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和尚庙的食堂就让人退避三舍。
于占这嘴要是搁在诈骗团伙里,那必须得日进斗金,赚得盆满钵满。
幸亏他志不在小人,是个正儿八经的公职人员。
“沈教授等下还有课吧?我就不留你了。”于占也许是觉得不能再继续画饼了,再画下去他自己都不能昧着良心欺骗高级知识分子,所以偃旗息鼓,扭开水杯润了润嗓子。
沈瀛颔首,“嗯。”
宋域琢磨自己也不用再站在这里碍老领导的眼,于是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于占的办公室。
宋域快走几步,故意和沈瀛并肩而行。
“沈教授看起来年纪不大,没想到居然是一位大学教授,年少有成啊!”
沈瀛并没有因为宋域的夸赞而喜形于色,冷静地说:“没有,我已经三十了。”
“三十岁能当上大学教授的,我看也没几个,你看看我,都二十六七了还只是混到了一个拿死工资的小队长,”宋域笑得灿烂,说得也极其真挚,有一搭没一搭地讲,“其实我曾经也是A大毕业的,你要是再早个几年进A大任职说不定还能教到我……”
沈瀛:“……”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
宋域仍然对于一个年收入几十万的大学教授兼职月收入三千左右的工作感到荒谬,这点钱还不够人家来纳税。
他迟疑一下,眼看着就要把路走到头,干脆把心里的问题放了出来,“话说你一个大学教授,怎么乐意来我们市局兼职赚外快,大学教授不都是年收入几十万吗?”
沈瀛脚步一顿,藏着镜片后的眼睛犹如一潭泥沼,幽深且神秘。
他用一种理所应当的语气向宋域解释自己的行为,“我只是很乐于破案和解密,脑力运动能降低未来患有老年痴呆症的可能性,这一点对于我这种距离老年还有三十年的人来说很重要。”
“况且追溯犯罪的源头,挖掘案件人物的情感交织,不是比反反复复讲解同样一本教科书要有意思吗?”
宋域没有注意沈瀛后面的话,只在听到沈瀛那句“这一点对于我这种距离老年还有三十年的人来说很重要”时,眼角抽搐得厉害。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较真了,总觉得这位大学教授意有所指。
宋域字斟句酌了许久,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现在养生学已经发展到物理状态了。”
沈瀛:“???”
宋域竖起大拇指,笑道:“牛逼牛逼牛逼,高知就是牛逼。”
“……你就当我图钱吧,”沈瀛没有时间与宋域深度阐述物理养生的理论,递给宋域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电话,以后你们要是有需要我协助的地方,可以随时联系我。”
宋域接过,目光在素色名片上停留几秒,指腹轻轻摩挲上面黑体加粗的两个字——
【沈瀛】
“宋警官,我十点左右还有课,先走了。”
沈瀛说完,不等宋域开口捡一两句官方措辞就提脚匆匆离开。
宋域端详沈瀛端庄的走姿,不得不承认一个说法——有些人不需要开口,光从言行举止上就可以判断他的职业。
他低头扫了一眼手里的名片,拿出手机,照着名片上面的数字输入号码,存进联系人名单里。
“哎哎哎,我看见他了!”杨欣然一张大脸贴在窗户玻璃上向楼下望,伸手指着空地里一个正朝大门走的背影,“于局办公室里的是不是就是那个人?光瞧着背影就感觉正面绝对不差。”
听见杨欣然的呼喊声,周围一群闲得蛋疼的刑侦大队员工们纷纷充当起狗仔队。
幸亏办公室面积够大所以装的窗户有五六个,三三两两的人挤在一扇玻璃前,顺着杨欣然这个行动发起人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见了一个深蓝色正装的背影。
“我看看,我看看!”
“你们给我腾个位——哟,这小子啊!我早上看见过他,就在大门口,我当时还以为是我们局里哪一位领导的家属站门口等人,瞟了几眼就走了。”
“快说说长得好看不?”
“我哪敢仔细瞧,万一瞧着瞧着就被哪位领导逮住了呢?于局最近可天天搁楼上办公室的窗口向下望,那杀气跟高中班主任似的,我万万不敢以身涉险。”
众人七嘴八舌地谈论,声音甚至盖过了宋域走进来时的脚步声。
宋域见一群人如蚂蝗听见水响般趴在窗户上,有些哭笑不得,不就是市局出现了一个新面孔,怎么就把广大单身男女青年给吸引了?
杨欣然这个勉强算是雌性的单身狗眼馋人家的雄性荷尔蒙,他还能理解成为生理上的空虚寂寞。
可是——
其他的男同胞们居然也对此兴致盎然,甚至还不输给杨欣然,这就让他难以理解了。
难不成是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工作岗位待久了,就连性取向都发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伸手在桌子上重重拍了几下,将一群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你们别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瞧他的模样。”
杨欣然抄起桌上的一把直尺,快步跳到宋域面前。
在一众嗷嗷待哺般坐等后文的人目光支持下,勇敢地拿直尺的背面抵在宋域脖子上,做一把刀。
捡起审理犯人的那一套质问:“抗拒从严,坦白从宽,那个帅哥什么来头?”
“哟,这为了美色居然敢以下犯上了,”宋域哭笑不得,“他是局里高价聘请的大学教授,来协助我们刑侦大队办案的。”
李小海膛目结舌,顿时感觉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有多么巨大,简直可以拉扯成一条银河,“我天!这背影看起来好年轻,居然都混成大学教授了!”
登时,杨欣然就眼里放光,安了灯泡似的,大有想要嫁入高门的意图,“快说快说,那花美男姓甚名谁?”
宋域轻而易举地挑开脖子上的“凶器”,把自己知道的交代出去。
“沈瀛,瀛洲的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