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
四人一鬼告别蝶屋的大家,跟随前来引路的鎹鸦要,前往炼狱宅邸。
“灶门少年!猪头少年!金发少年!安刻!早上好!”
炼狱杏寿郎站在门口迎接他们,身边还站着一个小号的他。
炭治郎背着木箱,小跑到炼狱杏寿郎身边,和他打招呼:“早上好炼狱先生!”
他好奇地视线落到了炼狱杏寿郎的身边,问:“这位是炼狱先生的弟弟么?”
炼狱杏寿郎拍了拍那个看起来有些腼腆的孩子,非常骄傲地说:“是啊!这孩子叫千寿郎,正是我的弟弟!”
安刻看看炼狱杏寿郎,又看看小一号的千寿郎,如出一辙的金红交织的发色,还有那双大得像猫头鹰一样的眼睛,他感叹道:“你们家的基因真是强大啊。”
看起来比灶门兄妹像兄弟多了。
炼狱兄弟站在一块儿,没听懂安刻在说什么,脑袋朝一个方向歪了一下。
安刻:“……”更像了。
伊之助从边上杀了出来,他两手叉腰,野猪头套的鼻孔位置不住得喷出气流:“来吧!咕噜咕噜大眼仔!我们现在就开始训练吧!”
善逸惊恐颜艺:“说出来了!?他就这样当着本人的面把那个外号说出来了!??”
炼狱杏寿郎笑起来:“很好!很有精神!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安刻的手搭到了善逸的肩膀上,推着他走:“杏寿郎看起来完全不在意啊。”
善逸试图挣扎:“等一下……这就直接开始了么?!我还没有准备好啊?!”
安刻胡言乱语恐吓道:“再准备今天就要结束了欸。”
善逸恼怒:“什么嘛?!现在甚至还没到中午欸?!”
“不要磨蹭了!快去!”
*
在三小只跟着炼狱杏寿郎辛苦训练,挥泪撒汗的时候,安刻和千寿郎坐在茶室喝茶。
千寿郎并不习惯和陌生人打交道,对于陌生的安刻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将视线转移到院子里鬼哭狼嚎的善逸身上:“虽然善逸先生说着训练太苦,但还是和伊之助先生较起劲来了啊。”
安刻正阖眼喝茶,听他说得话,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被炼狱杏寿郎几乎揉成田鼠模样的善逸,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噗哈哈哈哈哈——”
千寿郎看他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悄悄低头喝茶,感觉这个看起来气场冷冽的男人没有那么不好相处。
“要是看见这个样子的善逸笑不出来,那真是很冷漠了。”
小猫头鹰肩膀一僵,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对上了那双钴蓝色的眼睛。
安刻轻笑:“来随便聊聊天吧,不用那么紧张,我不吃小孩儿。”
这个小插曲让两个之间的气氛融洽多了,至少没有刚开始那么尴尬。
“这是什么呢?”安刻看到了千寿郎腿边的书籍,那是他带安刻坐下不久出去找来的。
千寿郎拿起那本书递到了安刻手上:“这是父亲常看的手札,就是炭治郎想要的书籍。”
炭治郎一直在寻找有关他家传的火之神神乐的讯息,为此在列车上找到了炼狱杏寿郎帮忙。
既然炼狱家都不避讳,安刻就索性也打开看一眼:“!?”
千寿郎看到安刻不动了,疑惑地上前看了一眼:“怎么了么?”
“!?”
安刻沉思两秒:“先把杏寿郎和炭治郎叫过来吧。”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二十一代炎柱之书应该是被父亲撕毁了……”千寿郎有些气馁,他没能帮上忙。
众人围坐的中心,那本被撕毁得面目全非的炎柱之书甚至已经无法辨认字迹。
善逸想到进门时看见的那个看起来脾气超坏的大叔,他打了个寒碜:“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炼狱杏寿郎揉了揉千寿郎的脑袋:“没关系的,接下来我去找父亲就好。”
他转过头看向炭治郎:“再等待一下吧,我会从父亲那里问道书上的内容的。”
炭治郎怔愣地望着那双火焰一般炽热的眼睛,那种令人不由自主的信服的感觉让他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迅速回暖,他很快打起精神来:“嗯!”
安刻撑着脸,看着茶杯中的茶叶梗起起伏伏,问:“只是,为什么炼狱先生要撕毁这本书呢?”
“……”
炼狱杏寿郎并不知道原因。
他的父亲是上一代炎柱,他从前是一个很有热情的人,在空闲的时候总是会认真地教导炼狱杏寿郎和千寿郎。
直到某一天突然性情大变,非常突然,炼狱杏寿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父亲辞去了炎柱的位置,就此一蹶不振,在母亲病逝以后,他开始酗酒度日,面对自己的长子炼狱杏寿郎成为炎柱的消息,他也说出了“无趣”。
“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本书呢。”安刻喝完了茶,一只鎹鸦落到了他的身边。
炼狱杏寿郎看着那本炎柱之书陷入沉思。
*
为了方便给安刻分配任务,鬼杀队也为他准备了一只鎹鸦,名字叫做乌翎,是一只看起来健康沉稳的小鸟。
乌翎显然挺喜欢安刻的,站在安刻肩膀上的时候看起来相当神气。
安刻抚摸着乌翎顺滑的背羽,听它轻声地转述了任务地点,然后夸赞道:“好小鸟,谢谢,我知道了。”
乌翎被他迷得原地起飞,绕着房间飞了一圈又一圈。
炭治郎问道:“安刻先生,你要出任务了么?”
安刻站起来,换好鞋子:“是啊,毕竟还要治伤嘛。我先走了,你们好好锻炼哦。”
*
乌翎飞向空中,阳光照耀着它的羽翼,在那乌黑的羽毛上显现出五彩斑斓的颜色。
安刻飞奔在路上,在落日之前抵达了目标的镇子。
乌翎停驻在他的肩膀上整理羽毛,安刻找到了一家拉面店,掀开门口的布帘低头进去。
正是饭点,小小的一家店铺里坐满了食客,他们一边用着餐,一边聊着什么。
店老板收拾出一张角落里的小桌子,招呼他坐下:“客人点些什么?”
安刻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菜单:“酱油拉面,然后叉烧要两份吧。”
“好的,您稍等。”
等待拉面的间隙,安刻拿出密传来打发时间,虽然他没有故意去听隔壁桌食客的窃窃私语,但是因为耳朵灵敏,那些声音还是准确无误的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你听说了么?昨天晚上附近出了一起灭门案!”
“真的假的啊?!你不要瞎说。”
“当然是真的,我的小舅子就是警署的,他跟我说的,说那家七口人,一夜之间全死了,房子里全是血和断胳膊断腿,吓死个人,住在边上的邻居还什么动静都没听着。”
“!!!”
“真是残忍啊,不会是虐杀吧……那杀人的人呢?抓着了么?”
“没,那家人平常都与人为善,没听说有和谁起争执,警署那边也没头绪。”
“听我小舅子说,那家最小的孩子都还在襁褓里呢。”
“唉,老天真是不开眼啊……”
“嗐,人要杀人,老天就算是有心也无力啊。”
“说的也是。”
“客人,您的酱油拉面和叉烧。”
安刻回过神来,将手上的密传收起:“谢谢。”
“您慢用。”店老板说完就回去招待新食客了。
安刻抽了双筷子,视线落到了那热气腾腾的拉面上。
淡黄的面条躺在红褐色的拉面汤底中,汤面上还点缀着几粒青翠的葱花,两份日式叉烧卧在面条上,还有一些新鲜的菠菜作为配菜,角落里塞了一只切成两半的鸡蛋。
看起来颇有食欲。
吃完饭以后就去看一下吧。
安刻从拉面店里出来的时候,街道上的路灯都已经亮起来了,顺着小路找到了方才那个食客提到的地址,出了灭门案的那家,大门口已经贴上了封条。
此路不通。
他的视线落到了围墙上,围墙不算高,他轻轻一跃就进入了院子里。
看得出来这家人从发现危险到被杀死的过程非常短暂,院子里有一片血泊,围墙上还有一大片飞溅的血迹,一击毙命。
尸体已经不在那里了,但凭借那些痕迹,安刻足够判断当时的情况。
风已经带走了院子里的气味,院子里没有什么线索了,他绕过贴上封条的正门,直接跃进二楼的阳台上,阳台门没有锁上。
门已拉开,一股熟悉的刺鼻气味就扑面而来,安刻皱着眉没忍住屏住了呼吸,是鬼。
等等,这么重的味道,鬼很有可能还躲在房子里,夜里杀人,一晚上的时间可不够它吃完所有人,白天里它没办法顶着太阳离开,警署又上门带走了所有受害者,现在才刚入夜,正是它要出来活动的时候。
艾布雷赫出现在安刻的手中,他小心绕过地上的血迹,尽量不让自己在这里留下什么痕迹,然后搜查每一个房间。
不在二楼。
抵达一楼时,安刻明显感觉到这里鬼的气味要比二楼要重,路过客厅时,他感觉到后颈传来冰冷的刺痛,似有所感地抬起头来,和一双纯黑的眼睛对上视线。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