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冷已经从鬼化中恢复了过来:“那我就直说了,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
海豚只是耸了耸肩:“什么意思,你们很快就会知道,回见了。”
海豚一走,红神立马把理智混淆者摔在了墙上:“我可是都看见了,刚才的审判里,你一直躲在角落里什么都没做。”
理智混淆者没有吭声,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红神一拳砸在了理智混淆者的肚子上:“别以为我们抓不到你的马脚。”
这拳没有让他痛出声,却让他眼里多了一抺冷色。
没有地方住,今晚就这样露宿街头?
众人正思考着,之前让他们来看表演的老太太走了过来,和蔼道:“来我家吧,我家还有多余的房间。”
众人沉默了一会,周冷是第一个出声的:“谢谢奶奶,劳你费心了。”
老太太的屋子外面看着很小,里面却大有空间,家具装横都极具波西米亚风,多出来的房间一人一间正好够,厨房里还有刚做好的饭菜,老太太将它们盛了出来:“吃吧,你们应该很饿了吧?”
一天下来,除了早上吃了点,其他时间都没有进食。
见周冷,林裎,红神不吃,老太太发出了不满的低喃:“怎么不吃啊。我做的不好吃吗?”
见三人依然不为所动,老太太又重复了一遍低喃。
红神抓起叉子,将一块虾肉送入了嘴里,很快又呕吐了出来,红神将混有呕吐物的美味饭菜推到了老太太面前:“还催不?”
老太太抖了一下,将这盘恶心的东西飞速扔到了窗外的运河里,随后带着怒意走回房间闭门不出。
连路懋杰都吓到了:“怎么回事?你怎么吐了?”
周冷:“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我们都吃不了东西,除了理智混淆者。”
“那还真是可怜。”路懋杰唏嘘道。
林裎补了一嘴:“你再唏嘘下去,我们就不帮你守夜了。”
路懋杰立刻闭嘴了。
瓢笛:“你们没有睡眠?”
红神:“对,所以守夜有我们就够了。”
天色已晚,赵罗他们先去睡了,留下没有睡眠的人独守客厅。
红神趴在窗户上,他已经看厌月亮了,这里的月亮就像画上去的,永远都是圆圆的:“好无聊啊,我可以偷喝她的酒吗?”
林裎站起来,去酒柜里翻了一瓶红酒给他:“你酒量行吗?”
红神一把抢了过来,直接对着瓶口吹:“当然,我连白酒都喝的了。”
之后又是长久的寂静,就在众人以为今晚就要平平无奇过完这一晚时,诡异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当,当,当——明明是敲门声,听起来却像是古老的钟声在一下又一下响着,鬼叫的风声从门缝里吹了进来。
这声音也吵醒了赵罗他们,他们几乎是一瞬间就跑了下来:“有人在外面?”
不对,现在的时间是半夜,哪来的人?
红神抓起椅子,随时准备扔过去:“恐怕不是人,而是……”
门一下子被破了开来,一堆丧尸冲了进来,待命的椅子立刻被扔了出去,客厅瞬间变成了激烈的战场,每个人的技能都是击杀丧尸的子弹或炸弹,道具是一切的辅助,仅一个小时,客厅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然而门外还是有源源不断的丧尸涌起来,众人被逼上了二楼。
丧尸越来越近了,周冷在经过老太太房间时,却一个人停了下来,林裎见状,也跑过来,只见周冷一脚踹开了门,门后,是空荡荡的房间。
杨泽走了进去,见窗户也是开着的,风把窗帘吹得猎猎作响:“竟然跑了,真是个灵活的老太太。”
夏羽:“如此明显的出口,我想我们已经退无可路了。”
当丧尸差点抓到瓢笛的头发时,她是最后一个跳了下去,冷厉的海风糊住了双眼,吹的她睁不开眼睛,然而距离水平面还有一米时,下面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
一双白色的,巨大的石膏手抓着宛如黑洞的一副画框从水里伸了起来,将众人来不及防守,就被统统吸了进去。
耳边一片寂静,睁开眼,被框住的黑色空间里,一名穿着棕色衣服,头戴蓝,黄色头巾的少女正含蓄又惆怅地看着周冷。
她说:“你能找回我的珍珠耳环吗?”
同一时间,耶稣看向林裎,说道:“你能从我的十二门徒中找到那个背叛我的人吗?”
这里是画中世界,周冷看向旁边的座头鲸,冷道:“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看到我们的死亡?”
座头鲸自顾自地说道:“第二审判·画廊,神就藏在其中,好好表现吧,我们的首领乌鸦面具可是很期待你们的表现呢。”
说完,座头鲸隐入少女的身后不见了。
周冷再次看向了少女:“你说要我帮你,怎么帮?”
少女玉手一抬,一排世界名画出现在他面前供他选择,周冷看了一会,直接选到了《最后的晚餐》,少女确认了一遍是不是只这副幅画,确认完毕后,玉手再一挥,《最后的晚餐》突然无限放大,最后把周冷整个人包了进去。
亦如当时在花园里一样,这次的周冷也是突然出现。
“你要找叛徒,我可以帮你。”
耶稣意外地看着这个多出来的帮手,欣喜道:“那是极好的。”
林裎:“你怎么找过来的?”
周冷:“我看到你出现在画里了。”
十二门徒见有人凭空捏造谎言,顿时有人惊恐,有人不安,有人愤怒,有人怀疑,犹大更是用手肘碰倒了装盐的器皿,身体后仰,比谁都夸张。
耶稣厉声喝止:“安静,我的门徒们。”
小雅各怀疑道:“不可能,老师,你不要听他们胡说。”
周冷:“是不是胡说,你们应该都看的见。”
多门点头:“是啊老师,我们那么尊重你,怎么可能有叛徒呢?”
犹大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周冷和林裎当然知道对方是谁,只不过,眼前这些西方人的死脑筋思考方式,比起眼前的事实,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所认为正确的事情。
周冷直接走过去一把拉起了犹大:“这个人就是叛徒。”
腓力顿时提高声音道,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犹大不是这种人!”
“是吗?那耶稣大人是怎么想的?”周冷把话题抛给了耶稣。
耶稣看着犹大,犹大被老师的眼神越看越慌,因为老师的眼里充满了怜悯:“是啊,我给过你那么多机会,你还是不悔改。”
“我的门徒们,犹大因为三十个银币背叛了我,我也即将奔赴天国,希望各位不要为此伤心。”
门徒们顿时一片哗然。
林裎:“你竟然了解原因?”
“有一个声音告诉了我,我便了明了,犹大,你太让我失望了。”
犹大没想到,自己的老师早就知道了,他顿时悔恨不已,跪在耶稣脚下痛哭不止,他曾经信仰老师,也不信老师,心中生出了怀疑和叛逆的思维,只用一个小小的,可有可无的三十银币,就将他的本性完全暴露了出来。
没有人会同情一个背弃信仰的叛徒。
耶稣站了起来,对周冷感激道,并给了他一个东西:“感谢,这是我的回礼。”
周冷接过来看,是少女的珍珠耳环。
一阵烟雾弥漫在了林裎和周冷身边,一眨眼,他们便回到了《戴珍珠耳环的少女》里,少女接过耳环,轻皱眉头,叹气道:“不是这对,你们还需要寻找。”
一副副名画再次出现在了俩人眼前,这次,林裎选择了《星空》。
《星空》的里面和外面都是一样的诡异多彩,天空是一圈圈循环流动着,黑色的塔微微摇晃,刘石见他们来到了这里,颇感惊讶:“谁送你们来的?”
周冷一句话交代了前因后果。
刘石听完,转眼继续看着这现实中没有的美丽星空:“真好看啊,感觉少呆一秒都是遗憾。”
林裎:“那你的任务是?”
刘石答道:“帮人放羊。”
“就这?”
“怎么可能?还要防狼,狼要晚上才出来。”
众人却觉得,所谓的狼很可能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星空》的世界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呆久了,会让人感觉不到一点时光的走动,一个多小时后,阵阵狼啸从黑塔后传来,周冷率先祭出了“绝望剪刀舞”,只要狼群一冲出来,它们的狼头就会双双悉数落地。
和预想的不一样,黑塔后伸出来的狼腿不是真的狼腿,而是灰色的人腿,第一只丧尸还没完全冲出来,就被迎面而来的剪刀捅穿了心脏,绿血和草地融为了一体,她临死前,朝空中嚎叫了一声,更多的丧尸听从悲号从黑塔两旁海浪般卷了过来。
刘石迅速用“铁制手铐”将丧尸们铐起来:“草泥马怎么是这个!”
林裎:“让你帮忙的人有说时间多久吗?!”
刘石瞬间不淡定了:“没说!”
一副画有多长,画里世界就有多大,丧尸实在太多了,已经有羊被咬死了,三人退到没有后路的边缘,羊群们害怕地挤成了一团,灵火虽能保护它们,但这不是好办法,稍有疏忽,就会有羊消失不见。
周冷打烂了一个离羊最近的丧尸:“我认为我们只能撑到结束,这些丧尸不强但没有根源,它们是无节制的。”
刘石:“我也觉得,就是个活挺累人的,简直丧心病狂。”
“你们守在这里,我去后面解决。”林裎说完便跃上丧尸脑袋一步步跳到了塔尖。
丧尸不是从塔里出现的,而是从世界的边界上走了出来。
鲜血从高处流了下来,林裎拿出了“毒魂花”,将它播种在每个丧尸身上,这种花一扎进丧尸体内,丧尸瞬间就像被扎破的袋子一样迅速干瘪了下去。
虽然不能拔除根源,但也给周冷他们减少了些麻烦的威胁。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丧尸潮才渐渐退去,刘石清点了一下,羊群少了三分之二,他不知道那人的具体要求是多少,竟然守住了,那就代表成功了。
他将羊赶到了牧羊人的屋前,说道:“我防住狼了。”
见无人回应,刘石上前敲了敲门,一分钟后,一对珍珠耳环从门缝下移了出来。
“拿去。”
和《最后的晚餐》一样,三人被一阵烟雾送到了少女面前。
这次,少女戴上珍珠耳环,欣喜道:“对了,这次对了。”
随后少女便摆出了和画上一模一样的姿态就不动了,整个人忽然看上去有种不真实感,刘石感到奇怪,上前碰了碰,一摸就是油油的蜡像触感。
刚才还会言语会动的少女瞬间变成了永恒的画像供世人欣赏。
忽然之间,恐怖又刺耳的呐喊声响彻了整个黑色空间,少女的面前,吊下来一副空空如也的画框,周围的墙面在往里凸进急速移动着,而画中央的少女却在不断后退离三人越来越远。
面前的画框,是唯一的生路。
一条两边挂满了世界名画的黑色长廊,众人一个个地从画框里跳了出来,来不及多说什么,后面的墙体在往前不停推着,长廊前方,站着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众人对视了一眼,一齐往她的方向追了过去。
樊牧新不爽道:“怎么回事?我的任务还没做完呢。”
林裎:“说明我们来到最后一步了。”
少女依然在倒退,却突然摆出诡异的惊恐状,失声尖叫了起来。
在她漆黑的身后,有一双又长又瘦,亳无血色的枯手像操纵木偶一样肆意摆弄着她。
画框里的人绝望地伸出手,试图把众人再一次拽进去,这些人里,有受过帮助的耶稣和他的门徒们,这种绝望的表情戴在耶稣脸上却显得格格不入。
众人看到画里突然出现了时隐时现的丝线,丝线令画中人成为了枯手下的一众木偶,枯手期望着他们,期望他们能撕扯着周冷他们的身体,将新鲜的血肉供献于他。
周冷这四个特殊变异体可不会让枯手得逞,他们将画中人一个个拽了出来,再一个个穿心处死,顿时间,长廊上涂满了一地的红色,给这片压抑的环境添上了些许亮丽。
路懋杰用鲜花将这一切又添上了几笔:“这个神不会是傻子吧,以为这点把戏就能杀了我们?嗯,这样顺眼多了。”
孔纪南耸了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