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陶答题写错了，没有找到修正带，来到程未的桌面寻找也没有，她弯腰看桌箱，里面有瓶饮料，下面压着一张普通的信纸。

一刹那，她只想到了一种可能。

厕所里，管陶打开信纸，字迹娟秀，是女生写的，内容不多，一目十行很快读完，看着垃圾桶里躺着未开封的饮料，她收回手，选择把信放进口袋。

晚自习时，程未翻开书本，掉出来一封粉色信封。

管陶捡起来略微惊讶:“这是，表白信?”

粉色信封，确实很难不让人怀疑，程未拿过来，然后打开，相比精致的信封，里面的信纸比较普通。

管陶仔细盯着她的脸，不放过一丝细节，从凝重、疑惑到放松、愉悦。

“怎么样？写了什么?”

程未把信给她，示意她看看，两颗小虎牙暴露了自己的好心情。

若不是管陶提前知晓内容，她都自我怀疑是不是放错了信，拿着认真阅读后，挑眉说:“原来是表扬信。”

是的，不是什么表白信，两人第一时间都想错了，只是一个女生匿名写的表扬信，赞美她暴揍恶心男的勇敢和义气 ，顺带一提她帅气的外表。

“对啊，看来还是有人暗地里崇拜我的嘛，就是这粉色信封，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表白信，吓我一跳。”

“你不希望里面是表白信吗？看你很喜欢和女生相处。”

程未细心把信折好放进信封里，一副很珍视的样子：“我是很喜欢和女生相处，和她们一起我会很放松，但是我不希望有女生喜欢我，因为我一定会拒绝，但这样会伤她们的心，我更喜欢她们把当好朋友，仅此而已。”

“你不反感有女生喜欢你吗?”

“不反感，喜欢不分性别，每一份喜欢都很珍贵，值得认真对待，虽然也有人接受不了这种感情，但是我们做好自己就行了，问心无愧。”

程未心想，还好不是表白信，不然她得花点心思回信拒绝，既不能伤了别人的心，也要把拒绝的意思表达明确，好像挺难的。

“那你是，喜欢男生？还是女生？”管陶微微低着头，轻轻地问。

程未一下子被问住了，她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小时候她整天跟男生混在一起，不是爬树就是去逗邻居家小狗，然后被狗追着跑，遇到对她不服气的男孩上去就是干，小区和学校的人都知道她爱和男生打架，每次都是她把别人打哭。

其实她第一次跟别人打架，是因为她哥在幼儿园被别人欺负。

当时到了上学年纪，可是她父母担心她哥的身体，所以比她晚上学一年。

他们上同一所幼儿园，她在大班，她哥在中班。

她哥小时候身子骨弱，个子小小的，长得白嫩精致，乖巧可爱。

幼儿园的小朋友欺负他不爱说话，说他长得像女生，不能跟他们一起玩，抢他东西还推倒他。

程未听到消息，就打响了自己的第一战，为了避免以后哥哥还被欺负，她主动提出再上一年大班，这样就可以和她哥一个班保护他了。

程未不是不和女生玩，只是她喜欢做一些危险的事情，很多家长都不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和她玩，于是就只剩调皮的男生了，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初中才好转。

对于男生，她感觉像是游戏里的队友或敌人，对于女生，则是可以给你安慰和理解的密友，男生是风，女生是水，非要选一个喜欢的，她选女生，但是这种喜欢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程未最终道：“我不知道，可能等我遇上喜欢的人就知道了吧。”

“未未希望喜欢的人，是女生还是男生？”

“啊，这希望不了吧，喜欢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不管我以后喜欢的人是男生还是女生，只要是我喜欢的就够了。”程未露出一抹傻笑。

“也是，谁都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管陶接话，又问，“可也总该有喜欢的标准，未未，你的标准是什么？”

喜欢的标准？

程未茫然对上她的视线。

魅惑的眼神，扑鼻的清香，以及柔软的触感。

脑海中的画面给了程未当头一棒，她低头掩盖内心想法，懊恼自己怎么又想起了那个梦，她明明已经忘了。

“未未，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

程未再迟钝，她也不能直接说她想到了管陶，还是梦里的管陶。

“好吧，我倒是有一个标准。”

程未被吊起好奇心，抬头看着她，紧张地问:“是什么？”

管陶没有马上回答，她勾勾手指头，程未立刻凑过去:“是什么，快说啊！”

管陶被她小狗狗听话的模样逗笑，神秘兮兮地说:“那个标准啊，远在天边。”

程未的心脏高高悬起。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可是没了下文，程未眼神催促她快说。

管陶忍不住了，开怀大笑:“和你一样，我也不知道，就远在天边了。”

程未心情片刻间大起大落，恼怒地用眼睛瞪着她。

管陶学坏了，居然学会开玩笑了，可能是跟她学的，太气人了，一气之下，选择低头做题，不想理她了。

“未未，你是生气了吗？”

“没有。”语气有点冲。

“我知道错了，为了给你道歉，今晚我请你吃宵夜。”管陶看程未不为所动。

“明天的单词免了，外加五瓶安慕希。”

程未写字的手顿住，她又别扭又大方地说:“好吧。”

又严肃批评:“不过你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管陶附和点头:“嗯，听你的。”

看着她上一秒气鼓鼓地生闷气，下一秒又轻易被哄好，真是可爱啊。

管陶眼神迷离，一闪而过的痴迷。

程未虽然在做题，但是内心有点失落，是失落没有听到‘远在天边’的下一句吗？

她以为她忘了那天的梦，可是刚刚脑中出现的画面提醒她不是这样的，她一直都记得很清楚。

晚上入睡，程未还在想这件事，心情烦躁。

从小她就是个好奇心重的人，遇到问题也是迎难而上，她觉得，这件事件，她得找出一个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