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尔不懂:“不是,你难道就看着人家有危险吗?担心怎么了?”
哈迪斯不满,纳西索斯却笑了。
“好久没见到这样有趣的爱情了,两位还真是绝配。”
“谁和他绝配!”
“谁和她绝配!”
珀尔头疼:“哈、哈哈,你不要学我说话了,快,看看怎么帮纳西索斯吧。”
“看不了。”
“喂!”珀尔拉他,“人家正帮我们解决问题呢,你别这个态度成吗?”
“看不了,”哈迪斯抱着双手,“我又不屑于这些手段。”
珀尔麻了,为什么一个阴间的冥王可以表现得如此一身正气,这对吗?
“不致死,”哈迪斯补充道,“别瞪我了,干活!”
珀尔怒,哪有这样的,都知道人家有危险了,还若无其事得让人家帮忙吗?这样牛逼轰轰的样子,怪不得哈迪斯一直找不到方法啊喂!
纳西索斯却轻笑了一声:“没关系,女神,我说过的帮忙依旧作数,请把你的手递给我。”
珀尔依旧不好意思:“那个,我这里有一些防具,你先拿去用。”
说着,珀尔扒拉出了德墨忒尔当时托赫尔墨斯给的防具,就这样放在手边。
如果不知道危险是什么,那么有个防具挡一下总是好的。
纳西索斯没有去收,只是虚虚探了一会儿珀尔的手心:“真是水仙花啊,太罕见了,生与死的力量在花上交融,也许不久后,会碰撞出一个奇迹。”
生与死的力量?
是说她的种子神格和哈迪斯的死亡神职吗?
珀尔眼巴巴看着他:“可以取出来吗?我不要这个奇迹的。”
纳西索斯思索了一瞬:“有一个办法,但从来没有谁实践过。”
“没关系,我的情况本来就特殊嘛,什么方法都可以试试的。”珀尔表示但说无妨。
“好吧,这个方法就涉及到我族秘密了,水仙花一族向来清冷孤傲,就算离群索居也从不滥情,”纳西索斯有点不自在得偏头,“因为他们相信爱情是唯一、”
纳西索斯的目光忽然僵直,他看到了什么?
一直平静的湖水下怎么出现了一个让他心醉神迷的身影?
纳西索斯不自觉靠近,水下的女子在冲他微笑,怎么会,原来他一直渴望的心爱之人就在那里吗?
“你等我很久了吧?对不起,我才找到你。”
珀尔疑惑,不是说秘密吗?纳西索斯怎么忽然对着水面说话?
“你也喜欢我吗?太好了,我愿意向你付出这颗唯一的心。”
纳西索斯纵身一跃,瞬间消失在了水下!
珀尔吓得半死:“纳西索斯,纳西索斯!”
她咬牙,忽然跟着一跳,却被哈迪斯牢牢地拽住手腕,拖了上来:“你疯了!”
“救人啊!哈迪斯,我要救人!”
哈迪斯皱眉,但还是手心一抬,落入湖水中的纳西索斯缓缓升起,最终落在了地面上。
“纳西索斯!”珀尔赶紧扑过去,可是俊美的宁芙却紧闭双眸,像是溺水得厉害。
珀尔赶紧挤压他的胸腔,同时扒开纳西索斯的嘴,准备好人工呼、
哈迪斯把珀尔扯开:“我来。”
无尽的黑雾包裹着昏迷的宁芙,很快纳西索斯睁开了双眼,却依旧呼吸微弱:“我的爱人,我来了。”
“纳西索斯,”珀尔急切,“振作一点,你被湖水蛊惑了吗,这里没有其他人啊!”
“有的,有的,”纳西索斯念念有词,“她很好,我终于见到她了。”
忽然,纳西索斯的身体不断消融,点点绿光像萤火一样涌出,珀尔震惊极了,她意识到了什么,赶紧使出治愈术。
“不,纳西索斯,你别死!”
可来不及了,荧光散去,一朵水仙花出现在原地,它抖了抖枝叶,像是原本就是这副模样。
珀尔接受不了,她瘫坐在地:“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这就是诅咒和神罚吗?一个刚才还侃侃而谈的美男子转眼间就变成花了。
哈迪斯声音很淡:“这是他的命运。”
“你?!”
“女神,我没事。”
珀尔怀疑自己听错了:“纳西索斯?”
“是我,”水仙花左右抖了抖枝叶,“哎呀好久没有变成这样了,还怪不适应的。”
珀尔震惊得盯着水仙花:“你,你还活着?!”
等等,上次明塔也是这样,对啊纳西索斯不是人类,而是宁芙,宁芙若是变成花草,并不代表死亡,只是需要重新修炼,可是——
“对啊,我还活着,仙力也还在,只是需要再生长一次啦,这个嘛,就是我们水仙花的秘密啦!”
珀尔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太好了,太好了。”
哈迪斯扶着珀尔的肩膀:“一惊一乍的,早就说了不致死。”
珀尔瞪他:“人家好端端的从人变成花,已经够难过的了,你别说风凉话!”
“我不难过哦!”水仙花抖抖枝叶,“我拥抱到了爱人,并亲吻了她,我很幸福!”
珀尔:???
他的爱人倒底在哪儿啊?
“女神,让你受惊了,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因为水仙花相信爱情是唯一的,所以,在和爱人第一次亲吻时,会忍不住变回原形,脱离人身哦。”
珀尔恍然大悟:“所以你现在的样子不是因为溺水,而是因为,第一次亲吻?”
“没错,”水仙花懒洋洋得伸了个懒腰,“所以那个没有人,哦不,我刚才就试过的方法就是:女神可以找到命定的爱人亲吻,这样,体内的水仙花也许会受到感应,变成原来的样子,跳出女神的身体哦。”
珀尔目瞪口呆,哈迪斯直接拒绝:“不行,我绝不同意!”
水仙花状的纳西索斯也不生气:“随便啦,这也是我的一点猜测而已,事实上,这么有灵性却没有化形的同胞我也是第一次见,要是不行的话,你们可以再去找找其他办法。”
“纳西索斯,”珀尔犹豫了一会儿,却不是问方法,而是,“你这样变成花方便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把你移去西西里岛,在那里你可以受到我妈妈的照顾,同时,也不会再被太多宁芙示爱,而觉得生活被打扰了。”
“不用,”水仙花摇摇枝叶,“谢谢女神的好意,但在这里,我可以见到我的爱人,我愿意永永远远陪着她。”
珀尔方了:“可以问一下,她在哪里吗?”
“在水里呢,”水仙花纳西索斯得意洋洋得挥动叶子,“她现在也是一朵水仙呢,我们果然是天生一对!”
——
告别了“找到爱情”的水仙花,珀尔和哈迪斯一同离开山谷,可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纳西索斯,他的爱人是他自己吧,他爱上了、水面上的倒影?”
哈迪斯冷哼:“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也是,”珀尔想到了某些自攻自受和柏拉图文,“等等,所以你说的神罚和诅咒就是这个吗?现在已经结束了,对吧?”
“显而易见。”
“……有点可惜,但当事人又觉得幸福,好奇怪的感受。”
“所以不是无奇不有,又是什么。”
“行吧,”珀尔停止脚步,“那轮到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什么事?”
“那什么爱人亲吻啊,”珀尔盯着哈迪斯的唇瓣,“既然这是你给冥后的圣物,那它就认定我们是爱人关系的,所以不管事实与否,亲一下就能换水仙花出来,这尝试不亏。”
哈迪斯本能得后退:“不行,这种方法一听就不对劲,我决不允许,唔!”
珀尔踮起双脚,干脆利落得把哈迪斯的头拉下,然后“啵”的一下,将自己的嘴唇印上去。
哎嘿,哈迪斯的唇也是软的啊,有点像果冻,触感□□弹弹。
就是这水仙花怎么还不出来?
珀尔把哈迪斯推开:“看样子不行,我还是再找别人试试,唔!”
哈迪斯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脑后,然后,刚分离不久的唇瓣就这样继续交汇。
珀尔瞪大双眼,只能看见近在咫尺的,哈迪斯颤动的眼睫。
不是,怎么失败了还亲呢,过分了啊,珀尔拍了下哈迪斯的手:“松开!”
哈迪斯却趁虚而入,舌尖无师自通得挤入珀尔的口中,亲密无间得扫了一下敏感的上颚,然后,快准狠得缠住珀尔的香舌,像是伏击猎物一般紧紧锁住,不给它一丝一毫的逃窜空间。
珀尔惊呆了,不是哥们儿,怎么那里也可以亲啊,可是缺氧之中又夹杂一丝快感,珀尔有点晕乎,直到看到手心处,一朵洁白的水仙花探头探脑得跑出来,然后快乐得跳起了踢踏舞?
珀尔瞬间推开哈迪斯:“出来了出来了!快抓起来!”
哈迪斯有些愣神,右手却下意识得凝聚黑雾,很快,跳着舞的水仙花就被四四方方得框起来,看样子是插翅难逃了。
珀尔松了一口气,总算露出了一个笑容:“原来是时间不够,好了哈迪斯,我欠你的冥后圣物终于物归原主了,再见了,啊不,再也不见了哈哈哈!”
珀尔召来白马,瞬间跑远了,哈迪斯不敢置信得盯着她变成黑点的背影,耳边还有她欢快的歌声,久久不能散去。
黑雾中的水仙花“啪嗒”一下就蔫了,再也没有半点之前的生龙活虎,像是失去了生命中最宝贵的事物。
哈迪斯原地站了许久,忽然摸了摸嘴唇。
不是,珀尔什么意思?
她亲了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