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一出教室，同学集体趴在桌子上睡觉，这样的情况在高三出现频率最高，也很正常，可现在才高二，压力应该没有那么大。

程未来到走廊上，外面很冷清，除了上厕所的，其他同学都趴在教室里，就连树枝上的小鸟也不见踪影。

“薛芸，你睡眠不足吗？看起来很困。”

“嗯，我晚上睡得挺好的，但是白天就是很困。”薛芸眯着眼睛，等下一节课开始，又强撑着起来上课。

程未看着打哈气的老师，内心不安。

体育课上，程未打羽毛球下场了，她接过水喝了两口，管陶拿出纸巾给她擦汗，程未静静等她擦完。

“谢谢管陶，刚刚有个球你看到了吗？差点落地，还好我及时接住，怎么样，帅不帅。”程未像个孩子一样炫耀。

“看到了，可惜我不会，不然我都想跟你来一局。”

“每个人的爱好不同，不过你想试试的话，我教你。”程未握住她的手。

“好啊。”管陶欣然答应。

“现在器材不够，等周六周日，我们再来，你看怎么样？”

“听你的。”

体育老师宣布下课，同学们一哄冲向食堂，个个饿死鬼的急样。

程未把器材放回去，然后和管陶正常速度走着。

“我们去几楼吃？”

程未:“二楼吧，我们去晚了，一楼人肯定很多，二楼的三号窗口还挺好吃的。”

走着走着，杂乱的说话声消失，同学们双目无神，步伐一致往前走，程未下意识抓住身边人的手臂。

“管陶……”

刚说两个字就失去意识。

管陶打晕她，双手接住瘫软的身体。

周围的同学毫无生气，提线木偶般往寝室楼走，不止学校，外面的人也是如此，他们井然有序，无论是开车，还是做生意，都以最快的速度放下手中事往家里赶，开门关门，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这是一种保护机制，察觉到危险的人们，大脑会自行启动保护模式，控制身体回到安全的地方陷入沉睡，直到危险解除，不然不会醒来。

一个小时候后，大街小巷空无一人，天空黑气密布，空中大雾弥漫，死气沉沉。

极夜降临，诡门开启，鬼怪橫行。

从现在开始，就是另一个世界，鬼怪掌控的世界。

管陶把程未带到乐瑞府公寓，她脱鞋上床，从身后紧紧抱住程未，这种亲密接触令她着迷，她很想剖开身体，把人塞入体内，血肉相融，永不分开。

这段时间，她会好好守着她的宝贝等极夜过去。

随着管陶入睡，她的体内不断涌出黑气，黑气环绕着公寓，完全把公寓包裹住才停下。

此时，城市各处凭空裂开黑洞，一只大爪子伸出来，它撕拉黑洞，篮球大小的黑洞生生拉成一个门的大小，爪子的主人从里面跳出来，两米高的身量站立着，手和脚都是野兽般的锋利爪子，皮肤褶皱，它张开嘴巴发出刺耳的长鸣。

一只只奇形怪状的鬼怪跳出，向城市奔跑，然后同样发出长鸣，此起彼伏。

还处于懵逼状态的陆晓凯躲在家里堵着耳朵，他透过窗户，看见了外面可怕的不明生物。

事发突然，大家跟中邪一样，一个个往家里走，他们听不见也拦不住。

陆晓凯给程未打电话发消息都没人回应，想到她住校手机应该被收了，准备去学校找她。

一出门大雾浓厚，五米之内还能看清，一会儿就伸手不见五指，这怪异的天气，他总觉得有会东西从雾里窜出来，恐惧驱使他又回到家里。

他万分庆幸自己回来的决定，不然这会儿他就死定了，外面的怪物比上次看见的鬼还恐怖百倍。

现在所有人都睡着了，他怀疑这跟出现的怪物有关，但是为什么偏偏他没有睡?难道就像可以看见鬼，他和程未是特殊的?

孤身一人，他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程未身上。

“老天保佑，程未你千万不要出事，赶紧回我消息。”

说实话，他也想和其他人一样倒头就睡，不去管什么大雾什么怪物。

城市已经被鬼怪占领，黑洞就是诡门，一个诡门就是一个独立的空间，现在十几个诡门开启，鬼怪得以齐聚一堂。

城市冒出无数拳头大小的光球，它们飘在空中，往一个地方聚集。

面积最大的广场上，视野开阔，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站满了鬼怪，它们望着上方的光球蠢蠢欲动。

十几位鬼怪在高楼上俯瞰广场，它们外形最接近人类，随着嘶吼，它们相互攻击，广场上的鬼怪开始残杀。

陆晓凯听着动静，忍不住掀开窗帘偷看，只一看就缩回头，窗外有一只鬼怪，它攀附在墙上不停嗅着。

陆晓凯趴在地上，他小心往床底移，刚藏进去，鬼怪破窗而入，它体型很大，只伸进头四处查看，它闻到香味就在这里。

没听见声响，应该走了，陆晓凯爬出来，地上都是碎玻璃，他靠近窗户。

“我靠。”

鬼怪杀了个回马枪，吓得他屁股尿流地往客厅跑，胡乱抓起烟缸水杯砸它，有什么拿什么，但是这不能造成什么伤害。

鬼怪扑上来，陆晓凯狼狈躲开，手臂被抓伤了，鬼怪舔着带血的爪子，眼神兴奋。

陆晓凯拿起棒球棍打翻它，趁着这个空隙夺门而出，一路往楼下跑，这里是老旧小区，一栋最高六楼，没有电梯只有楼梯，墙面贴满了各种广告。

外面浓雾变薄，鬼怪紧随其后，陆晓凯凭感觉跑，巷子头又有一只鬼怪，他立即换个方向，跑到一处拐角，一只干燥的手从身后捂住他的口鼻，带着他贴着墙壁。

“别动。”

低沉的声音警告道，陆晓凯停止挣扎，一墙之隔，粗重的呼吸声近在眼前。

身后人很高，至少一米八五以上，他拿出黄纸折成的千纸鹤，千纸鹤的翅膀煽动往另一边飞去，鬼怪被吸引走了。

男人把陆晓凯带到无人的屋子，他坐在椅子上说:“这里还算安全。”

男人年纪二十五左右，混血长相，皮肤白皙，穿着普通黑色风衣，坐姿懒散。

“你是谁？你知道外面为什么会这样吗？”

陆晓凯也坐下，他一眼看出男人不是普通人，刚刚起飞的千纸鹤就是证据，已经见过那么多事情，再发生什么他也不觉得奇怪了。

“我叫曾行（hang），外面那些是鬼怪，这里是诡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