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咪你好可爱啊！”
“你是走丢了嘛，你的主人呢？”
程未蹲下来看着一只狸花猫，瞧见它脖子上的铭牌:“小湖?你叫小湖。”
“喵！”小湖乖巧坐着。
程未向四周看了一圈：“你的主人呢？你是不是迷路了?”
“喵喵。”小湖冲着她叫。
“哈哈哈，你是在回应我嘛，可惜我不能带你去找你的主人。”
程未察觉到身侧的视线，只见两米左右的距离站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女高中生，高高瘦瘦的，长长的齐刘海都快遮住她的眼睛，她双手揪住衣服朝这边张望。
程未只觉得奇怪，看了一眼就没再理会，倒是小湖靠近，想要自己摸摸它。
程未遗憾叹气：“对不起小湖，我不能摸你。”
“呃……请问，你好，这好像是我的猫。”女生非常有礼貌，只是声音有点小，气势很弱。
程未抬头，不确定问：“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这时小湖转身热情蹭着女生的腿，不停叫唤，显然跟女生认识。
女生把小湖抱起来:“谢谢你，小湖它偷偷跑出来，我出来找它，我先走了。”
“等等，”程未绕道女生跟前，“你真能看见我！还能听见我说话?”
女生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点头：“再见。”
“诶，等一下。”程未伸手拦她，手却穿过女生的身体扑了个空。
女生惊愕，慌忙逃离。
程未追上去解释。
“你别害怕，我不是鬼，其他人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说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是第一个能看到我的人，我需要你的帮助，求你了，帮帮我?”
女生充耳不闻，抱着猫过马路。
程未看已经红灯了，没走，又想到自己不是人，不用遵守交通规则。
女生进了一家宠物店，程未在外面等她。
直到夜幕降临，路灯亮起，女生才从里面出来。
程未跟在她左侧，语气诚恳:“求求你了，帮帮我。”
从上车到小区楼下，再到女生的家门口，程未嘴皮子都要说破了，女生还是对她视而不见。
“如果你不帮我，我就一直缠着你，直到你帮我为止。”程未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威胁。
“嘭——”
女生把门关上，程未可以穿墙，但是这样太不礼貌了，她在门口守着也是一样的。
第二天早上，开门声吵醒程未，女生还是昨天的校服，背着书包，程未站起来打呵欠：“你要去上学啊，走吧。”
女生去超市买了许多零食，把书包装得鼓鼓的，程未偷看她手上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人名加各种零食名。
“你是帮同学带零食嘛。”
有点太多了吧！而且价格还挺贵，不过女生一看就是不缺钱的样子。
进校时门卫室的保安也没有检查书包，还和女生熟练打招呼。
高二九班门口
女生把书包和一张纸递给几个女同学，道：“还有几样东西没买到，我重新拿了其他的，已经在纸上标出来了。”
为首的女同学抱着手臂，嘴里嚼着口香糖，扯过纸看了看:“我最喜欢的居然没卖到吗？”
女生眼睛下垂，说:“下次会补上。”
女同学眼中闪过嫌弃：“行了，你可以回去了。”
“钱呢？她们不给你钱。”程未跟着女生回到班上，高二一班，女生还是个学霸。
程未看见她课本上的名字，顺口念了出来：“叶管陶，你名字还挺好听的。”
可惜她什么都忘了，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程未好奇半蹲着：“你刘海好长，不觉得戳眼睛很难受吗？”
叶管陶摊开卷子做题，全当她不存在。
程未心想:哼，热脸贴冷屁股，当她没有脾气。
早自习时间，程未出去了，叶管陶见此才放松下来，直到下午都没有回来，以为她终于走了。
最后一节课铃声响起，同学都走光了，叶管陶慢慢收拾东西走出教室，程未突然从拐角冒出来吓她：“叶管陶——”
“没想到吧，我居然没走，哈哈哈哈。”程未开心大笑，两颗小虎牙非常可爱，不过叶管陶没什么反应。
“没被我吓到，真没意思。”
她不知道的是，叶管陶厚重刘海下的一双眼睛被吓得圆睁，双手握紧，指节泛白，嘴唇抿了抿，一言不发绕开罪魁祸首加快脚步离开。
程未后知后觉：她好像生气了？
“等等我，”程未跑到她身边，“你不会真被我吓到，然后生气了吧。”
叶管陶不语，只一味加快速度想甩开她。
程未知道她真的生气了：“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好玩，你一天板着脸也不爱笑，我想逗逗你，吓到你了我跟你道歉。”
叶管陶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能不能不要跟着我。”
程未开心她终于肯理人了:“对不起，我只是希望你帮我，只有你能看到我，除了你，我找不到别人了，只要你肯帮我，我就不再跟着你。“”
叶管陶沉默一会儿，道：“你真不是鬼?”
程未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你看，我什么东西都碰不了，也不怕太阳，我肯定不是鬼，更也不会害人。”
程未觉得自己可能就是灵魂出窍而已，她找到身体就可以回去了。
叶管陶:“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程未摇头:“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什么都不记得，我怎么帮你?”
程未：“你会画画吗？”
“不会。”
程未早就想好了:“这样吧，你在网上找人画，你描述一下我的长相，再找五官和我相似的网图发过去，这样画出来也该和我有七八分相似，然后贴上寻人启事，我想很快我就知道自己是谁了。”
叶管陶也不知道这个方法可不可信:“我试试。”
回到公寓门口，程未试探着问:“可以让我进去吗？我一个人在外面害怕。”
害怕倒不至于，但是蹲一晚上怎么可能舒服。
叶管陶放在门把手的手指动了动，避开她装可怜的眼睛，道:“进来吧。”
“谢谢你，”程未笑着走进去，打量着宽敞明亮的房子，“你父母不在家吗？”
私人空间多出来一个陌生人，叶管陶多少有点不自在，她放下书包:“我一个人住。”
程未问:“那你平时都是自己做饭吃喽。”
“偶尔点外卖。”
看着餐桌上的蔬菜沙拉，程未一言难尽:“你就吃这个，晚上还有宵夜吗？”
“我过了七点就不吃任何东西。”叶管陶拿着叉子开始吃。
程未碰不到实物，自然也不用吃饭，还好她感觉不到饿，不然早就饿死了。
程未道:“我可以看电影不，太无聊了。”
叶管陶帮她打开，问她看什么，程未指了一部动画片。
程未看得津津有味，哈哈大笑，电影很快结束，她碰不到遥控器，来到卧室门口叫人，可是半天没人回应。
“你再不说话，我就进来了。”
程未穿门进去。
叶管陶穿着白色睡裙在书桌前奋笔疾书，头上带着耳机。
难怪听不见她说话。
程未走上前，看见叶管陶把刘海别了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秀气的眉型，最吸引人的是那一双桃花眼。
眉黛青山，双瞳剪水。
程未发自内心赞美:“你的眼睛真好看。”
叶管陶发现了程未，但是没听见她的话，她放下笔，摘下耳机，语气疏离：“你有什么事？”
程未不客气说：“我电影看完了，你帮播放下一个。”
晚上，程未睡在了叶管陶旁边的次卧。
第二天看到叶管陶的刘海，程未忍不住说:“你很喜欢齐刘海的话，可以剪短一点，这样不遮挡视线，而且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
叶管陶不置可否。
上完学回来，叶管陶收到了画手的画稿，程未觉得挺像的，等上了色后有九成相似度。
第三天，程未带着叶管陶来到她第一次有记忆的地方贴寻人启事，上面写着叶管陶的联系方式。
还没找到家人之前，程未暂时住在公寓里。
第四天早上程未醒来的时候，公寓里就只剩她一个人。
这两天程未已经把学校逛遍了，所以一到学校就去班上找人，没在班上看到人，程未去了九班。
无人的楼梯口处，叶管陶站在三个女生的对面。
白宁把上次装零食的书包还给叶管陶，还有一张纸:“明天记得带。”
叶管陶接过来点点头。
周嘉悦靠着墙，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我们这周末要去游乐场，一共六个人，你和我们一起去。”
张宣好姐妹似的拉着叶管陶的手臂:“对啊，我们在学校没有手机，你提前把票买了，除了我们四个女生，还有两个男生也要去。”
叶管陶踌躇：“我周末还有课，要不我帮你们把票买了，你们去吧，我下次一定有时间。”
周嘉悦皱眉，抱着手臂道:“叶管陶，不是你一直想和我们一起玩嘛，我们好心邀请你，你现在又拒绝，你几个意思？”
叶管陶神情慌乱:“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是我爸要求我必须去上课，如果被他发现我逃课，他一定会停了我的生活费。”
张宣在一边道:“周姐算了吧，你也知道她有多听他爸爸的话，上次我们让她欺骗他爸，她自己被关在家里一天才来学校。”
有了台阶，周嘉悦心情好了不少:“那行，你不来可以，记得给我转两千，算是包了我们那天的消费。”
叶管陶点头:“好。”
等叶管陶转身，看见程未站在身后看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