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两人的视线，林渊解释道：“读书还是比打丧尸轻松点的。”
卢斯年听了这话瘫坐回座椅上：“谢谢，我的英雄梦毁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当英雄，但要是真的有末世，它绝对不会是你想象的那样。”李风眠有些严肃的劝告卢斯年，“你不会真的想在末世做英雄的。”
“好吧……”好在卢斯年也没有因为这个打击而颓丧太久，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那我们要不要去超市买点东西？刚刚出来的太急，我除了手机和身份证，其他东西什么也没来得及带啊！总不能让我就着一套衣服穿到破吧？”
于是林渊车头一转，开向了超市。
比起空旷的街道，超市里人要多许多，但大家都步履匆匆，裹得严严实实，避免和其他人接触。购物车里装的最多的东西也是食物。
林渊停好车后，三人一起戴好口罩进入超市。
林渊先是带着三人直奔食品区，食品区空了大半，连油盐等调味品货架上都少了许多。
卢斯年看得直咂舌，“现在人们的嗅觉还真是敏锐啊，一出事超市最先空。”
林渊摸摸鼻子，不好意思承认他更早之前就囤积了够吃两三年的食物。更别提他承包的楼顶农场。
工作人员推着小车准备补货，货物还没放到货架上，就有顾客围过来抢购。那架势和老年人抢购超市发的免费鸡蛋差不多，卢斯年不甘落后，也不管补货的是什么，挤进人堆里跟着抢。
等他挤出来才发现自己抢的是油菜苔，但是这个季节的油菜苔早已过季。
卢斯年抢到的两盒油菜苔有点老不说，等他看清标签价格，差点把这手上的两盒菜给丢回去。
“一盒菜苔卖我十块钱！抢钱啊这是！”
林渊拍拍卢斯年的肩膀：“忍忍吧，有就不错了。”
卢斯年丢也不是，毕竟是他辛辛苦苦从人群里抢出来的，但让他放进购物车里，他又舍不得买，最终还是李风眠叹口气，抽出他手上的两盒菜放购物车里。“先去给你买几件衣服吧。”
衣服区域里人就少很多，价钱也没怎么涨。这让卢斯年心头的郁气消下去不少。
他对衣服也不要求什么名牌款式之类，只要能穿不破洞就行。
卢斯年也没怎么挑，拿了几件合他尺码的上衣短裤还有内裤就算完，因为买的多，店家还给抹了零。
买完衣服，几人又回到食品区，能采购的物资实在是少。
但是也不能就这么白来一趟，几人买了些挂面油盐还有几盒巧克力以及压缩饼干，就开车回去。
卢斯年还是第一次来他哥的小区。
李风眠这套房子买来就没住过几次，卢斯年上次打电话和李风眠说周末来做客，没想到还没到周末就出现了事故，提前来了。
为了以后出入方便，把车停进车库后，李风眠就带着卢斯年去门卫那儿录入人脸，等做完这些几人才带着物资回家。
临别前李风眠叫住林渊：“林渊。”
“嗯？”林渊顿住脚步，有些疑惑地看向李风眠。
“叫上阿姨一起，来我家吃个饭吧。今天多谢你了。”
卢斯年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人多热闹，我哥做饭可好吃了！”
林渊自觉今天没帮上什么忙，不好意思上门蹭饭：“我今天也没帮上什么忙，不用谢我！我就不打扰你们兄弟团聚了。下次吧，下次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吃个饭！”说完，林渊就要开门进屋。
不过他身子都进屋了，却又忽然退出来。“对了，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好联系！”林渊忽然在称呼上面犯了难，他好像从来都没有正式的叫过李风眠。该怎么称呼他比较好？叫“李风眠”吧显得太过生疏，叫“风眠”又好像有哪里有点奇怪。顿了顿，林渊补充道：“风眠哥。”
卢斯年从门背后探出个脑袋来：“哥，你和林哥竟然还没有好友吗？连我都有林哥的好友。唔！”
卢斯年还想再说两句，接过李风眠看也不看，直接反手捂住卢斯年的嘴，把他推进门去。
“别管他。”李风眠拿出手机，“你的联系方式是多少？我加你吧。或者你用我的手机给你打个电话。”说着，李风眠直接递上他的手机。
林渊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他默默把自己的手机又塞回兜里，拿过李风眠的手机给自己打了个电话。待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后就又挂断。“呐，我的电话。我的微信号码也是这个，前面加上我的名字缩写，ly。我回去了，拜拜。”
林渊朝李风眠挥了挥手，这次是真的回家了。钢铁大门发出咔哒的一声轻响。
李风眠目送林渊进门，等大门合拢之后才重新看向手机屏幕，给刚刚的那串号码改了个备注。又切换软件，向林渊发送了好友申请。
***
这次林渊提着物资回房，没有被他妈唠叨了。
林宜正坐在沙发上专注地听新闻。
林渊没打扰她，只说道：“妈，我回来了。”说完就进房间洗澡了。
那个异变学生的贴脸还是给林渊造成了些许心理阴影，尽管隔着一道玻璃窗，但林渊还是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出来，林渊总算是舒坦许多。
林宜还在看新闻，林渊跟着看一眼，发现新闻里根本就没有报道医院还有学校的冲突事件。不过想想也能明白为什么，新闻应该不会实时报道这种容易煽动人群恐慌情绪的事件。
“你出门了吗？我已经吃过了，给你留了些菜，自己热热。”林宜边看新闻边给她怀里的博美剪指甲。“现在的这些个怪事怎么这么多？我刚刚看新闻联播，说是北方好几处地区都大旱了，还没有人工降雨条件！我们这里又到处都是雾气，要是能分点过去就好了。”
林渊溜达进厨房，林宜给自己留了一碗酸辣土豆丝和一盘青椒炒肉，不过都已经有些冷了。
林渊懒得再热两次菜，直接拿出个大碗出来，添上几勺白米饭，然后把土豆丝和青椒炒肉一起倒进碗里。林渊还给自己切了几片午餐肉盖在上面，最后他直接将这个大碗放进微波炉里转个几分钟。
面对林宜的发问，林渊随口说道：“可能是地球对人类的惩罚？”
在等饭菜热好的期间，林渊点进微信通过了李风眠的好友申请。
李风眠的申请理由特别简单，只填了李风眠这个名字。
而李风眠的头像却是一张有着大海和沙滩的落日风景照片。非常不符合李风眠本人有些冷硬的气质。
怎么说呢，这种头像，会让林渊联想到每日晨起遛弯的老大爷。总之，很难想象到这样一个头像的主人会是一个盘条亮顺的大帅哥。
不过就从今天李风眠和他弟的对话来看，李风眠好像是在部队工作。
结合这点来看，又好像能够说通了。也难怪今天林渊说自己的炮灰时李风眠的表情还带着点疑惑呢。
但炮灰这个词，好像也没那么新吧？
林渊想着，可能是李风眠不怎么关注娱乐这些。他点开对话框，斟酌许久，从他搜罗良久的抽象表情包里选择了一个看起来稍微正常点的小猫表情包发过去。
[树emoj：【表情】]
对面几乎是秒回：[李风眠：【图片】]
林渊点进图片，拍的是张做菜照片。看样子锅里在烧着可乐鸡翅，鲜亮红润的色泽非常诱人。
林渊非常没出息的吞了口口水，在馋鸡翅的同时还有些疑惑，对面怎么就发了张照片过来。他回看聊天记录，发现自己刚刚精挑细选的小猫表情包上写着在干嘛几个小字。林渊这下明白了，他点开聊天框，从善如流地夸奖。[树emoj：看着好香！]
[李风眠：我做的多，要过来一起吃吗？]
林渊拍了一张微波炉的照片发过去。[树emoj：我正在热饭。都快热好了，我不吃就浪费了。]
没一会儿微波炉发出提示音，林渊就放下手机，从里面拿出他的大碗饭。接着又去冰箱里拿了一听冰可乐。
吃不到可乐鸡翅，来一罐冰可乐也是好的。
林渊就这样一手端着大碗，一手拿着可乐去客厅，坐在饭桌上吃起饭来，顺便再吐槽两句林宜看的狗血偶像剧。
“妈你不看新闻了？又开始看这种脑残偶像剧了。”
林宜拍拍衣服上的狗毛，放狗去自己玩。“不看了！看得我心烦！看点这种年轻人谈恋爱的电视机多好。”
林渊挑出菜里面的花椒粒，吐槽道：“你看多了这种电视机会把脑子看坏的。”
“去去去，我脑子好着呢！少诅咒我。”
“这不是诅咒，这是一种真诚的劝告……”
就在母子俩拌嘴之时，忽然响起的门铃无形之中打断这场争辩。
林宜起身去开门，“谁啊，有什么事情吗？”
林渊伸长脖子，也想看见是谁敲门。可惜由于角度原因，林渊连来人的衣角都看不到。只能听到林宜很高兴的和对方交谈了几句，然后端着一大盘可乐鸡翅放在林渊面前。
林渊的眼睛里忽然有了光彩：“哪儿来的鸡翅？”他迫不及待的夹一块鸡翅到碗里。“好吃！”
林宜笑着说：“是风眠端过来的，你别忘了跟人家说谢谢。”说完林宜又转身去看她的偶像剧了。
林渊摸出手机，发现微信里上一条消息还是李风眠发过来的。
[李风眠：那我给你端一盘鸡翅过去。]
林渊咬着鸡翅，真心实意夸赞道：[树emoj:好吃！超级无敌好吃！这是我吃到过的最好吃的可乐鸡翅了！]
[李风眠：喜欢就多吃，下次你过来做客我给你再做。]
林渊几乎要流下感动的泪水来，李风眠真的是绝世好邻居啊！等他楼顶上的番茄熟了，他就摘一篮子给李风眠送去。说不定到时候还能蹭一顿番茄做的饭菜。
***
有人欢喜有人愁。
卢斯年洗完澡出来，发现餐桌上没有他钦点的可乐鸡翅，天都要塌了。
“哥，我的可乐鸡翅呢？我明明看见你烧了的啊！难道是我太饿出现幻觉了？”
李风眠指指厨房：“厨房里，还有一个汤，你去端出来吧。”
卢斯年冲进厨房，却只端出一小盘鸡翅出来：“哥，你口味什么时候变了？偷吃我的鸡翅！只剩五个了！我的一大锅鸡翅呢？”
“五个还不够你吃吗？这不是还有别的菜。其他鸡翅我端去给林渊了。”
卢斯年放下鸡翅，回厨房把剩下的汤给端了出来。
他一脸悲痛，“你不懂。我原本是打算只吃鸡翅吃到饱的。你说我现在能端着这锅汤去对面换回我的鸡翅来吗？”
李风眠把白饭盛进碗里，看了眼弹出消息的手机，淡淡道：“我猜不能。你的鸡翅已经没了。”
说着李风眠点开手机，将林渊发给自己的图片点开给卢斯年看。图片内容很残酷，是两个空荡荡的碗，桌子上堆着鸡骨头和花椒残渣，林渊的一只手出镜，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卢斯年发出一声绝望的怒吼：“不……”
“别不了，剩下的鸡翅你还吃不吃？”
“吃！”卢斯年化悲愤为食欲，怒吃两大碗饭，并要求李风眠明天再给他做一锅可乐鸡翅。
李风眠想想家里剩下的食材，点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