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浮拾起地上酒壶,一个翻身而上,坐在另一边枝丫上,依靠着树杈,两人一同望着月色喝起酒来。
白而亮的玉盘高悬天边,淡淡的朱果香气,月光洒在杯中,喝起是清甜的味道。
不过她是三杯倒,浅尝了两口,微醺了便放在一旁,卡在树杈里,又从囊里取了灵果液喝起来。
“啧,没用的家伙,就这点酒量,剩下的给我。”
醉醺醺的人一瞥过来,见着她手里灵果液,又瞟了那瓶酒,伸手过来讨要。
“给你给你,酒鬼。”
虞浮抬手丢了过去,又从囊里拿了点下酒菜附赠过去。
“好徒弟~没枉我白疼你。”
卓娇娇一个翻身,也坐了起来,就着下酒菜,两人静静地看着夜空,凉爽的风吹拂,树影窸窸窣窣摆动,落叶在地上打着旋卷起尘土飘远,不知名的虫子在草里鸣叫。
不知是谁先开了口,闲聊起一些有的没的。
......
“你说这月亮还挺圆,让人想咬一口。”
“嗯,你说月亮上有人吗?”
“这我怎么知道?我又没上去过。”
“你没试过飞上去吗?”
“肯定有啊,会御剑的那天我就一直往上飞,往上飞,想要看看上面是什么。”
“然后呢?”
“撞墙了,有一道透明的屏障,砍了几剑纹丝不动,还不待我研究,你师祖就赶紧来找我,带我下去了。”
“师祖?好少听你说,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是吗?我好像没怎么和你说过?哦,也对,她走的时候你又不在。”
一提起师尊,连平时大大咧咧豪迈的人都不觉放柔了声音。
“她啊,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有多温柔啊?”
“小时候,你师姐摔倒在地上哇哇哭的时候,她就会温柔地抱起来,拍拍屁股,说着痛痛飞走这些哄小孩的话。真是的,这哄人的话一点都没变啊。”
“你师姐,最喜欢跟在她的后头,小小一只,抱着人腿不放,她就会温柔的抱她,逗她玩。哼,这臭小孩,明明是我的师尊,干嘛老是抢走她。”
“噗,师尊你都多大人了,怎么还同一个小孩计较,何况师姐不还是你徒弟吗?”
“我不管!再大我也是你师祖的亲亲徒弟!”
“那后来呢?”
“后来,你师祖为了救我,死了。可能也是那段时间,我疏于照顾的原因吧,等回过神来,你师姐就变得沉默寡言,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
卓娇娇叹了一口,又喝了一口,懒散地摆了摆手。
“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
“嗯......”
“最后一杯。”
说罢,她把手里的酒液给徒弟倒了一杯。
“好。”
虞浮心绪复杂地干完了这一杯,干脆一醉方休。
卓娇娇看着徒弟喝完这一杯,扑通一声就要栽倒,要不是她手疾眼快接住人就掉下去了。
她震惊得瞪大了眼。
不是?酒量这么差的吗???那自己不是还要送她回去?
诶,陪酒陪聊还负责接送,真是欠她的,谁叫自己是她师尊。
罢了罢了,回去继续喝吧。
她收拾东西,弯腰抱起虞浮,走着走着,灵机一动,突然就改了道,一脚踹开卓疏岚的房门,惊醒里头打坐的人。
“你师妹喝醉了,好好照顾哈。”
说罢便抱着人往地上那人一丢。
人在屋中坐,师妹天上来。
卓疏岚接住对方,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师尊走人,再看了看手里的人,认命起身照顾师妹。
一道净身术,给人梳洗干净,便抱着人往对方屋里而去。
等到了屋内,动作熟练地沿着记忆中的曲线褪去外衫,准备盖上被子离去。
床上人哑着嗓子呢喃着:“水。”
卓疏岚忙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又扶人起来喝了几口。
喝得太快,反把自己呛着的虞浮咳嗽了起来,这令她意识清醒几分,感受到一只手温柔地在背后安抚着她,身旁传来一阵淡淡的冷香,一下就明白了,此时是谁在她身旁。
那人喂完她就要离去,一股莫名的冲动,让她伸出了手,圈住那人细瘦的手腕,又是这么用力一拉。便如她所愿倒在身上,她双手沿着那细腰缠绕而上,慢慢地收紧了手。
“不要走。”
湿润潮热的气流,从她敏感的耳边吹过,卓疏岚感受着身上锁紧的手,内心加速跳动着,短暂迷失在这个怀抱里。
还不待她挣扎着起身,身后人似察觉到她的想法,开口说出了一句她无法拒绝的话。
“可不可以陪陪我,只是作为师姐。”
卓疏岚沉寂片刻,终是放弃挣扎,顺从自己心意,转过了身,同那人面对面,灰蓝色的眼眸专注地注视着对方瞳孔,淡淡说了一声:“好。”
却见那人笑弯了眼睛,不由也觉得苦涩的心,好似轻松快活了一些。
那人捞起她的手,贴在自己明媚动人的脸上,脸颊动了动,那在她眼里看来,异常艳丽的,水润的唇轻轻翁动着:“那就暂时做师姐妹吧。”
说罢也不待她回话,自顾自埋进她的怀里,抱紧了她,闷声说着:“快睡吧,只是师姐妹的陪伴,你不要想太多哦。”
“嗯。”
卓疏岚把手搭在怀里人腰上,用力抱紧了几分。
那颗一直迷茫不安的心,好似忽的被话安抚,再度获得平静。
她静静闭上眼,享受此刻的宁静,过了一会,也睡着了。
夜深人静,两人相拥着一块进入梦乡,趴在门外悄然偷窥的卓娇娇乐颠颠的走了,也不枉她费劲千辛万苦绕过这门上阵法,偷偷开了个洞。
见到这一幕,开心了。
一边走还一边自得的想着:
诶,谁叫她是两人师尊呢,有她这么好的师傅,就偷着乐吧。
清晨起来,虞浮悄然睁开了眼,入目是对方那张恍若神人的面孔,不浓不淡,似墨一划而过的眉下,狭长而深邃的凤眼紧闭着,连眼尾的弧度都显得那么惑人。
长而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套用一句话,就是想在姐姐鼻子上滑滑梯。
想着想着不觉把自己逗乐了。
再其下则是那张淡薄的,浅粉色的唇,挺翘而诱人的唇珠。
那天,她咬过......
回想起那天,她失神地注视着这片水润,鬼使神差地伸手抚了上去。
软软的,凉凉的,吻上去很...舒服。
她不自觉低声呢喃着:“喜欢。”
在即将失控吻上去的那一刻,她恍然醒悟,连忙转过身去,双手捧着心,遏制着那颗疯狂跳动的心。
而那双紧闭的凤眼,悄然睁开,灰蓝色的眼眸深沉地看着对方背影,在察觉到那人动静时又再度闭上。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门一关,脚步声逐渐远去。
床上人轻轻颤抖着睫毛,睁开了眼,无声注视着天花板片刻,伸手抚上了自己的唇。
她也...喜欢。
她闭了闭眼,压下蠢蠢欲动的心,平复着心绪片刻。
过了一会才起身推开了门。
迎面而来的是一张笑得阳光灿烂的面孔,明媚动人的女孩背对着阳光,调笑着她:“师姐你竟然睡这么晚,不会是赖床了吧~”
她浅笑地应了一声:“嗯。去演武场吧。”
便先一步离去。
徒留那人呆在原地片刻,忽的一下面色通红。
该不会,该不会她听到了吧!难道那个时候她就睡醒了吗?
【嘛,谁知道呢?】
脑海里传来某个无良系统的调笑声。
虞浮直接倒打一耙。
【亏你还是系统,怎么不能检测别人的状态,功能怎么这么少啊!】
【臣妾~做不到啊~】
【够了,少去我脑海里翻剧看啦,你这个偷窥人隐私的家伙。】
【喂,我可没偷看你的隐私,只是看看剧啊什么的。】
......
前边走着的人可不知道后边一人一统正在吵架。
她走了一半发觉后边人没跟上脚步,不由回头喊了一句:“师妹?”
“诶,来了来了。”
虞浮快步跑上前去,同人肩并肩朝演武场走去。
......
“现在,我把实力压到筑基初期,只用剑气,来比试下。”
知道大师姐要考察她,没想到一下子就开打,一点准备都没有。
虞浮不免有些紧张,这可是卓疏岚,就算修为压到了筑基初期,一样可以秒掉筑基圆满的存在。
她吞咽着口水,看着不远处负手而立的人。
“怎么,不敢?”
“来就来!”
虞浮兴冲冲搓着手,好胜心上来了,就算大师姐很厉害,她也要试上一试,岂有未战先怯的道理。
她一挥手,储物囊里就飞出飞镖,在身旁盘旋着,这是她这半年来修炼的成果之一。
第一层御字决—御器的学习,已是小有所成,这些器具就如同她的手臂,一个心念间便自如操作。
比近战和术法,她自是比不过那些自小苦修的剑修和法修,但是她可以操纵器械,配合卓疏岚教习的步法,控制好距离便可制胜。
这就是她的策略,放风筝战术,吊着敌人边退边打。
这半年来,她苦练步法,学习制器之术,进修御字决,为的便是演武会取胜,今天正好试试这套战术。
两人眼神甫一对上,战火顷刻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