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小长假，赵欲跟晓晓还有另外一个女生朋友一起飞了趟日本玩了几天，找了在当地的朋友陪同，去知名日式餐厅打卡拍照，晓晓发了社交平台，看照片的构图还是各位女生的打扮，典型的白富美聚会氛围，吃完晚餐又去夜店喝了杯酒。从日本回来的时候在免税店买了一个包，等到候机厅的时候，接到国内的电话问，“请问是赵女士吗？”

“我是。”

“我是嘉德的拍卖助理Melody，近期有场书画拍卖，您有兴趣参加吗？”

“有兴趣。”

“下个月六号上午，时间可以吗？”

赵欲翻看一下日历说，“暂时可以。”

“稍后会给您发邀请函以及拍品图录，另外在拍卖会的前一个周末，我们会举行拍品展出，您有时间也可以过来，方便了解拍品的品貌情况，具体的安排会在邮件中说明。”

“知道了。”

赵欲去拍品展出那天穿了平底鞋搭配黑色阔腿西裤，上身是一件罗兰紫绸缎的高领复古宫廷衬衫，红唇明眸，头上侧戴着一顶贝雷帽，款式和色调并不乍眼，但在赵欲的高挑身材和明媚长相下显得十分高调，手上拎了一只黑色Lady Dior。进入展厅后先是随便看看，但从打量作品的眼神来看，赵欲对这些并不陌生。

此时沐谦在展区后帮忙整理作品，并且仔细查看装裱细节，确认没问题之后，让工作人员拿走了。随后出来，跟来的客户含笑点头打个招呼，身上穿着黑色缎面连衣裙，裙长盖到膝盖下方，依旧盘着头发，大方优雅。沐谦注意到赵欲在看着一幅作品，记得她来过拍卖会，但脸生，所以没有冒然过去打招呼，刚好赵欲转过身也看见沐谦了，沐谦才含笑走过去打招呼，“Hello，对这幅作品有兴趣？”

“很有岭南派高氏的风格。”

“听起来您对国画有些研究。”

“我老板喜欢。”赵欲看向沐谦说。

“上次您来帮万董代拍穆公辞的作品，我没记错吧？”沐谦含笑问。

“没记错，上次冒然过来，不懂拍卖，没有拍到老板中意的作品。”

“其实是我的工作失误，没有掌控好现场节奏，那天拍卖会结束，我已经第一时间跟万董致歉说明情况了，不过给您添了麻烦，真的很抱歉。”沐谦温和的解释。

“倒也没什么大事，不过给我点脸色。”赵欲轻松的回答，不过这句话怎么听都有点像道德绑架，而且还是谎话，当时董事长并没有生气，也没责怪赵欲，她这么说只是为了让沐谦多一点愧疚，便于提出自己的诉求。

“有什么我能弥补吗？”沐谦含笑反问，其实看出了赵欲的心思，但还是答应。

赵欲略微想了一下，放下敌意和高傲，转而笑了说，“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多学习，易老师如果有时间，方便陪我转转指教一二吗？”

“当然，您过来就是我的客户，叫我Elaine就可以。”沐谦马上答应，伸手示意一个方向，然后带赵欲在展区逐一看了一遍，把重点作品做详细介绍。

“听说您是金石书画专家，也负责鉴定方面的工作，可以给我讲讲鉴定工作吗？”

“没问题。”易沐谦带赵欲去鉴定工作室，将画铺在桌面上，一点一点的仔细讲解画面和装裱细节，以及哪些部分有损伤，这幅作品的估价。赵欲站在旁边听着，沐谦抬头笑了说，“我说的太兴致盎然了，因为我自己很感兴趣，不过别人看来可能是很无聊的工作。”

“不会。”

看完展品沐谦把赵欲送到门口说，“下场拍卖会，我会见到你吗，Yulia？”

“希望你是在落锤的时候叫我名字。”

“这要靠我们双方的努力。”易沐谦有点调皮的回复。

赵欲看似答应了邀约，但是周末的拍卖会上并没有出现，沐谦正常开展拍卖，但是扫视现场没见到赵欲，等到结束之后才问Melody，“Yulia今天没过来吗？”

“没有。”

“我知道了。”沐谦边走边发消息给赵欲，“亲爱的，你失约了。”

“今天被临时安排了别的工作，Sorry，没来得及跟你说。”

“没关系，下次有感兴趣的拍品，可以跟我说，我尽量帮你预留。”

“谢谢。”

“那我们下次有机会再见。”

“嗯。”赵欲答应完放下手机，根本就没有任何工作，不过是在家里跑步机上健身，拿手机回看了上午拍卖会的直播。

晚上沐谦在办公室整理下一场拍卖的拍品清单，对照作品照片仔细核对，似乎有点为难，对其中两件拍品不是特别满意，做了标记之后收拾好资料和桌面起身离开，去车库取车，沐谦开的是一辆灰色迈巴赫。

周日一早，沐谦开车去了郊区山下，步行上山到胡幌印社，进门后跟认识的人打个招呼，然后到工作间去找人。印社的创始人胡幌是知名篆刻家、书法家，也是易沐谦的恩师，她偶尔会来拜访。轻敲了下门进屋，笑着打招呼说，“老师，今天这么早禅修完了？”

“最近都提前一小时。”

“在忙什么？”易沐谦过去老师侧后方，看着老师手里篆刻的东西。

“随便刻点东西。”老师回答一句，沐谦拿起软毛刷，帮忙扫清桌面上细屑，在旁边站了一会，等老师工作完，向后退了一步让开，“中午留下吃饭吗？”

“好啊。”沐谦含笑欣然答应，礼貌中又带着恭敬。

中午用餐后回工作间的路上，胡幌询问，“你想让我帮你看什么？”

“一枚玉章。”

“你有什么疑虑？”

“润头、颜色都属上乘没有问题，纹理符合简派雕琢风格，但是否为简老师亲作我没有把握确定，传闻简大师的作品会留有个人标致，我从未亲眼见过，也没有在这件作品上找到，所以还想请老师帮我鉴别一下。”易沐谦一字一句认真而温和的回答，回到工作室后从包里拿着一个锦盒，里边是一枚玉狮子，下半部分是印章，易沐谦取出后双手递给老师。

“是出自他本人之手。”胡幌接过来仔细查看一番说，给沐谦指了一个细节说，“别的作品我一定能确认，但这一笔只有左手刀才能刻出来，而且符合他的握刀姿态。”

“简老师是左手刀吗？没听说过。”

“有时候，他就喜欢一个人偷偷摸摸的研究东西，也不会多跟人说半句话。”老师说完把东西递还给沐谦，沐谦收好放回包里。

“老师，今年的如风大会，您参加吗？”

“看时间安排。”

“我想很多人期待在大会上见到您。”沐谦笑了说。

从印社离开后，下午见了位朋友，傍晚沐谦回到自己的住处，是一个老别墅区，红砖建筑带有一种岁月沉淀的典雅感，红砖上的青藤充满生机，外观传统典雅，但是屋内的装修颇为西式现代，带有一种冲突感。沐谦换了衣服挽起头发，看见手机上提示收到新邮件，于是打开电脑看了一下，是一个朋友发来的，附件带着一副木刻版画的照片，让沐谦帮忙估价。

沐谦查了作者信息，但几乎查不到什么，于是用英文邮件回复朋友，“因为没有参考信息能够用于鉴定这位作者的作品，所以如果没有特别的背景故事，我认为不会有太高的估价。”不过回复完邮件，再次认真审视着作品，构图细致完美但是风格荒诞，虽然不是出自名家手笔，但看得出作者有较深的美术专业功底，沐谦个人是比较感兴趣的，随后又回复，“你可以把作品寄给我，我会尝试拍卖。”

“That would be great.I think it has potential. Thank you（太好了，我认为这是很有潜力的作品，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