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内侍来到朝阳街,身后的侍卫将手中的画像贴在布告板上。
百姓们见状纷纷围了上去。
其中一名内侍道:“陛下有旨!”
众人纷纷跪下。
“现残害百姓的妖怪已被降服,明日清晨施以火刑处决,届时皇宫大门也会开放,你们可前往参加行刑大会!”
众人跪下道:“草民领旨!”
等到那些内侍走后,阿柯伪装的一名杵着拐杖,弓腰拖背的老人来到了人堆里,望着告示牌默默想:“画像上的人是临渊……难道说护法大人的计谋成功了,那小子真的被当成妖抓起来了?不行,我得再问问这些人确定一下!”他说着便轻轻拍了拍一名男子,并问:“这位小兄弟,你可以给老朽说一下那几位大人刚刚宣读的圣旨说的是什么吗?”
“老丈,是这样的,几名公公刚才是说这段时间害我们的妖怪已经被抓住了,明日会在宫中烧死他,而且还开放宫门允许我们前去观看。”
“长得人模狗样的,结果居然是妖怪,啧啧!”
“妖怪都会千变万化,随便一变就是美女或者帅哥,就算他们的本相再恐怖又如何?”
“诶,你们知道吗,刚刚有人还听泉城和琅琊首领的侍卫说,这妖孽和他那群手下混迹于人间,专门骗取我们的同胞来吃!”
“呸,真是可恶至极!”
“听说那位冀州千金就是受了那妖孽的蒙骗,在朝堂上一个劲儿地与几位首领做对。那宣城首领家的公子,陛下亲封的平西将军想为民除害,朝那妖孽射了一箭,结果那冀州千金主动为那妖孽挡箭而受了重伤,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刚刚我去妙春堂拿药的时候听一名匠人说,那妖怪不知施了什么妖术,将陛下的金銮殿毁得不成样子,而且被烧毁的地方极热,一靠近就被烫伤,他们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修复,工部尚书的严大人还在想办法呢!”
“那妖怪竟然这般厉害?”
“哼,还不止呢,我还听说那妖怪杀了两名前来降服他的道长,皇宫的侍卫也拿他没有办法,各位首领也受了伤,最后还是欧阳族长及其门下弟子合力才将他制服的!”
“看来还是欧阳家厉害啊!”
“要不说他们是活神仙呢!”
“看来没错了,我得赶紧回去禀告护法大人。”阿柯说着便杵着拐杖离开。
就在此时,一名穿着米色碎花衣衫的女子提着菜篮往这里走来。她躲过人群,径直往布告板走去,十分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告示,当她的目光落到那副画像上时,她的眼中明显掠过一抹惊讶,随即问:“你们知道这则通告是什么时候出的吗?”
刚刚与飞鹏答话的男子道:“就刚刚,几位公公走了还没多久呢!”
一名女子突然道:“相公你看,那位姑娘是不是远归居的柳掌柜的女儿?”
“哪里?”
“就那个一直站在人堆里看告示看了很久的姑娘!”
“是不是柳掌柜的女儿?”
“听你这么说,好像是有些像。”
另一名手里拿着纺线的女人道:“没错,她就是柳萱姑娘,我家就住在远归居附近,看见过柳掌柜的夫人带着小姐出来散步!”
另一名男子道:“可她不是瞎子吗?”
柳萱转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这些人觉得有些尴尬。
那个手里拿着纺线的女人问:“你是柳萱姑娘吧?”
柳萱点点头。
那女人又道:“姑娘的眼睛……”
“我能看见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我还说姑娘生得这样玉容花貌,像从前那样看不见多可惜啊。可我听说你的眼睛是娘胎里的毛病,就连妙春堂的大夫都没办法,怎么一下子就好了?”
“前几日偶遇一位高人,小女的眼睛便是那位高人治好的。”
“这么神奇?姑娘给我说说是那位高人是谁吧,我婆婆岁数大了,现在看东西也是一片模糊,我也好去找那位高人给她看看眼睛。”
“对不起,他已经离开客栈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这样啊……”那女人脸上出现一抹失落。
柳萱用余光扫了一眼画像,随后便拿着簿子离开。
先前那对夫妇中的男子道:“我从前就听人说那远归居客栈掌柜的女儿是个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听自己夫君这样说,那个女子有些不高兴道:“漂亮又怎样,看不见,还不是没有男子去他们家客栈提过亲!”
“诶,人家姑娘现在看得见了,将来又要经营她父亲的客栈,我看今后上门提亲的人恐怕都能将他们家的门槛踏破了!”
天色渐晚,街上的人越来越少,各种大型小型店铺也都纷纷开始闭门,刚刚宫里的消息似乎并没有驱散前些时日妖邪带给他们的恐惧。
柳萱走进了客栈,小二连忙道:“掌柜的,小姐回来了!”
“哎呀,萱儿,你去了哪儿啊,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跟你爹都担心死了,要是你再不回来,我们就得让他们来找你了。”
“阿爹阿娘,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丫头,虽说现在那吃人的妖怪抓住了,但是明天才会烧死他,而且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其他同伙,现在外面还是不安全啊。”
“阿爹阿娘,你们也看到通告了吗,可是我没看到你们啊?”
“嗨呀,哪儿还用去看通告,现在整个京城都在传明日要对那个妖孽行刑的事了!”
“这么说来,萱儿,你是因为去看通告所以才回来的这么晚的?”
“嗯。”
“阿爹,阿娘,等会儿忙完了你们可不可以随我上去,我有些事要对你说。”
“没事,萱儿,客官们大部分已经用了晚膳,回房休息去了,现在不忙了,有什么事你在这儿说也可以。”
“阿爹,那则通告上画的男子好像是那位给我治眼睛的公子。”
“萱儿,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没看错,就是那位白衣公子。”
“他是妖怪,可为什么要给你治眼睛呢?”
柳萱摇摇头。
苏玉道:“这人有好坏之分,妖说不定也是一样的,说不定他是觉得自己杀戮太重,害怕今后会下十八层地狱,所以想积些善缘吧。”
柳松也道:“你说得也有理,只是……那位公子不论是相貌气质还是言谈举止都不俗,这些也不是能装出来的,哪里像是妖怪,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阿爹,阿娘,我们明日去看看吧,万一是我看错了,那画里的人不是他呢?”
临煜卧在清宁殿的白玉软丝榻上看临奕给他留下的治理五界的文策,边看边用笔划出他认为十分符合当下五界状况的文词章句,一旁坐着的白衣男子则在为他整理案几上的奏折并归类。
九重天的金极殿的内殿里,临煜正在批改奏折,白啸则在一旁整理柜子上面的文书。
几名仙侍进来道:“陛下,午膳好了!”
临煜淡淡道:“放这儿吧。”随即对一旁的男子,温声道:“阿啸,过来用膳吧。”
那白衣男子便将手里的几本文书整齐地放在柜子的隔间里,随后快步走了过来。
“诶,这道芋儿鸡……”
“怎么了,陛下?”
“我记得渊弟说过他想吃芋儿鸡来着。”他默默想,随后又道:“来人。”
“陛下有何吩咐?”几名仙侍进来问。
“吩咐膳房立即做一道芋儿鸡送去魔界给临渊君。”
“是,陛下。”
“来,阿啸,这段时日你一直跟着我也辛苦了,多吃点。”临煜给他盛了一碗银耳羹,又给他夹了一大块牛肉。
“陛下!”蒙翌带着人来到金极殿。
“何事?”
“南海水君求见!”
“让他进来。”
“小神敖崭见过陛下!”
“臣不知陛下和神君在用膳,冒昧打扰,望陛下恕罪。”
“好了,不要说这些没用的客套话了,水君此刻前来有何事?”
“陛下,近日臣的南海出现黑蛟妖魔,伤了不少水族子民。”
“既有妖魔伤人,水君自行出兵剿灭便是,不用前来请求本座的允许。”
“这……”
“怎么,难道说以水君的修为还降服不了那些蛟怪?”
“无妨,本座自会派天兵助你,水君不必担心。”
“不是,陛下,臣并非此意。”
“哦?”
“陛下,那蛟怪确实法力不弱,但是以臣的修为降服他却也能做到,只是据臣调查,他们是从魔族东岭而来。”
“魔族东岭?本座记得仙界的南海确实与东岭各个海域毗连,那些蛟怪偷渡而来也不是不可。”
“此事涉及魔界与仙界的纷争,此事本应该去魔界禀告临渊君,但是未得陛下诏令,臣不敢擅自前往魔界,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处置,所以特来请示陛下。”
“你说得没错,此事与魔界有关,该是临渊君处置。”
“是,陛下,臣这就去魔界求见临渊君。”
“等等!”
“你既然已经来了一趟天庭,再去趟魔界未免耽搁时间。这样,你先回南海去出兵将那些蛟怪擒住并将他们关起来,本座会派人去魔族将此事告知临渊君。”
“是,陛下。”
“臣告退。”
“陛下,这是您要的芋儿鸡。”刚刚那几名仙侍又进来了。
“劳烦你们跑一趟,将这道芋儿鸡送去魔界给临渊君!”
“是!”
“陛下,让我去吧。”白啸道。
“慢!”白啸提着芋儿鸡正要走时,临煜又叫住了他,并道:“蒙将军何在?”
蒙翳带着天兵进来拱手道:“陛下有何吩咐?”
“立即去天牢将子奚元君带过来。”
“是。”
“也不知渊弟这些时日在忙些什么,东岭闹了这么大的动静竟然都不知晓,定是魔界事务过多,他抽不开身。如此,我便让子奚下去协助他调查此次东岭的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