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接完情报,安刻终于将注意力转回炭治郎他们那里。
他的视线凝固了:“……”
然后爆发惊天狂笑:“噗哈哈哈哈——这也太丑了吧??!”
三小只被迫换上了女式和服,脸上抹得惨白,夸张的红唇加上猴屁股似的粉红色腮红,黑色的豆豆眉和长到要戳到眉毛的眼睫毛将他们的眼神衬托得更为呆滞。
安刻笑得趴到地上握起拳头捶地,几乎要笑晕过去:“我真的不行了……”
化成这副鬼样子怎么可能买得出去嘛!
而且,安刻忍住笑意,强行将视线从三小只的脸上挪开,目光转移到了宇髓天元脸上:“你这家伙,把他们搞成这个样子,自己倒是好好收拾了一下啊。”
宇髓天元脸上的彩妆已经卸去,显现出俊朗的面容,身上的华丽饰品也一并卸下,半长的白发散落下来,穿着露出部分壮硕胸膛的深红色和服,看起来完全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他显然知道自己长得很帅,冲着安刻挑挑眉:“没关系,就算这样我也有把握把他们卖出去。”
正如宇髓天元所说,虽然善子、炭子还有猪子三人的模样看起来实在不太精致,但是宇髓天元还是凭借着自己的男色蛊惑了时任屋的鸨母,让她收下了看起来老实的炭子。
第二位找到买家的是猪子。
今天晚上时任屋的花魁在游郭游行,大街上聚集了相当多的游人,猪子隐藏在可怖妆容之下的天生丽质还是被眼光狠辣的荻本屋的鸨母买下。
趁着宇髓天元和鸨母谈价钱的间隙,安刻连忙拉着伊之助走到一边嘱咐道:“潜伏的时候绝对绝对不可以开口说话好么?记住了。”
开玩笑,就凭伊之助那雌雄莫辨的容貌,只要不开口说话,绝对不会被人发现是男孩子的,但是问题就在,只要伊之助一开口,那一切都会完蛋了。
伊之助也明白,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猪子!成功入职!
就剩下善子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归宿了。
宇髓天元嫌弃的眼神突然让善逸发现就剩下自己没人要了!
安刻试图安慰:“这其实绝对是宇髓给你们实在画得太丑了的原因……”
善逸的背后突然燃起来了不知名的火焰,他捏紧了拳头,打断了安刻的话:“炭治郎和伊之助都卖的出去!我绝对不可能会比他们两个差劲!”
凭借惊人的耳力能够将听过的乐曲用三味线和筝弹出来,善子成功被京极屋的鸨母收下(其实还是因为宇髓天元的长相)。
看着怒气冲冲跟着鸨母离开的善逸,安刻莫名看出他身上突然燃起的奇怪斗志?
虽然不知道这孩子都想了一些什么东西,但是有斗志总是好事吧……?
嗯……
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安刻也要去做自己的事情。
“如果出现了什么意外需要帮忙,随时给我传信吧。”
安刻在这里和宇髓天元分开,今晚他还有一位熟人要拜访。
宇髓天元早就从炼狱杏寿郎那里得知了安刻的实力,既然能和上弦鬼对战还能不落与下风,他的实力绝对能步入柱的行列。
他暗叹,只可惜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安刻拒绝了主公大人的邀请,不过想必他们之间应该达成了什么交易,安刻现在也算是在为鬼杀队工作了,这个结果也还算不错。
宇髓天元表示了解:“那也祝你那边一切顺利了。”
安刻点点头:“借你吉言。”
*
安刻准备去拜访蜕衣俱乐部的所有者,苏洛恰那·阿摩伐舍。
和安刻一样,丽姬亚俱乐部的成员也是罪犯和逃亡者。和他不同的是,她们被永恒的诅咒纠缠,因为她们吞噬了自己新诞下的血肉,是不为漫宿所容的天孽者。
尽管如此,他们或许还能达成一些共识。
安刻跟随着男主人在地图上标出的位置找到了蜕衣俱乐部,这里不如京极屋那边热闹,灯光也没有那边敞亮。
门口的那盏小灯光线昏黄,门上的图案影影绰绰的,安刻眼神随意的从上面扫过,只以为那是一条舞者的腿。
他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虽然他和苏洛恰那有过交集,但并不妨碍他对丽姬亚这种长生者是有恐惧心理的——谁遇到这种强大恐怖又爱吃人而且和你老爹有仇的人不跑啊?
安刻还没有下定决心,身后的门却突然打开了,安刻悚然一惊,立刻回头看去。
门后的舞者被他吓了一跳,没有想到会有人一直呆在外面不进来,她抚了抚胸口,露出了一个得体的笑容,红唇轻启:“您好,您来蜕衣俱乐部的客人么?”
安刻看着她一副现在就想冲回去喊人的样子,还是被迫下了决定:“苏洛恰那女士在么?我有事情找她。”
听见苏洛恰那的名字,舞者的神情明显轻松一点了,她似乎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侧过身让他进去:“请进来吧,先生。还没有问过您的姓名?”
“叫我安刻就好。”
“好的,安刻先生。您的运气真是不错,这周苏洛恰那女士正好在吉原,您再来晚一些她可能就要回伦敦去了。”
她讲话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跳动的音符,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说到苏洛恰那的时候语气轻快又向往,看起来对那位女士相当尊敬。
蜕衣俱乐部里的光线比外面好上不少,至少能够让安刻看清那个舞者的样子了。
她穿着一件淡红色的单薄贴身舞裙,姣好的脸颊上还有一些汗水的痕迹,应该是刚结束一场表演,肩膀上披着一件明显不属于她的男士西装外套,她可能是为了寻找外套的主人出来的。
安刻试探性地问:“你的事情不要紧么?刚才你是要出去吧?”别是苏洛恰那女士发现他在门口徘徊,特地叫舞者出来找他的吧?
“是的,不过没关系,我本来只是想将外套还给那位客人……”舞者听见他的话,动手将肩上的外套褪下来抱在手上,她闻到了上面属于自己的香水味,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些纠结:“下次吧,等我处理好再还给他也不迟。”
舞者在一扇门前停下了脚步,她对着安刻微微鞠躬:“苏洛恰那女士正在房间里等您,请吧。”
她拉开门,一只奇怪的黑猫从房间里快速跑了出来,然后轻飘飘地跃到了舞者的肩膀上。
她离开了。
安刻走进那敞开的屋子,还不忘顺手将门带上,他来到小吧台前的高脚凳坐下,将一早就准备好的“见面礼”放到了一边:“冒昧打扰,苏洛恰那女士。”
倚靠在吧台前的女士转过头来,耳垂上夸张的水滴型耳饰随着她的动作摇晃着,纤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烟,正燃烧着。
她的眼睛很美丽,目光炯炯,那狭长的瞳孔让安刻不禁联想到某种吐信子的冷血动物。
“哦……是你。”
苏洛恰那还记得他,她们其中的一位还认识安刻的母亲,并对她寄予厚望,现在她的孩子来到这里,离开了清算人。
安刻有些拘谨,这位长生者不知道活过了多久的岁月,就连他父亲,那位暴徒都不敢在她面前撒野。
“是,我想向您打听一些情报。”
苏洛恰那好心情地收下了那份美味的小礼物,她深吸了一口丁香味的烟。
“我愿意纵容你一回。”她的视线落到了安刻脸上,轻声地说:“接着说。”*
侍者为他上了一杯酒,安刻谢过,用手指摩挲着玻璃杯上的水汽,他问道:“您知道有关鬼王的讯息么?他名叫鬼舞辻无惨。”
“我还以为你会想问问关于你父亲的事情。让我想想……”
活到这个岁数,很难说这个世上有什么是苏洛恰那不知道的,只是记忆太过冗杂,她需要一些时间回忆。
烟雾在苏洛恰那面前盘旋,她沉吟了一下:“我知道他,一个没有踏足漫宿却获得长生的怪物?阳光可以杀死他们。”
“据说他在某个时期遭到了一名叫做继国缘一的凡人剑士追杀,那个怪物被刀剑切成了无数块肉块,最后残肢躲在某处逃过一劫,那名剑士留下的伤口至今仍在灼烧他。”
安刻眨了一下眼,一张纸牌出现在他的牌桌上,他的意识轻点它,右上角出现了注释。
【弱点:震颤的热力】:空气像裸露的火炉一样闪烁着微光。蛇出没的天气。
“真是太感谢了。”安刻想到刚才她的话,心情变得有些低落:“foe他……”
“哦,是的。他战前就经常到这儿来。”*苏洛恰那将那支抽剩的香烟丢到地上,然后用靴底将其碾灭。
“也是,这里的日本,他不会追到这里来的。看来你有别的打算了。”
酒杯已经失去温度,水珠也干涸了,安刻沉默地将酒液一饮而尽,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楼下最后一支舞也迎来谢幕了。
苏洛恰那站起身来:“如果有需要,就来店里找我吧,这一周我都在。”
安刻轻声说:“谢谢您。”
蜕衣俱乐部,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