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北洲城内,这里的情况要比外面好些,不像刚才一路走来满眼黄沙,连呼吸都觉得喉咙有一大推沙子进入。
朱世找到住的地方便开始作手招募能治水的人,毕竟再怎么说也是当地的人对这条河更为熟悉。
乔久言把东西收拾妥当后便想着去外面走一下,与朱世一起找能帮忙治水的人。谢筝说也要跟着去。
二人走在街道上,看见朱世已经在大广场上摆出一个招募的桌子,他带着几个人在那里大声呼喊着招募的信息,围观的人不少,乌泱泱的一片,可是上去搭话的一个人都没有,全是来看热闹的。
乔久言二人挤到其中,听见几人的讨论声。
“他这喊的是什么?”
“听说是招人去治水。”
“治水?治什么水,我们这里哪儿来的水?”
“你忘了?就是那条吃人的沙河呀!”
“哎呦,他胆子可真大,这谁敢去呀!”
讨论的那几人说完还一脸嫌弃的摇摇头。
乔久言和谢筝对视一眼,然后问道:“请问,那条……沙河,怎么吃人?”
可能是看朱世招人看的太投入,几人没有注意到身边突然出现两个陌生女子,被这么一问表情不自然道:“你们从外面来你们当然不知道,算了,和你们说你们都不会信的。”
谢筝急忙道:“你说呀,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会不信?”
那几人再三犹豫后还是决定说出来,说前眼神还小心翼翼地瞥向四周,深怕被什么人发现似的。
“你们不知道,那是一条被诅咒的河,河水泛黄一看就不正常,而且我们以前不是没想过治理沙河,只是每一次被派下水的人都离奇般的溺死了。明明他们水性那么好,况且沙河水流也不急,偏偏就溺死了,你们说奇怪不奇怪,这不是吃人是什么?”
乔久言疑惑道:“可是,沙河泛黄不是因为水里掺了大量的黄沙吗?”怎么就是不正常的泛黄?
那几人不但没有解释,反而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你看嘛,早说过了说了你们又不信,还一直问,真是的!”
说完那几人连连转头看热闹去,不再搭理她俩。
乔久言想了想,决定到沙河边去看一下。
其实沙河离北洲也不远,而且沙河水量丰富,水流也不急。乔久言还疑惑呢,怎么这么一条能缓解干旱的河却没人敢用,原来有这一条原因呀。
乔久言在河边走了一段距离,这里的风没有那么严重,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温和的。河水泛黄,站在河边可以闻到空气里带着湿润的沙子的味道,把手伸进水里,即使没有刻意的打捞,还是可以感受到大堆的细沙附在手上。
水里那么多的沙,想要把水治好可不是一件小事。
乔久言感到万分惆怅,又想起那几人说的话,不由得疑惑起来:这个沙河吃人的怪事是怎么发生的呢?
谢筝走到乔久言旁边,问道:“有发现什么吗?”
乔久言摇摇头:“很奇怪,沙河怎么会吃人?”
谢筝用手挡着烈日,附和道:“就是呀,看这水面也挺平静的,会不会是溺水的那几人水性都不好?”
“如果不好就不会贸然下水的。”乔久言思考了一下,看着水面许久,甚至产生亲自下去看看水下情况的想法。
谢筝看着乔久言离沙河越来越近,连忙阻拦道:“等等,久言,水里全是沙子,你要是下去会看不清的,而且还不清楚这条河会不会吃人,还是先别下去了,等朱世安排水性好的人来试吧!”
乔久言听见后忽然意识到什么,兴奋道:“你说的对,水里全是黄沙,水下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那你说,溺水的那几人会不会也是在看不清的情况下被水里的水草缠住所以溺亡的?”
谢筝满脸怀疑:“可是,你看这水的颜色水下像是有水草的样子吗?”
乔久言回道:“只要让北洲百姓们相信是水里的水草导致那些人溺亡的而不是因为沙河被诅咒,那他们不就可以放下心中的恐惧来参与治水了吗?”
谢筝两眼放光,激动道:“这可真是一个好办法,可是……要怎么让他们相信溺亡的人是因为水下的水草呢?”
如果要下水的话谢筝是万万不会同意的,这水那么混浊,还不知道有多深,她怎么也不会让乔久言贸然下去的。
乔久言思虑一番,道:“先回去吧,看能不能找到几个水性好的人,让他们腰间绑上绳子下水,遇到危险也好让岸上的人拉回来。”
谢筝点头同意道:“好,那我们快回去吧!”
乔久言和谢筝回到大广场上,看见广场周围人烟稀少,看热闹的人已经离开的差不多了,而朱世正一脸愁容地低着头,默默挨二皇子的责骂。
“你怎么这么废物,这么久过去了一个人都没招到,要你有什么用?”谢元平一只手背负在后面,一只手竖起食指指在朱世的头上,骂骂咧咧道。
朱世只是一味的低头沉默,丝毫不敢还嘴。
谢筝不屑地“嘁”了一声,道:“看把他能耐的,官威都快甩出七八里地了。”
乔久言轻笑一下,走过去道:“二皇子,我们在水边发现一些东西,需要派人到水底下打捞。”
看见谢筝和乔久言过来,谢元平这才放过朱世,把怒气转移到她们身上:“谁允许你们私自跑出去的?我告诉你们,无论要去哪儿必须要得到我的允许才能去,毕竟我才是父皇钦点的督导。”
谢筝直翻白眼,心里更是恨不得上去给他几巴掌。
谁知谢元平捕捉到了,并且还不打算放过她们:“谢筝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很不服气?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听从安排的话你就回去,别在这儿影响我指挥。反正你们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早早回去的好。”
“你!”谢筝气的想上前跟他理论,乔久言即使拉住了她。
“他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吗?犯不着因为这几句话生气。”乔久言低声安慰道,谢筝这才平复下来心情。
“不过他说的一句话也挺对的。”乔久言眨眨眼道,眼里滋生出几分笑意。
谢筝立马被提起兴趣,兴奋问道:“哪一句话?”
乔久言把谢筝拉到另一边,道:“他说让我们早点回去,我也有这样的想法。”
谢筝问道:“为什么呀?”她们才刚来,这么快就离开不太好吧!
“是因为这里的环境不好?”谢筝猜测道。
乔久言摇摇头:“不是,你想想看,二皇子根本就没有什么治水的头脑,放他独自在这里几天他肯定会坚持不住的,甚至还可能把事情搞砸。那时候我们已经回京了,再在皇上面前添油加醋说几句话,你说皇上还会对他委以重任吗?”
谢筝恍然大悟起来:“对呀,就冲他把我们赶回京这件事父皇就一定会生气的。”
想了想,谢筝又不放心地道:“那如果我们就这么回去了,北洲的百姓怎么办?”谢筝担心,没有她们在这里多加约束,谢元平会做出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出来。
乔久言安抚道:“放心吧,有朱世在不会让他做出什么严重的事的,朱世也就是表面看着唯唯诺诺的,其实心里也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只要我们在离开时多躲叮嘱他就行。”
谢筝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站在一旁的谢元平扬起下巴,语气轻蔑道:“讨论的如何了,是不是想走了?”
谢筝皮笑肉不笑道:“还真是多谢二皇兄关怀,我们明天就离开。”
谁知谢元平大手一挥,道:“哦不,不用等到明天,今天下午你们就可以离开了。”说完他就大笑着离开了。
这才来了不到一天就被赶走,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事。再说她们走了,朱世找谁商量对策去?这二皇子可不像个会办事的人。
一想到这里,朱世缓慢道:“四公主再考虑考虑吧,你若是走了,这治水……”后面的话他不敢说出来,但也不言而喻了。
乔久言拍拍他的肩膀,叮嘱道:“我们走后,你大可以放心去治水,不用事事都听二皇子的。你也看到了二皇子的为人,所以他说的一些决策不用听。”
“可是……”朱世还是很担忧,这不就是变相的把一项大工程交给自己吗?他担心自己不能胜任。
乔久言把在沙河边想出的办法告诉朱世后,又道:“我们这次回京并非一去不回了,我们到皇宫中向皇上禀报这里的情况后再找些水性好懂治水的人,把他们派过来治水也好过在这里招不到人,你觉得呢?”
朱世再三犹豫,他看向谢筝,发现谢筝也是赞同乔久言的话,半响他才点头。
回到住所后,谢筝和乔久言收拾好行李,出门便看见不知何时停在门口的马车。
“……”
该说不说,在送她们回去的这件事上,谢元平还真是迫不及待。
夕阳伴着晚霞缓缓落下,她们的身影也被越拉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