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游戏进行到一半,烤全羊上桌了,众人已经没有心思玩游戏,嘉宾和工作人员划分了三只烤全羊,文雪端着一盘羊肉冲江月端竖了个大拇指,做出口型。
江月端瞬间眼睛一亮,看着自己面前的小羊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好久没吃过这么多红肉了。
“好香啊啊啊啊啊!”
“给我吃一口”
“哈喇子都下来了”
“大晚上的你们这节目要干什么?”
“深夜放毒!”
弹幕好多人饭都吃完了,他们这边却正上大餐,一时间引得不少人半夜点了烤肉外卖。
陆折给江月端拿来一盘生菜黄瓜葱丝。
“我要吃肉!纯肉!”江月端叼了两根黄瓜条“咔嚓咔嚓”吃掉,然后一口叨住小羊排。
“不腻吗?”陆折问。
江月端边吃边摇摇头,“香爆了!”
陆折盘子里是一块切好的腿肉,他夹起尝了尝,确实很好吃,焦脆奶香,红肉带来的满足感确实是鱼肉鸡肉无法代替的,不过他刚才吃江月端做的菜都吃饱了。
江月端虽然貌似凶狠,但其实只吃了两块小羊排就停了,其他嘉宾也吃的不多,最后六成烤全羊全进了节目组的肚子。
“我怀疑是导演故意开小灶。”江月端悄悄对陆折说道。
陆折说道:“这个导演确实有点机灵在身上。”
旁边演播室里,导演猛地打了个喷嚏,编导嫌弃地拿着自己的烤肉离他远远的。
“哎真香,早就听说这里的羊肉品质好,可算吃上了。”导演感慨地说,手里拿着一根啃了一半的羊腿。
编导边吃边鄙视他,心想这家伙中饱私囊倒是非常顺手。
众人围着篝火聊天唱歌玩游戏,直到午夜才散场,这一期节目就算到此结束了,众人关了直播摄像后,顿时放松了很多。
“哥哥,阿月晚上住在哪儿?还是在你房间打地铺吗?”江月白问道。
江月端没听出来她暗含的意思,陆折却明白的江月白贬低她哥的小心思,冷淡地看了她一眼。
镜头不照着,他也就无所顾忌起来。
“那当然不行,我要在江江房间里睡,你在旁边多不方便啊。”
江月白感受到几股似有若无的视线,不禁咬唇:“可是,阿月就没地方住了。”
“小妹妹,你的行李呢?节目组应该给你安排好了房间,行李都搬过去了,你不知道吗?”金絮果走过来说。
江月白当然知道,可是那个房间就她一个人。
“阿月听话,已经半夜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得回去了。”江月端安抚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把她身体转过去,“好了,快去睡觉吧,记得洗漱。”
江月白不甘心地又回头,“陆叔叔,你真的要在哥哥那儿睡吗?他睡姿很难看的,还会打呼噜踢被子磨牙……”
“阿月!”江月端也察觉到不对劲了,连忙有些尴尬地示意她别说了。
太尴尬了,陆折和金导,还有这么多人都在旁边,阿月怎么总是说点儿有的没的让人下不来台的话。
金絮果皱起眉,小江这妹妹怎么这么愚蠢。
“江小姐,我和你哥一起睡过,你忘了?果然是贵人多健忘,早点回去休息吧,多睡觉可以补脑。”
陆折说完拉着江月端的手放在自己轮椅上,打了个哈欠,“好困啊。”他确实很久没熬到这么晚了。
江月端知道他的作息习惯,他看向金絮果和其他人,“金姐,陆折他习惯早睡,我先陪他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那就晚安喽,明天可以不早起。”金絮果冲他眨了眨眼。
江月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跟几人道了别就推着陆折回房了。
“金絮果应该是看出来了。”陆折说道。
江月端看着他从轮椅上起来去关门,还有有点不适应,一个劲儿盯着他的腿看,闻言疑惑,“看出什么了?”
陆折坐在他旁边,笑了:“还能有什么?我喜欢你啊。”
“你……小声点儿。”江月端起来把窗户也关上了。
陆折笑意吟吟,青年很像一只偷偷摸摸的小猫。
两人洗过澡躺床上,热得连被子都不盖,陆折嗅着屋里淡淡的艾草清香,看着江月端刷网上的信息。
“你妹妹……”在青年准备关手机睡觉时,陆折出声。
“阿月?”江月端转过身面对着陆折,“她怎么了?”
陆折看着他漂亮明亮的眼睛,有些不忍心开口:“……她有点奇怪,想当陆深的婶婶。”
“什么?!!!”
他换了个委婉点的说法,然而江月端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瞪大眼看着他,嘴唇张张合合说不出来话,“你你你!”
“你,你,你不能……”他语无伦次,想说江月白,又想把陆折缩锁在床上让他说清楚点。
“别着急,问题不大。”陆折哭笑不得地把他拉进怀里,青年急得浑身冒热气。
“她可能还在青春期,脑子里的想法比较奇怪,”陆折委婉地说,“但是她对你已经有了恶意,还是多注意点吧。”
江月端一下子回想起这几个月江月白异常的表现,夜不归宿都是家常便饭,害他挨骂的频率也比以往高了好几倍。
“她喜欢上你了?”他闷闷地问。
“不,她觉得我会喜欢上她。”陆折忍不住直接笑出来了,“她挺自信。”
江月端揪着陆折的睡衣纽扣,一边揪一边拿脑袋顶他:“你呢,你怎么想?”
“我还能怎么想?你什么意思,不相信我?”陆折被他顶得满面笑容,努力保持语气严肃,但是眼睛里却盛满了笑意。
“你别理她,她才高中……”
陆折不满意:“就这?你想说的只有这个?”
“江江,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你就说点儿我爱听的吧。”
江月端用头顶顶起陆折的下巴,“不害臊,陆总,我发现你不是个正经人。”
陆折挑眉,“我又没说我是,明明是你以貌取人。”
江月端气笑了:“你用脸搞诈骗,我要惩罚你!”
陆折抱着他好整以暇躺床上,摊手,“来吧,我躺好了,柑橘家族甜度爆表的脐橙选手正在我面前张牙舞爪。”
江月端:“……到底是惩罚你还是惩罚我?”
他郁闷地翻身倒在床上:“……阿月真的讨厌我了?”
“陆总,你个红颜祸水。”
陆折遗憾地转身,听他这么说就笑了,江月端真迟钝:“她嫉妒你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仔细想想,她以前难道就没有露出过马脚?还是你一直在骗自己?”
说起来残酷,可被领养的小孩似乎都有一个通病,对爱的渴求比从来没被领养的孤儿还要强烈。
孤儿院的孩子只是一棵棵沙漠仙人掌,可被领养的孩子是经常被遗忘的仙人掌盆栽。
江月端看着天花板。
他心里复杂地不知道该说什么:“陆折,你下次可不可以委婉一点,太刺激我了。”
他带着鼻音,闷闷的样子像一只被逼迫直视现实的水豚。
陆折靠近他,手臂从腰侧穿过,长臂一捞,水豚入怀。
“你是不是早就察觉到了?”他轻声问。
江月端看似迟钝,但其实是个对一切非常敏感的人,只是有些事情他不能细想也不愿意细想,不然只会被伤害地更深。他很会保护自己的心境。
可是家人是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因为它每分每刻都在加倍溃烂。
“你又知道了。”江月端鼻尖皱了皱。
陆折心里闷痛,开玩笑逗他:“不许把鼻涕蹭我身上。”换青年背后一个闷拳。轻飘飘的一点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