,暂时切断了老鼠从楼下涌来的通道。
“快!集中攻击它们的眼睛!” 林清喊道,声音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沙哑。众人如梦初醒,刘航远连续投掷□□,火焰在空中交织成火网;陈欣阳的冰锥如暴雨般射向鼠群;林俊峰操控风刃形成漩涡,将试图靠近的老鼠卷入其中绞碎。凄厉的惨叫声中,鼠潮终于开始退去,地上堆满了老鼠的尸体,血水混着黏液在地面蔓延,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恶臭。
白珊珊脸色苍白,双手颤抖着挨个检查队员的伤口:“幸好只是擦伤,这些老鼠的唾液有麻痹效果,要是被咬到……” 她没有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其中的凶险。
林清靠在墙上,汗水湿透了后背,寒意顺着脊梁爬上来。他望着窗外的黑暗,冰河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仿佛一只巨大的眼睛。这次鼠潮只是个开始,真正的危险,还藏在更深的黑暗中。而那个神秘的脚印主人,或许就在暗处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