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塔尖的寒风撕扯着塞拉菲娜的睡袍,她赤脚踏在滴水兽头颅上,凝视着五百英尺下如玩具般的魁地奇球架。这是第六次了——每当血管里沸腾的恶意快要撑裂皮肤时,她就渴望用坠落验证世界的偏爱。
"跳啊!"玛丽·麦克唐纳的尖笑刺破晨雾,"媚娃混血就该回归云层!"拉文克劳塔楼爆发的哄笑如毒蜂蜇入耳膜,塞拉菲娜突然捂住渗血的锁骨——那些恶意正化作实体荆棘,在她血脉里开出剧毒玫瑰。她清楚地感知到,每一根荆棘的尖刺在刺入血管时,都裹挟着围观者的憎恶与快意,如同古老契约在贪婪地啜饮这些负面情绪,而她自己的生命力却诡异地保持着稳定。
闭眼后仰的瞬间,城堡防护罩泛起涟漪。塞拉菲娜像片金箔飘落在草甸,庞弗雷夫人掀开她眼皮时,医疗翼穹顶的治愈符文正贪婪吮吸着围观者的怜悯。"真遗憾。"格兰芬多的玛丽·麦克唐纳眼神刮过她愈合的脚踝,"怎么没摔碎那颗媚娃脑袋?"
塞拉菲娜在宵禁钟声里翻出城堡。禁林腐叶在脚下哀鸣,她放任树藤划破手腕——伤口涌出的不是血,是流淌的星光。当兰洛克的机械爪穿透肩胛时,她竟在剧痛中笑出声:"原来你也杀不死我..."
妖精炼金师惊恐地看着伤口自动缝合,塞拉菲娜趁机将毒牙刺入他机械义眼。翡翠色脓液喷溅在雪地上,勾勒出梅林与妖精王歃血为盟的残影。"看啊..." 她蘸着毒液在树皮书写,指尖的金纹比平时多了一丝血色,"连仇恨都是被设计好的。"
霍格莫德村的尖叫像针扎进太阳穴。塞拉菲娜撞开三把扫帚的大门时,火焰威士忌的灼烧感终于压过血管里沸腾的恶意。掠夺者们的哄笑卡在喉咙——金发少女蜷缩在角落,石砖表面映出她骇人的金色竖瞳,虹膜里流转着如尼文锁链,破碎的酒杯割破掌心,鲜血与酒液在地面绘出诡异的如尼文。
"要帮忙吗?"莉莉的声音带着格兰芬多式的温暖,递来的手帕却让塞拉菲娜想起医疗翼穹顶的治愈符文。那些虚伪的善意像蜜糖包裹的毒药,她猛地打翻酒杯,琥珀色液体在空中凝结成冰锥。
街道突然炸开的绿光拯救了她。塞拉菲娜冲进混战中心时,食死徒面具下的贪婪如潮水涌来。她本能地张开双臂,恶意化作黑色洪流注入血管——戴银面具的袭击者突然僵直如木偶,阿瓦达索命咒的绿光卡在杖尖如同坏掉的萤火虫。
"速速禁锢!"詹姆的咒语卷走三个食死徒。没人注意到塞拉菲娜正跪在血泊中呕吐,蓝宝石项链迸发的强光里,她看见自己脊背伸出虚幻的漆黑羽翼,每一片羽毛都镶嵌着痛苦记忆的碎片。
雷古勒斯·布莱克站在蜂蜜公爵二楼,感受着追踪咒代表塞拉菲娜的金色光点与无数红点重叠。当他终于冲下楼时,正撞见小巴蒂·克劳奇用窥镜记录少女吸收恶意的瞬间——镜片映出的却是她在施展铁甲咒的假象。
"圣洁的怪物..."小巴蒂舔去嘴角被钻心咒波及的血迹。羊皮纸上的观测报告自动焚烧,灰烬拼出新发现:痛苦转化率73%,愉悦峰值出现在救人瞬间。他撕碎卢修斯最新的吼叫信,终于找到比黑魔王更有趣的研究对象。
塞拉菲娜在打人柳洞窟醒来时,晨光正穿透藤蔓缝隙。左肩曾被兰洛克机械爪撕裂的伤口渗出翡翠色荧光,与洞壁苔藓的磷光交织成诡异的星图。她摸向耳垂时忽然僵住——蓝宝石耳钉表面爬满树根状裂纹,正随着某种生物啃噬的节奏明灭闪烁。
"喀嚓。"
枯枝断裂的脆响从头顶传来。塞拉菲娜闪电般抽出魔杖,却看见倒挂在洞顶的护树罗锅幼崽正抱着耳钉碎片大快朵颐。它残缺的右翅布满炼金焊痕,左眼嵌着与兰洛克同款的机械虹膜。
"吐出来!"她伸手去抓,幼崽却灵巧地跳上她渗血的肩膀。当尖牙刺入伤口的瞬间,塞拉菲娜惊觉血管里奔涌的古代魔法正在被净化——那些被吸收的食死徒恶意,正通过幼崽背鳍转化成翡翠光粒消散在空气中。
幼崽突然发出哀鸣。它腹部的鳞片浮现出炼金工坊的立体投影,三百码外兰洛克的傀儡生产线正在全速运转。塞拉菲娜的耳钉残片突然悬浮成箭头,幼崽用尾巴卷起沾着血迹的面包屑,精准塞进耳钉的魔法凹槽。
"你想让我炸了那里?"她擦去幼崽嘴角的蓝宝石碎末,发现它脊背鳞片排列成母亲日记里的如尼文——共生者得见真相。晨光偏移的角度突然刺痛眼睛,塞拉菲娜这才看清洞壁苔藓的星图,分明是禁林核心区被诅咒的坐标。
莉莉留下的三明治旁放着字条:"虽然你像个疯子,但谢谢你救了玛丽的弟弟。" 护树罗锅突然暴起撕碎字条,用面包屑在石板上拼出新讯息:他们用孩童喂养机械蜘蛛。当塞拉菲娜的指尖触碰到这些文字时,幼崽机械眼中的影像倾泻而出——昨夜混战中救下的孩子们,脖颈后都印着古灵阁的妖精火漆印。
天文塔的寒风再次灌进塞拉菲娜的长袍,她第七次从塔顶坠落,任由反重力咒在最后一刻托住身体。裙摆的撕裂声混着雷古勒斯怀表的滴答声,她望着黑湖水面自己的倒影,金纹在瞳孔里碎成机械齿轮的形状。
“你在测试防护罩的极限。” 雷古勒斯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银蛇怀表链扫过石栏,“第三次坠落时,石像鬼的翅膀偏移了 0.3 度。”
塞拉菲娜转身,看见他领口沾着的黑湖淤泥 —— 与她裙摆的污渍一模一样。这个发现让她喉间泛起苦涩:原来他一直在暗中观察,像所有纯血贵族那样,用冷静的目光丈量她的价值。
“级长候选人该更注意形象。” 斯拉格霍恩的声音突然从旋转楼梯传来,打破凝滞的空气。老教授捧着雕花银盘,上面躺着两枚崭新的级长徽章,“尤其是斯莱特林的预备级长。”
塞拉菲娜的指尖划过徽章蛇形纹路,金纹在接触的瞬间发出几乎听不见的蜂鸣。她抬头,看见老教授镜片后的眸光不再是魔药课上的圆滑,而是带着某种看透棋盘的锐利:“我观察你三个月了,安布罗休斯小姐。你修复巨乌贼触须的咒语,和十七世纪《妖精共生论》的记载惊人相似。”
她的脊背骤然绷紧,想起菲戈教授说过 “梅林屏障篡改了所有人的认知”。斯拉格霍恩不可能知道古代魔法,但他的话里藏着对 “异常” 的精准捕捉。
“级长特权包括使用密室。” 老教授适时开口,指尖敲了敲徽章,“还有…… 禁书区深层的钥匙。” 他顿住,目光扫过她发间未褪的金芒,“我知道你在寻找对抗兰洛克的方法,亲爱的。斯莱特林的地窖比公共休息室更适合研究‘特殊课题’。”
塞拉菲娜的呼吸骤然停滞。禁书区深层,那个藏着《古代术法残卷》真容的地方,正是她急需的资料库。而密室的蛇怪,作为四巨头的造物,或许能解开梅林契约的某些桎梏。
“为什么是我?” 她轻声问,金纹在徽章表面烙下细小的齿轮,“我是插班生,还是斯莱特林最不受欢迎的新生。”
斯拉格霍恩的笑容重新变得圆润:“因为你是天才,而天才需要…… 特殊的保护。” 他凑近,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邓布利多最近总在念叨‘异常魔力波动’,但我告诉他,你只是个需要更多魔药材料的勤奋学生。”
谎言的甜腻下藏着威胁的锋利。塞拉菲娜忽然明白,老教授早已察觉她的不同,却选择用级长特权当诱饵,将她纳入自己的棋盘 —— 既为了鼻涕虫俱乐部的荣耀,也为了满足对罕见魔法的好奇。
“成交。” 她接过徽章,金纹在蛇形纹章上缠出鹰马的尾羽,“但我要单独使用密室,不需要级长搭档。”
斯拉格霍恩的笑声里带着得逞的愉悦:“当然,亲爱的。斯莱特林的天才,从来不需要同伴。”
夜风掀起塞拉菲娜的金发,她望着老教授离去的背影,指尖的徽章突然发烫。雷古勒斯的怀表在此时停转,表盖内侧的塞拉菲娜剪影,正握着级长徽章,与蛇形纹章形成诡异的共生 —— 就像她即将在密室开启的、齿轮与羽毛的双重伪装。
万圣节前夕,当伏地魔的杀戮咒再次被无形屏障弹开时,塞拉菲娜正站在尖叫棚屋屋顶。月光将她染成苍白的圣像,食死徒们集体陷入的0.7秒僵直足够傲罗救走所有麻瓜。莉莉举着魔杖呆立在巷口——那个总被议论的疯女孩周身萦绕着天使光环,可为什么她脚踝缠绕的锁链像在滴血?
"原来守护神是这样..."塞拉菲娜抚摸着从杖尖跃出的金色凤凰。这用上百个食死徒的恶意凝聚的造物,正温柔地啄食她锁骨处溃烂的刺青。禁林深处,梅林发出满足的叹息,城堡古老的砖石记录下新的法则:
被诅咒的天使折翼之时,即是新神话诞生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