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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逃出连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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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祠堂里,张灯结彩,满堂堆砌稀世珍宝,门外的两只红灯笼换成了珠翠玲珑的琉璃千角灯,祠堂的牌匾重新填补上金漆,阳光照进来散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辉。

沈崇明身着特制的礼服,左耳上戴着一只精致的银耳坠,慢悠悠地从三楼的房间里走出来,居高临下地俯视陆续前来的组织成员,眼中的神情瞬息万变。

“沈首领!”组织成员仰起头,毕恭毕敬地对他一拜。

沈崇明没有讲话,只是默默地盯着他们。

沈听泉从楼梯处走上来,直奔沈崇明的身侧,“我已经调遣卫官阻拦宋域,请您放心。”

“沈二准备的怎么样了?”沈崇明不紧不慢地问,“他还是不愿意接受他的命运吗?”

沈听泉尴尬地说:“沈二他……不允许卫官进入房间,他们现在正捧着祭典礼服跪在门外。”

沈崇明的眼睛瞥向身侧的沈听泉,用命令地口吻说:“你去劝劝他,别让他再做着自以为是的、荒诞的春秋大梦,即使再不愿意,也要学会与痛苦共存。”

沈听泉头疼的毛病突然犯了,借口道:“长幼有序,沈二是我的前辈,依照规矩,我不能强迫他做任何事情。”

沈崇明拿眼睛瞪她,不耐烦地催促着,“死脑筋,我要你去你就去,祭典这种大事,你以下犯上把他打伤了都不成问题。”

沈听泉无语,想着真把人打伤了他估计也不会承认自己说过这种话。

她不情不愿地拖着脚,朝着沈瀛所在的房间挪步,从楼梯口继续向上攀爬至顶楼,左转弯,慢吞吞地穿过狭长的走廊,只见一扇紧闭的木门前黑压压地跪着一大群高举漆盘的卫官,他们固执地在那里一言不发,仿佛成了一座冰冷无情的石像,而屋里的人比他们更冰冷无情。

沈听泉走过去,拎起漆盘里的精致银饰端量几眼后放回去,抬手噔噔地敲门,强颜欢笑地问:“沈二,我能进去吗?”

屋内没有回答的声音。

“沈二,组织里的人基本上都到场了,还请你不要固执,”依旧没有人应声,沈听泉平静地继续陈述,“宋域被卫官阻拦在典藏阁,虽然他的身手非常厉害,卫官不会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在巨大的体力消耗下,他也会崩溃。”

“他这几天都在典藏阁里,那些铃铛无时无刻都在响着,一点点地摧残着他的精神力量,虽然他自己没有任何感觉,但你是在那里待过三年的,能感知到的身体变化比他更加灵敏。”

“沈二,他看起来很爱你。”

下一秒,门“砰”的一下,毫无征兆地从里面打开,一把无比锋利的银刀急速飞出,直逼沈听泉的鼻尖。

沈听泉惊恐地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刀尖,脚步仓皇后退,后背狠狠撞在木头围栏上,上半身悬在半空中,冷汗淋漓。

刀尖停滞在距离她鼻尖一寸的位置,另一端握在沈瀛的手中。

沈瀛的目光冰冷,越过锃亮的银刀直指向她,他的面容略显疲倦,眉心浅浅皱起,显然这段封闭在屋里的生活于他而言并不好受。

沈听泉不敢动,惊恐地注视着他,暗地里以下犯上地把沈崇明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沈瀛一字一句地质问:“谁让他去的典藏阁?”

沈听泉喉咙滚一下,小声说:“抱歉,这次的祭典非常重要,不能有任何闪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你有你的,他有他的,你应该祝愿他洪福齐天,平安顺遂。”

沈瀛眸色很沉地注视沈听泉的眼睛,微微侧头,向着西边冒出一点尖角的八角塔眺望而去。

直到他收起刀,沈听泉才敢松掉一口气,颤颤巍巍地直起身躯,万分紧张地盯着一米之外差点轻而易举地杀死她的沈瀛。

她张开嘴,喉咙发不出声音。

沈瀛转身,就在她以为他要返回屋子时,他却猛地闪身,绕过跪倒在地的卫官,动作轻盈地踩着漆盘奔向围栏,眼睛都不眨地从五层楼一跃而下。

沈听泉吓得脸色苍白,慌忙趴在围栏上向下望,只见沈瀛稳稳当当地落在祭台上,周遭的人群爆发出刺耳的惊叫,还不等她从惊心动魄的跳楼里回魂,沈瀛飞速跳下祭台,在众人都尚未反应过来时逃出祠堂。

沈崇明又急又气,拐杖急促地砸着地,怒道:“卫官,卫官呢!快去把他抓回来!”

黑衣卫官迅速做出反应,紧跟着沈瀛的步伐夺门而出。

沈听泉呆若木鸡地僵直在原地,视线越过屋檐,追逐着一抹朝西边飞速移动的身影。

此刻,她的脑海中回响起宋域昨日在典藏阁里的话——

“沈瀛命中注定爱我,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能与他并肩而行的人只会是我。”

另一边,宋域筋疲力尽地倚靠在典藏阁的外墙上,手指紧紧扣住墙壁,强撑着身躯缓缓站起,恶狠狠地审视把他包围在这里的卫官。

他嘶吼着,抄起地上的树枝朝他们挥去,“都给我让开!”

卫官不与他动手,四处躲闪着,只是在他跨出某个范围时想办法把他逼退。

风刮起来,铃铛更加响亮,叮当的清脆声音如碎玉,萦绕在这一方土地之上。

宋域浑身发软,提脚的力气都没有,狼狈地跌坐在肮脏的泥土里,汗水从他的皮肤里渗出,泅湿他的衣服,顺着额头坠落,滴入他充斥着愤怒与不甘的双眼里。

他发狠地攥住树枝,指骨发白,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瞪着重新围过来的卫官,双目赤红一片。

“沈瀛……我要带他走——”

卫官不语。

蓦然,一支飞箭从卫官的身后射来,掠过他们的头顶,直指典藏阁顶端的巨大青铜钟。

咚!

青铜钟发出沉闷的巨响,通过典藏阁特殊的构造,被瞬间放大千百倍,覆盖住青铜铃铛摧人心魂的声音。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朝后方望去,撞见一抹高大的白色身影,手持一把弯弓飞速前来。

宋域仰起头,汗水模糊他的视线,他却不敢眨眼睛,怕熟悉的轮廓是假,是他虚构出来的幻境。

他看着那抹身影背上弓箭,拔出锋利的银色尖刀,游刃有余地逼退围攻来的卫官。

宋域终于敢喊他的名字,声音微弱地说:“沈、瀛。”

沈瀛似乎听见了,猛地回过头,一脚踹飞身边试图摁住他的卫官,快步跑至宋域的身侧,单膝跪在他身侧,眉头因为担忧而蹙起,开口问:“宋域,你感觉还好吗?”

宋域的耳朵听不清,只能勉强从他的口型和神情中分析出话,迟钝几秒,微微点头道:“还好。”

沈瀛在他耳畔小声道:“你等我一下。”

宋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话,仰起头,见他重新站起身,拉开手里的弓,冰冷的箭尖在阳光下折射出千堆雪的光泽。

“沈二,住手!”听见青铜钟声而匆忙赶来的沈听泉厉声阻止,她也挽着弓,箭头对准沈瀛的手指。

沈瀛视若无睹,看准时机,猛地松开手。

铮!

飞箭像翱翔在苍穹之上的鹰,瞬间弹射出去,势如破竹的气势轻松劈开沈听泉放开的一箭,重重砸在典藏阁的青铜钟上。

咚咚咚——

钟声回荡,震耳欲聋。

“啊——”

所有的人痛苦地捂着耳朵蹲下,脸色惨白,双眼紧闭,喉咙里溢出难受的闷哼。

沈听泉半跪在地上,抬手捂住双耳,下意识地想要摘掉耳朵上的银耳坠,但迟疑几秒还是停住了动作,挣扎着看向不远处扶着宋域离开的沈瀛,磨磨牙,拼尽全力地大声嘶吼道:“沈二,回来!”

沈瀛头也不回地稳步向前,背影决绝。

沈听泉无奈,眼中蓄积满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滑进她的唇角,苦涩的滋味侵袭着她的味蕾。

半晌后,沈崇明一脸凝重且严肃地走过来,捏住沈听泉的下巴,强制性地塞一颗褐色的药丸进她的嘴里,面无表情地说:“听泉,起来吧。”

沈听泉咽下,痛苦的感觉顷刻间消失,她喘息一声,自责地说:“抱歉,让沈二带着宋域逃跑了。”

“我知道,但他们逃不走,卫官已经埋伏在苗寨的周围,他们是出不去的。”

“沈二很聪明,未必没有办法。”

下一秒,卫官惊慌失措地从远处赶来,气喘吁吁地说:“首领,沈二和宋域正在靠近山川河。”

“哼,山川河水流湍急,暗礁遍布,就算他们想要从水路逃脱,也只会是九死一生,”沈崇明冷笑,“走吧,我们去接沈二回陆氏祠堂。”

沈听泉并没有沈崇明这样乐观的心态,她隐隐有种感觉,沈瀛不会是连盘组织里任人宰割的鱼肉,就算是九死一生的险境,他也会想方设法渡过去。

即使到最后鱼死网破,沈二或许都不会露出半分恐惧。

当他们抵达波涛汹涌的山川河时,沈瀛和宋域两人已经被不断增援的卫官团团围住,山川河面浮光跃金,两人被困在山川河的边缘进退两难。

沈瀛把宋域护在身后,手中紧攥着银刀,削铁如泥的刀锋朝向黑压压的卫官,眼里满是防备之意。

沈崇明从卫官里走出来,身边站着沈听泉,他得意洋洋地注视无路可走的沈瀛,笑道:“沈二,既然在外面玩够了,就回来吧,大家都在祠堂里面等你。”

沈瀛沉默。

突然,沈瀛垂下的手腕被一只温热且粗糙的大手死死攥住,带着狠狠的,不容拒绝的霸道力道,他一寸寸地回头看去,直直地撞进宋域固执的眼神里,像是跌进一场正在酝酿的风暴中心,“别去,他们要剜你的心头血。”

沈瀛轻声说:“我知道。”

“跟我走。”宋域坚定道。

沈瀛静静地看着他,迟迟没有讲话。

沈崇明故作和蔼地催促道:“沈二,祭典快要开始了,相信大家都会原谅你的叛逆行为。”

沈瀛:“……”

得不到任何回应,沈崇明的笑容略显僵硬,尴尬地摸着拐杖,微微侧头对身边寡言少语的沈听泉吩咐道:“你想想办法。”

沈听泉:“……”

她觉得自己就是妥妥的牛马,沈崇明搞不定的事情全部指望她来善后,默默在心里抓狂。

沈崇明瞪她,示意她说话。

沈听泉暗叹一声,硬着头皮开口,好言相劝道:“沈二,山川河水流湍急,深不见底,跳进去存活下的几率不足百分之五,你拖着宋域在水下更是寸步难行,走过来吧,我保证他能安然无恙地离开。”

沈瀛:“……”

沈听泉以为沈瀛有所触动,接着说:“人生本就千疮百孔,你越是拼尽全力想要圆满,越是把窟窿扯大……那个人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你也做不到。”

沈瀛:“……”

宋域收紧手里的力道,掐得沈瀛的手腕逐渐苍白,咬牙切齿地说:“你别听她胡扯,你是我的人,就算是剜心头血也只能是为我一人,什么神神鬼鬼都不能要了你的血去。”

沈瀛低下头,眼神徒然温柔下来,露出踏进连盘组织以来的第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宋域,你愿意和我堵一把吗?山川河九死一生,我也不知道它的尽头在哪里,但我不想任人摆布,我是自由的……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

“当然愿意,”宋域的脸上露出那种无比赤诚的情绪,不加掩饰地暴露在外,好像他的一生都是以沈瀛马首是瞻,唯命是从,他凑近沈瀛的耳畔真挚地说,“我爱你。”

沈瀛没有回应,抛下手里的银刀,取下背后的弯弓,在沈崇明以为他要束手就擒时,毫不犹豫地转身,拉着宋域灵活地越过围栏。

耳畔狂风猎猎,汹涌的水汽扑面而来,他紧握宋域凸起的指骨,到了剧痛难耐的地步也不愿意放手,“噗通”一声直直坠入河流里。

河水淹没过他的头颅,被河底的暗流狠狠地推向未知的前方,他在水中睁不开眼睛,水化作千把利刃割痛他的肌肤,摧残着他的理智,此刻的他只能死死抓着宋域的手坚决不放。

他们在澄澈的山川河中沉沉浮浮,躯体不断撞在礁石上,撞在堤坝上,撞得伤痕累累,筋骨尽断。

沈瀛肺里的氧气即将消耗殆尽,意识逐渐丧失,目光涣散失了焦,恍惚间,他看见一抹黑色的身影朝他拥来,目光如细长丝线般的纠缠着他,再隔得近了,他才看清那样焦急惊恐的面容属于宋域,水中的光线在宋域的身后铺开,照得他的头发花白。

他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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