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夫人正在和楼下的维奥利特一起开圣诞茶会，脚下堆了满满的巧克力酒。

拉文德和帕瓦蒂已经在寝室了，两人正在换衣服。阿尔特米亚跟她们打了招呼后赶紧脱下被雪水打湿的斗篷，然后拿上毛巾去洗澡。洗头时她给自己抹了小半盒润发膏，期望刚洗完的头发不要直接炸开。

洗完澡后阿尔特米亚尽量顺着发丝把它们烘干，然后擦了擦头发上的水珠。她把头发简单地盘了一下，然后从衣柜里拿出礼服换上。

如今阿尔特米亚在同龄人里已经算得上是高挑，再加上常年运动带来的肌肉线条，这条墨绿色的礼服被她衬得尤其漂亮。露出的肩颈雪白干净，绿宝石背链缀在身后，和缝了细钻的拖尾一起晃出璀璨的光影。

哈利给她的圣诞礼物是一个眉心坠了绿钻的暗金色额饰，花纹有些类似她魔杖柄的卷枝，两侧还有垂下的流苏链。

——品味高到令她怀疑他是专门从小天狼星寄来的礼服里把它拿走了，就等圣诞节包装好了送给她。

阿尔特米亚把额饰戴上去试了试，然后走到刚洗完澡、正在用毛巾擦头发的赫敏面前转了一圈：“你觉得我怎么样？”

“……”

赫敏手中的毛巾差点掉了。她愣愣地看着阿尔特米亚，然后发出了一声令妮瑞达炸毛的尖叫。

*

“不，你不能先走，我们说好了要一起下去！”

“我跟威克多尔说好了要去礼堂见面——”

“我们可以一起去礼堂！”

“不行，你们绝对要起哄——”

“你也可以起我们的哄！”

“我疯了吗？一个哈利一个西莫一个迪安，我敢喊一句你们六个就敢加倍喊回来！”

“那也不行，”阿尔特米亚紧紧地挽着赫敏的手，“你要是不在，我摔倒了怎么办？”

“我知道你会穿高跟鞋！”

“我不会！”阿尔特米亚大声道，“你必须跟我一起——还有，不许披斗篷！”

她把赫敏披在外面的冬用斗篷解了下来，露出里面那件偏光的长春花蓝礼裙。

赫敏的脸瞬间红了，伸手就想去抢，结果被阿尔特米亚眼疾手快地扔给了拉文德。

“不要想着偷偷跑，”阿尔特米亚挽得更紧了一点，“我们现在就下去。”

“你很漂亮，赫敏。”帕瓦蒂穿着明艳的粉色裙子，搭在肩上的辫子里还编进了金线。她从另一侧挽住了赫敏的手：“不用害羞，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走出去。”

赫敏的头发被盘成了一个光滑优雅的发髻，一点也看不出蓬乱的影子。阿尔特米亚做不到她这么光滑，再怎么梳额前都会有碎发，好在额饰能把它们压住。

——她的头发是赫敏帮忙盘的，费了不少的功夫才把那头及腰长的头发尽数盘好。

头发扎好的那一刻拉文德就开始怪叫。从那一刻开始，她每次经过时都要偷偷戳一下阿尔特米亚的腰。

赫敏被她们缠得没脾气，终于同意一起走了。走廊非常热闹，女孩们聚在各自的寝室门口谈笑，没办法去舞会的低年级女生们冲她们投去羡慕的目光。

跟平时清一色的黑色校袍不同，塔楼好像在一夜之间刷上了颜色。她们戴着漂亮的项链和纯金纯银的手镯，皮鞋和靴子也换成了闪闪发亮的高跟鞋。鞋子的绑带在脚踝上交错着，还有人在绳结的位置坠了一枚小小的铃铛。

靠在门边跟朋友交谈的安吉利娜笑着看过来，然后冲阿尔特米亚招手：“麦格教授刚刚来了，她让我通知你们早点下——梅林，你旁边是谁？”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赫敏，过了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道：“赫敏？”

“你好，”赫敏不好意思地挽了挽头发，“我这样很奇怪吗？”

“不奇怪，你简直太美了，”安吉利娜快步走过来，弯腰拥抱了她一下，“谁能有幸成为你的舞伴？罗恩吗？”

赫敏摇了摇头，安吉利娜露出意外的神色。但她也没再问了，转身狠狠地抱了阿尔特米亚一下：“要不是我已经涂了口红，我肯定就要亲你了！”

“我喜欢你的项链，”阿尔特米亚也用力地回抱她，“珍珠好衬你。”

安吉利娜拨了拨她眉心的绿钻，笑容满面地松开手：“去吧，哈利在下面等了好久了。”

*

公共休息室里聚满了穿着各色礼服的男生，还有一堆看热闹的低年级。那些约了别的学院或是别的学校的女生当舞伴的男生不在，所以还不算太过拥挤。

阿尔特米亚左手提着有些长的拖尾，右手紧紧地拉着赫敏。她先探出头看了一圈，然后转头小声跟赫敏说：“你放心，罗恩不在。”

赫敏点点头，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落。

阿尔特米亚拍拍她的手背，正想告诉她如果你想跟他跳舞的话我可以帮你把他拖进舞池，但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哈利的声音：“你要做贼吗？”

阿尔特米亚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到等在楼梯下的哈利时被吓了第二跳。她从他那件带着偏光的墨绿色衬衣看到右肩上绣着金色羽毛的披风，第一次为这张看了十四年的脸发出真心实意的感叹。

她回头问赫敏：“你要是有个想跟你比美的哥会怎么办？”

“别说了，”赫敏笑着推了她一下，“快去吧。”

阿尔特米亚松开她的手，三步并两步地跑下去，把攥着的拖尾塞到哈利伸出的手里。

“这是邀请的手势！”哈利不由分说地把她重新推了回去，“你得放你的手而不是你的裙子！”

阿尔特米亚被迫又踩上了楼梯：“我们又不在这里跳舞！”

哈利把拖尾给她甩了回去，然后在楼梯变滑梯的前一秒迅速跳开：“不行！”

赫敏的笑声从背后传来，阿尔特米亚无奈地理了理两鬓的流苏，走下去把右手搭在哈利伸出的手上。

她压着声音：“你一定要跟我在这里演喜剧吗？”

哈利直起腰：“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穿着礼服从楼梯上蹦下来。”

“那你也不能直接把我推回去！”

“等会儿跳舞时我们要是敢这样干，麦格教授就敢把我们杀了，”哈利帮忙把拖尾提起来，“走吧，她让我们去侧门集合。”

“等等，”阿尔特米亚左右看了看，“罗恩呢？”

“他正忙着剪袖口的蕾丝呢，”乔治拉起她的另一只手，在上面轻轻落下一个吻，“阿尔，你今天真美。”

他今天把头发绑了起来，黑底银扣的礼袍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骑士。

阿尔特米亚的脸有些红，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金妮还在化妆，”她轻轻地抱了他一下，“等会儿见。”

哈利懒洋洋地盯着乔治，看到他回抱时揽着腰的那只手握拳了才勉为其难地移开视线，把拖尾上的碎钻研究了半分钟才开口：“走了。”

阿尔特米亚冲乔治挥挥手，然后叫上赫敏，三个人依次从洞口爬了出去。

胖夫人已经喝得酩酊大醉，脚下散落着十瓶喝空的巧克力酒。维奥利特脸色酡红地趴在她旁边，两人喃喃不清地说着醉话。

“——那才是正常舞伴该有的反应，而不是看到我跳下来就把我推回去重走，”阿尔特米亚扶着栏杆往下走，“哈利，我觉得你也该重来。”

“你的额饰真漂亮，”哈利真心实意地夸，“谁送的，这么有眼光。”

阿尔特米亚：“……”

“但我觉得你的眼睛更漂亮，”哈利笑起来，“这样行了吗？”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夸自己，”阿尔特米亚叹了口气，然后跟他一起笑了出来，“好吧，算你及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