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圈,是所长给他们施加的约束,在所长说出条件没多久他们就醒转过来了,醒来后发现脖子上多了这么个黑色的东西。
林裎:“你说的没有根源,果然是个幌子。”
所长对这句话感到了一丝惊喜:“你挺聪明的,顺便说明一下,若你们敢有逃离的念头,那脖子上的项圈就会好好招呼你们。”
林裎:“但要我们加入‘方舟’,我们不干。”
所长顿时稍有不悦,但还是勉强同意了:“这个我早就预料到了,当然我也不会强迫你们,只是把你们弄成特殊的编外人员,这样可以了吧?”
纹身男第一个站起身:“我现在离开,是活是死我无所谓,我也不会当什么狗屁编外人员的。”
“那你是放弃了自由喽?”
“对。”
所长转头看向了舟长:“你意下如何?”
舟长摆了摆手:“随便他,钟座,带他出去。”
纹身男就这样被架着脱离了这里。
舟长看向了林裎:“你们呢?”
林裎:“我们也有条件,条件是,因为我和周冷他们不信任别人,所以必须指定一些人跟我们去找出根源。”
舟长沉默了一会,说道:“可以,好了斐锦,让你的机器人带他们去换衣服吧。”
“收到,贰叁,记得把他们打扮的光鲜亮丽哦——”
一个小时后,四人走了出来,周冷别扭地看着身上的衣服,不是军装也不是正装,而是又酷又帅的无袖T恤和破洞牛仔裤,裤腰上还有条银链摇晃着,皮肤保留着丧尸的灰色没有遮掩。
这架势,说是去搞乐队都有人信,换个衣服的功夫也让他彻底躺在椅子里坐不起来了。
周冷转头对贰叁道:“我要求换衣服……”
贰叁推了下不存在的眼镜:“不行,这是根据你的外貌搭配的,也符合所长的要求。”
红神走过来把手臂搭在周冷肩上,乐呵呵道:“这不挺好的吗?多帅啊。”
周冷往旁边斜了一点:“我不习惯穿这种衣服,你自己倒是挺开心的。”
红神炫耀似的摆弄着他的T恤:“这可是潮流,潮流有什么不好的。”
所长打了个响指,所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现在发布第一个任务,潜入水之都的最高实验室帮我带出编号为DCCF36的病毒样本。”
………
水之都,一个建立在水面上的城市,有点像现实版的威尼斯,不同是,建筑上都是星星与月亮的元素,明明是末日,大白天的,还有人带着面具和类似戏剧的华丽衣服在街上走动。
前往交涉目的地的路上,周冷平静地把在研究所的遭遇都说了出来,赵罗听完后久久不能平复,其他人更是沉默了许久。
瓢笛:“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方舟’还有这样的一面。”
路懋杰:“所以,那个拥有半个理智的家伙真的有用?”
林裎:“不,我选择带上他,是为了监视。”
隋则浩:“方便我们随时嘎掉他对吧?”
“必要的时候可以。”
周冷拍了拍赵罗的肩膀,示意他别继续消沉下去了:“行了,抬起头,给我讲讲你们眼里的‘方舟’吧。”
赵罗一行人刚进入关卡时,身上穿着破烂的迷彩服,手里拿着没剩几个子弹的冲锋/枪,才刚反应过来就有一波丧尸鬼哭狼嚎地朝他们扑来,吓得赵罗差点弃枪跑路,好在夏羽,瓢笛,路懋杰一行人迅速开枪杀死了这些怪物。
也是这个时候,路懋杰获得了一个只能在这个关卡使用的限定技能:撕裂异端。
所有人在提心吊胆中暂时松了一口气,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身上的装扮是这样的,唯一糟糕的是,周冷和林裎不见了。
众人看的出来,这里是末日,还是地狱难度的未日,赵罗不敢百分之百保证周冷和林裎是安全的,谁知道镜尊会在哪个角落里折磨着他们,所以就在他和刘石几人刚要动身去找他们,“方舟”的人走了过来,他们第一个见到的活人,就是钟队长。
钟队长:“你们是自卫兵?”
刘石:“自卫兵?什么意思?”
“存活的人为了活下来会去死去的军人旁捡起他们没用完的枪和子弹,在绝望中相依为命自发形成了一个小团体,这就是自卫兵。”
再之后,他们为了活下来,为了找到周冷和林裎,别无选择地加入了“方舟。”
“方舟”的人虽然看上去都有点不正常,但执行的任务都是往这个世界好的方向发展,其中不乏一些高智商的人存在,交谈间,他们了解到丧尸中有一种保有理智的特殊变异体,也知道了管理他们的是极少露面的所长。
路懋杰:“特殊变异体?丧尸也能恢复理智?好有趣的东西。”
但钟队长警告过他们,不要和所长有过多交集,这个人,连舟长都抱有怀疑。
现在想想,钟队长的话还真是说对了。
“客人,船到了。”
船停在了桥边,一个戴着乌鸦面具的人上前恭敬道:“欢迎你们,来自白城的友方。”
周冷见他面色平静,指向了后面道:“你和那个船夫,为什么看到我们几个特殊变异体不会害怕?”
乌鸦面具优雅一笑:“因为失去理智的都被我们杀掉了。”
红神:“那你能否解释一下,你们身上的装束又是怎么回事?”
乌鸦面具看了下红神身上的装着,令人不舒服的笑意很快在眼里掩了下去:“彼此彼此,我们只是给自己施加了安全的保险。”
“切,装神弄鬼。”
“对了,给你们一个提醒,千万不要对这里的水不敬。”
水里有什么吗?周冷往下看去,一条细长的影子在水底闪了一下又不见了。
乌鸦面具领着众人来到了城中心,一个通体漆黑的螺旋镂空塔楼,镂空的外墙体上,每隔几步就有一副仅用画框与不可名状的物体组成的大形画像,风微微吹动着画框让它们看上去会动起来似的。
这些物体每一个,都不像现实生活中会存在的生物,它们扭曲,诡异,又不失奇异的美感。
周冷:“这些是什么?”
乌鸦面具:“那是我们至高无上的神。”
每副画的对面,都对应着一扇和上面的“神”形状一模一样的门,众人每经过一扇门,都有戴着和“神”一样面具的人开门探头看了他们几分钟又缩了回去。
那种奇怪的视线,像对方在审视你一样令人不适。
乌鸦面具将众人一路领到了塔楼的最上层观景平台,平台的一圈边缘有呈环形上下来回飞翔的洁白鸽子,玫瑰花瓣辅成的地毯在一座雕刻精美的椅子前便戛然而止了,地毯的两边则分别站着两名戴面具的男人。
左边是虎鲸和海豚。
右边是座头鲸和鲨鱼。
四种面具,却形成了一种奇妙的食物链。
乌鸦面具径直走向了属于自己的王座并坐了下去,对鲨鱼吩咐道:“我饿了。”
鲨鱼面具微微躬身,转身抓下了一只鸽子朝乌鸦面具递了过去,乌鸦面具先是嗅了嗅鸽子身上的味道,然后嫌弃地扔出了塔外:“这只老了,换一个新鲜的。”
一只新的鸽子再次被递了过来,乌鸦面具才心满意足地直接咬了下去,沾血的羽毛和肉不停从嘴角落下,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于耳,即使弄脏了衣服他也亳不在意:“我的要求很简单,请把我们的神杀了。”
周冷:“你把神展示出来,又让我们杀死,你不觉得很前后予盾吗?”
乌鸦面具像听不懂人话自说自的:“时间从夜晚开始,你们只需要完成我的委托就行了,其他事情你们无权过问。”
众人被迅速驱赶出了塔楼,乌鸦面具也没有给他们安排住处,众人就这样身无分文地在街上游荡着。
“什么态度啊这是?你们看到他那副尖牙齿没?跟个妖怪似的。”樊牧新刚想回去揍乌鸦面具一顿就被刘石按住了。
刘石:“所长有说过,他们不是普通人类,我们真正的目的还不能显露出来。”
红神提议道:“反正闲着也闲着,不如逛一下呗。”
明明是世界末日,这里却安逸的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世外桃源,人们都戴着面具穿着华美衣服,在街上过着常人都不敢想的正常生活,鲜花为这里带来了一抺艳丽,孩子们的打闹形成了生动又活泼的画面,恍惚间,众人都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
这里就像是披上了朦胧面纱的天上人间。
林裎在刚经过拐角的最后一扇门时,门忽然打开了,一个老太太朝外面东张西望了一会,在见到周冷几个特殊变异体后,豁然眉开眼笑了起来:“新来的游客啊?前方有一场演出快要开始了,快去看看吧。”
说完她便闭门不理人了。
路懋杰:“演出?你们要去吗?”
理智混淆者:“去……必须去……”
周冷看了他一眼,迅速收回了目光:“听他的。”
众人很快就找到了老太太说的地方,载满了鲜花与金叶的水色舞台上,几个戴着各色面具的演员正在撕声力竭地表演着什么故事。
第一幕,兔子面具哼着欢快的歌曲拿着个花篮往森林里走去,今天天气很好,她准备采一些蘑菇和野菜回去弄一锅美味的汤。
第二幕,兔子面具走了一半忽然发现,水之都并没有森林,她只是想买点吃的,刚才却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呢?她转身正想离开,一只流满的手捉住了她的脚裸,在兔子面具惊恐的尖叫声中,第三幕开始了。
更多的泥巴手从兔子面具的脚往上完全覆盖住了她的身体,直至将她拉入草的背面,太阳下落,月亮挂起,兔子面具从草地上坐了起来,她眼里流过一丝奇异的蓝光,再眨眼后,蓝光不见了。
第四幕,兔子面具的家人见她迟迟不回来,以为她遇到什么事了,作为补偿,家人给她做了一顿丰盛的海鲜大餐,家人不知道的事,在兔子面具的眼里,这些食物都是蓝色的。
第五幕,城里开始有人失踪了,先是鱼面具,鸟面具,老鼠面具,之后还有更多的面具陆陆续续不见了,兔子面具很伤心,她的朋友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六幕,兔子面具开始做起了恶梦,梦里那些失踪的朋友都在求着救救他们,她反复犹豫,最后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投入了波涛凶涌的大海。
周冷感觉到,台上的大海正在逐渐朝他们靠近,就连暴风雨的声音也近在耳边,但有一股看不见的魔力在蛊惑着他们继续看下去。
第七幕,兔子面具第一次见到了海底是什么样的,到处都是梦幻般蓝色的鱼,蓝色的海葵和珊瑚,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上去,这一瞬间,她喜极而泣,她知道,她找到真正的母亲了。
第八幕,在她想上前拥抱母亲时,身后的黑色正在逐渐靠近,她回头,她慌张,她拼命游到了周冷面前,哀求着说:“你能拉我上去吗?”
周冷透过面具看到了她真正的模样,那是一张美到不真实的脸,他抬手握住了兔子面具伸出来的手,可刚一握住,兔子面具就狰狞地笑道:“欢迎来到水之都的第一审判:塔。”
周围的景色逐渐崩塌,露出了原本掩藏在后面的真实模样,天空是黑沉沉的,海鸟在海风中被吹的飞来飞去,强风带着海浪一下又一下高高地扇在甲板上,周冷他们猝然醒转了过来,低头一看,发现他们站在了一艘看起来随时都会沉下去的船上,破船在暴风雨中瑟瑟发抖,每动一下都会发出不妙的声音。
但更糟糕的是,他们连同船一起好像都困在了一个巨大的玻璃瓶中,外面的闪电在瓶身上击射出亮眼的白光,瓶身上,也有些地方被击出了裂缝。
他们就像是孤舟上的冒险者,瓶子被击碎了,之后会飘向何处,谁也不能给出个准确的答案。
杨泽:“见鬼,那个女人是魅魔吗?”
红神问:“林裎,你刚才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吗?”
林裎摇头道:“没有,对方的手段太天衣无缝了。”
“连你也中招了,那就说明对方的力量可能在你之上。”
如果说塔罗牌中的塔是一座可以困死人的高塔,那他们现在所处的塔,就是这艘船,困住船的瓶身,乃至瓶身外面的所有世界。
瓶身上立着一个人,他是乌鸦面具身边的四神使之一海豚,他稳稳地站在上面,手里提着座钟,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