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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首尔霓虹下的血色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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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在仁川机场时,首尔的雨正淅淅沥沥。十六岁的我拖着比自己还高的琴盒,站在陌生的航站楼里,看着玻璃窗外被雨水模糊的霓虹,心脏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星探给的地址在江南区,一栋不起眼的写字楼里,门牌上写着“HF娱乐”。

接待我的是个化着浓妆的女人,自称金敏智。她上下打量我,眼神像在评估一件商品。“陈涔是吧?中国来的?”她用生硬的中文说,“长得还行,就是太瘦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公司的练习生了。记住,在这里,没有名字,只有编号——073。”

我的房间在练习生宿舍的最角落,狭小得像个储物间,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衣柜。隔壁房间传来隐约的练歌声,还有地板被反复踩踏的声音。金敏智把一本厚厚的练习生守则扔给我:“背熟了,明天早上五点,舞蹈室集合。迟到一次,滚蛋。”

梦想破碎的声音,比首尔的雨更冷。我以为自己是来追逐星光的,却没想到踏入的是一个精密运转的造星工厂,而我,只是流水线上一个编号为073的零件。

练习生的日子是地狱。每天五个小时的声乐课,六个小时的舞蹈训练,还有体能、韩语、礼仪课填满剩下的时间。凌晨一点睡,五点起,是家常便饭。食堂的饭菜永远是紫菜包饭和泡面,偶尔有炸鸡,那是公司“大发慈悲”。我的小提琴被锁在衣柜最底层,母亲蓝蓉的脸时常在梦里出现,她指着我的鼻子骂:“陈涔,你就是个没出息的东西,滚去当戏子!”

疼吗?身体上的累,远不及心里的苦。我看着镜子里越来越瘦的自己,脸颊凹陷,眼神里的光一点点熄灭。同宿舍的练习生们大多比我小,她们用警惕和嫉妒的眼神看着我这个“外国佬”,没人愿意和我多说一句话。只有一个叫Rita的中国女孩,偶尔会在我累得瘫在地上时,递给我一瓶水。

“073,听说你会拉小提琴?”金敏智有一天突然问我,语气里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我点点头,心里隐隐不安。

“很好,”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李会长今晚要来看新人表演,你准备一下,拉首曲子。”

李会长,HF娱乐的最大股东,一个在韩国娱乐圈手眼通天的男人。我在公司的杂志上见过他,肥头大耳,眼神浑浊。

“我……我不想去。”我小声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不想去?”金敏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073,你别忘了你是怎么来的。公司花了钱把你从中国弄过来,不是让你在这里耍脾气的。”她凑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不去?可以啊。明天就买机票滚回中国,顺便告诉所有娱乐公司,你陈涔是个不识抬举的废物。”

恐惧像冰冷的蛇,缠住了我的心脏。我想起父亲陈烬沉默的背影,想起母亲蓝蓉失望的眼神,想起那些在练习室里流的汗和泪。我不能回去,绝对不能。

“我去。”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李会长的“私人会所”在首尔江南区的一栋豪华别墅里。门口站着穿黑西装的保镖,大厅里挂着看不懂的油画,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水味和酒气。

我穿着金敏智给我的、短得离谱的连衣裙,抱着那把陪我长大的小提琴,手脚冰凉地站在客厅中央。李会长坐在沙发上,身边围着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他手里把玩着一个水晶杯,眼神像手术刀一样在我身上划来划去。

“就是这个中国丫头?”他用韩语问,嘴角咧开一个油腻的笑容。

金敏智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李会长,她叫陈涔,小提琴拉得特别好。”

我深吸一口气,举起琴弓。指尖触碰到琴弦的那一刻,我仿佛回到了杭州那个小小的琴房,母亲在旁边严厉地盯着我。可下一秒,李会长粗重的呼吸声和女人的浪笑声,把我拉回现实。

我拉的是帕格尼尼的《钟》,一首技巧性极强的曲子。手指在琴弦上飞舞,琴弓在弦上跳跃,音符却带着哭腔。我看到李会长满意地点点头,金敏智在一旁谄媚地笑着。

一曲终了,客厅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李会长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他身上的酒气熏得我作呕。“拉得不错,”他伸手,粗糙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比那些韩国丫头有味道。”

我猛地一颤,想躲开,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跟我来。”他不容置疑地说,拖着我往楼上走。

“李会长,她还小……”金敏智假惺惺地说,却没有上前阻止。

“小才好。”李会长哈哈大笑,那笑声像钝刀子割肉。

楼上的房间很大,装饰奢华,却透着一股腐朽的气息。他把我扔到床上,开始解自己的皮带。我吓得浑身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不要……求求你……放过我……”

“闭嘴!”他一巴掌扇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在韩国,想红,就得听话。”他压上来,肥胖的身体像一座山,堵住了我所有的呼吸。

疼痛像潮水般涌来,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撕裂了。眼泪浸湿了枕头,嘴里尝到了血腥味。我看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灯,灯光刺得我眼睛生疼。那一刻,我想起了母亲的小提琴,想起了父亲的消防车,想起了杭州家里那扇被我摔碎的窗户。

结束后,他扔给我一叠钞票,像打发叫花子一样。“好好跟着我,以后有的是资源。”他整理着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躺在床上,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地板上,像一片冰冷的霜。我慢慢抬起手,看到手背上有一道被他指甲抓伤的痕迹,血珠正一点点渗出来。

我没有哭,只是觉得很冷,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冷。我爬起来,走进浴室,打开热水,一遍遍地冲洗身体。水流很大,却冲不掉那些恶心的触碰和气味。镜子里的女孩,脸颊红肿,眼神空洞,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她是谁?还是那个在杭州街头被星探拦住的、对未来充满憧憬的陈涔吗?

不,她死了。死在了首尔的这个夜晚,死在了李会长的床上。

那次之后,“陪酒”成了我的日常。金敏智会提前通知我:“073,今晚张社长的局,好好表现。”“073,李会长点名要你作陪。”

我像个提线木偶,穿着漂亮的衣服,化着精致的妆,出现在各种豪华的包间里。我学会了用韩语说恭维的话,学会了在大佬们灌酒时面不改色,学会了在他们动手动脚时假装享受。

他们叫我“中国美人”,用带着欲望的眼神打量我,讨论着我的身体,仿佛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可以随意把玩的商品。我微笑着,敬酒,撒娇,心里却在一遍遍呕吐。

有一次,一个姓朴的导演,喝多了酒,非要让我陪他去酒店。我不愿意,他就威胁说要封杀我,让我在韩国混不下去。金敏智在旁边帮腔:“涔涔,听话,朴导手里有个大制作,你要是拿下女主角,就熬出头了。”

我咬着牙,跟着朴导演去了酒店。可他不仅动手动脚,还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我拼死反抗,抓伤了他的脸。他恼羞成怒,打电话给金敏智,扬言要让HF娱乐好看。

金敏智气冲冲地赶来,看到朴导演脸上的抓痕,二话不说,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你这个蠢货!你知道你得罪的是谁吗?!”

她把我拖出酒店,塞进车里。“从今天起,你给我老实待着!”她恶狠狠地说。

我以为她会把我带回宿舍,没想到车子开到了公司后面的一栋旧仓库。她把我推进一间狭小的杂物间,里面堆满了破旧的道具和纸箱,散发着霉味和灰尘的气息。

“在这里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她锁上门,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像死神的宣判。

杂物间里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小小的气窗,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老鼠跑动的声音和自己的呼吸声。我害怕极了,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第一天,我哭喊,拍门,没有人回应。

第二天,我嗓子哑了,只能无力地靠在墙上。

第三天,我开始出现幻觉,仿佛看到李会长、朴导演他们油腻的脸在黑暗中对我狞笑。

第四天,我饿得头晕眼花,只能喝角落里积的雨水。

第五天,恐惧变成了麻木,我不再哭,也不再喊,只是呆呆地坐着。

第六天,我开始出现严重的幽闭恐惧,呼吸困难,心跳加速,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第七天,门终于开了。金敏智站在门口,皱着眉头看着我,像在看一堆垃圾。“想通了吗?”

我看着她,眼神空洞,点了点头。

从杂物间出来的那一刻,首尔的阳光格外刺眼。我眯起眼睛,感觉自己像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身上的衣服沾满了灰尘和污渍,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反抗过。他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因为我知道,反抗的代价,我付不起。那个曾经在练习室里偷偷流泪的陈涔,彻底死了。活下来的,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一个懂得如何在地狱里生存的工具。

两年后,我们组合“Ring”出道了。主打歌《Ring Ring》意外爆红,我们成了韩国乐坛的新人王。舞台上,我穿着华丽的服装,化着精致的妆,拉着小提琴solo,台下是山呼海啸的应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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