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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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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弗吉尼亚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铺上。

窗外是神奈川的海岸线,海浪声温柔地拍打着礁石,远处传来弟弟和妹妹的嬉笑声。她坐起身,指尖触碰床单的褶皱——触感真实得令人恍惚。

“姐姐!”房门被推开,伦娜探进脑袋,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你终于醒啦!妈妈做了你最喜欢的松饼!”

弗吉尼亚看着她,眼神平静。

——太完美了。

伦娜死的时候才十二岁,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女孩,却像是从她记忆里直接拓印出来的,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嗯,我马上来。”她轻声回答,掀开被子下床。

弟弟正踮着脚往她窗台的花瓶里放一束沾着晨露的绣球花,见她醒了,立刻露出腼腆而纯粹的笑容。餐桌上,父亲正翻着报纸,母亲端着刚烤好的松饼从厨房走出来。

“今天天气真好,要不要去海边?”父亲放下报纸,笑着问她。

弗吉尼亚低头切着松饼,刀尖轻轻划过糖浆的痕迹。

“改天吧。”她回答,“今天可能会下雨呢。”

——这是谎言,就像她很清楚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幻境的规则很简单:只要她承认这是“真实”,她就会永远留在这里。

第二天早餐时,弗吉尼亚突然问:“要去横滨玩一下吗?”

餐桌上的空气凝固了一瞬。母亲切水果的刀停在半空,父亲翻报纸的手顿了顿,连伦特都停止了咀嚼。

“为什么要去横滨?”伦娜慢条斯理地涂着果酱,“姐姐不是最讨厌战争了嘛,那里可乱了。这里不就是家吗?”

弗吉尼亚垂着眼帘,看着属于十四岁的自己嫩白的小手,轻轻笑了笑:“说的也是。”

傍晚,她独自走向海边。

沙滩上,海浪冲刷着礁石,远处夕阳染红了整片天空。她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不远处——

一个黑色的人影被锁链束缚在礁石上,海水拍打着他的小腿,绷带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

锁链摩擦礁石的声响混在海风里,渗出的血丝被海水冲刷成淡粉色。当弗吉尼亚的阴影笼罩他时,青年抬起头,鸢色瞳孔里映出她逆光的身影。

“啊,你好啊。”他扯出一个笑,“你也来度假?”

弗吉尼亚看着他,没说话,只是走过去蹲下身,指尖触碰锁链。

冰冷的金属触感带着某种浸泡在水里后被藻类覆盖的黏滑,令人不适。而稀奇的是,这锁链缠绕的方式是三圈锁链斜压成十字,末端用死结固定——是她的习惯。

“这链子困不住你。”她说。

太宰望着她,声音被海浪声覆盖:“如果说,我是自愿的呢?”

弗吉尼亚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话,忽然伸手覆盖在锁链的交叉处轻轻摩挲。

她轻声问:“如果我现在放你走,你会怎么做?”

他眨了眨眼,笑容不变:“当然是立刻自杀啊。”

——他的表情、他的眼神告诉她这是真话。

弗吉尼亚嘴角的弧度深了几分,看上去却并不温柔:“是吗……”

“那你继续待着吧。”她转身离开,太宰在她身后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又可能是不想听清。

也许过去了两天,又也许过去了很久。

弗吉尼亚像所有适龄少女一样过着她很久以前幻想过的平静、祥和、普通的生活,异能不再是她的利刃,而是逗趣的玩具、务农的工具,她穿上国中生的校服,手里握着的不再是匕首或枪,而是球拍或竖笛。

她甚至在学校里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身影,比如橘红头发的不良青年,比如不知为何针锋相对的黑白两位少年,还有,每次见到时,都被绳索、链条或者别的什么束缚着的……太宰治。

某个夜里,暴风雨来了。

弗吉尼亚站在阁楼里,看着远处海上的浪层层叠叠,一阵高过一阵。她仿佛能听见铁链在电闪雷鸣中发出刺耳的碰撞声,眼前闪过一道纵使模糊,她依旧能一眼认出的熟悉身影。

“姐姐!”伦娜突然从身后抱住她的腰,“今天的天气好可怕!别看那边了,陪我玩拼图好不好?”

小女孩的手冰凉得不似活人。弗吉尼亚低头看她,发现妹妹的瞳孔变成了和弟弟一样的灰蓝色。

“好啊。”她温和地答应,却在转身时故意碰倒了廊下的油灯。火焰顺着木质地板窜向窗帘时,整个家突然像老式电视机般闪烁了一下。

父亲的身影在火光中扭曲成陌生男人的轮廓,母亲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而伦娜——现在完全变成一个灰发少年的模样——正死死抓着她的手腕:“你明明可以装作不知道!”

弗吉尼亚看向远方海面上即将撞上礁石的小船,突然笑了:“我已经陪你们玩了很久。”

她反手拧断对方手腕的瞬间,整栋房子像摔碎的镜子般崩裂。火焰凝固在半空,暴风雨静止成灰色的幕布,只有海面上那艘船还在真实地摇晃着。

——她当然可以留在这里。

这个幻境里,她的家人还活着,世界的黑暗从未侵蚀她的生活,她可以像普通人一样长大、变老,最后在亲人的陪伴下安然离世。

而现实呢,她的身体大概会被鸠占鹊巢,艾蒙德瑞·格雷尔,康斯坦汀的搭档,精神操控异能者中的特殊体,从小体质极差,但通过用精神力碾压他人的意识、占据他人身体,可以像寄生虫一样苟延残喘。他的双胞胎弟弟艾德诺威·格雷尔则可以对人的记忆动手脚,这三个人联手,据说当年钟塔侍从的一位超越者都栽在他们手里。

可惜。

弗吉尼亚抬起手。幻境中的手干净得过分,没有枪茧,没有伤痕,更没有那枚连接着另一个人的蓝宝石戒指,无名指根却始终在传来某种强烈的灼烧感。

格雷尔兄弟的冷汗浸透了衬衫。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反噬——本该被幻境吞噬的弗吉尼亚意识,此刻正通过“到灯塔去”的异能反向侵蚀操控者。艾德诺威突然惨叫起来,被他掠夺的记忆在他脑海里乱窜,精神操控类的异能者硬碰硬的结局总是有一方面临被击溃脑域的风险。

货运舱的警报器炸响时,艾蒙德瑞正在弗吉尼亚的太阳穴贴上最后一个电极片。金发少女突然睁开的蓝眼睛里,齿轮状的金纹如毒蛇亮出獠牙。

舱壁的铆钉突然悬浮,餐车上的金属餐具扭曲成荆棘。格雷尔兄弟的头撞在仪器上迸射出鲜红的血之花,而随着那股无形之力消失,他们眼里的痛苦和惊惧突然被泯灭,呆滞地睁着眼跪坐在她身后,瞳孔扩散成浑浊的灰。

他们的意识被“到灯塔去”碾成了碎片,精神操控者被反向入侵脑域的后遗症让他们的表情凝固在惊惧的瞬间,像两具被抽走灵魂的玩偶。弗吉尼亚甚至不需要刻意操控——这对双胞胎的大脑已经永远记住了被支配的恐惧。

弗吉尼亚面无表情地经过他们:“当够了木偶师吧?好好尝尝当木偶的感觉。”

舷窗外,埃菲尔铁塔的轮廓已然清晰。

窗外的夕阳将目光无神的艾德诺威递过来的手机屏幕染成血色,从屏幕上的日期来看,从她在横滨的大街上突然意识断片到现在已经过去四天。很多未接来电,太宰的短信静静躺在收件箱最上方:

「别回头。」

发送时间:一天前。

没有坐标,没有线索,连惯常的戏谑语气都没有给予。这不像他——除非他知道发不出第二条消息。

弗吉尼亚捏碎了正在传输数据的电极片,忽然发现蓝宝石戒指在无名指上已经灼烧出焦痕,让她稍微皱了皱眉——这种程度的话,情况恐怕比想象中更糟糕。

“弗吉尼亚大人。”艾德诺威机械地举起平板,“横滨的新闻。”

屏幕上是昨日上午的卫星图像。原本该是港口黑手党大楼的位置,此刻被一团不断膨胀的灰雾笼罩。雾中隐约可见某种生物蠕动的轮廓,像是正在编织的蛛网,又像是……正在孵化的茧。

她突然想起康斯坦汀最后那个诡异的微笑。

果然,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她。

——调虎离山。

四天前。

红烛在祭坛四周摇曳,蜡泪如血般垂落,在地面凝结成扭曲的图腾。康斯坦汀赤足踏过那些尚未干涸的符文,暗红长袍下摆拖曳出蜿蜒痕迹,像一条蜕皮的蛇爬过祭坛台阶。她的脚踝上缠绕着银质锁链,每走一步都发出细碎的碰撞声——那是钟塔侍从三年前给她戴上的异能抑制器,如今却成了她最得意的战利品。

白发男子——被称为“神之侍从”的狐裘人赫夏拉尔——倚在祭坛边,指尖把玩着一枚怀表。表盘上,时针与分针正以疯狂的速度逆向旋转。

“横滨的罪恶浓度超标了。”她轻笑,指尖抚过水晶杯沿。杯中的红酒倒映着无数破碎人影——港口黑手党的处刑现场、武装侦探社窗外的血月、政府大楼里燃烧的机密文件。那些影像在酒液中浮沉,如同被困在琥珀里的虫豸。“黑手党的杀戮、侦探社的伪善、政府的阴谋……再加上‘书’和‘人间失格’的碰撞。”她仰头饮尽,喉间滚动的弧度像吞咽下了一整个城市的癫狂,“真是完美的培养皿。”

祭坛中央,一团半透明的“茧”正在脉动。它没有实体,却像心脏般收缩膨胀,每一次跳动都吞噬着周围的色彩。地板、墙壁、甚至空气,都在接触它的瞬间褪成灰白,继而崩解为细沙般的因果尘埃。

“拉普拉斯之神将在此诞生。”狐裘人抚过康斯坦汀的发梢,戒环相撞发出冰冷的声响,“三天后,这座城市会成为祂的摇篮——而人类,不过是茧中的蛹。”

“那位能回溯时间的魔女您打算怎么处理?”

康斯坦汀眯起漂亮的凤眼:“她比我想象中更难对付,意志坚定得过分呢。”

“不必担心。”赫夏拉尔得身后显现出两个戴着戴着兜帽的人,一高一低,脸上的表情却几乎完全相同,“一旦她落入你们联合编织的‘甜蜜梦魇’,格雷尔们和哈维会就带着她回法国。有了之前的碰面,她肯定以为我们是冲着她来的,而根据死屋之鼠给出的情报,她的回溯必须作用在实体上,只要太宰治死干净了,就算是她也救不回来。”

康斯坦汀把玩着自己的玫红指甲没有说话,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没有那么简单,但弗吉尼亚再强也只是一个人,他们足足三个接近超越者水平的精神控制者,不需要杀死她,只需要在时间流速与现实比例极其不对等的意识空间拖住她,让她能彻彻底底地退场一个星期。若要说连这都做不到,他们曾经杀过的敌人恐怕都要在地狱笑掉大牙。

她将融入了自己巅峰时期异能力的道具:捕梦网,交给格雷尔兄弟和哈维,目送三人领命而去。

“来吧,康汀,是时候给我们的神明献上今天的祭品了。”赫夏拉尔像端着王冠一样捧起一颗黑色的怪异石头,微笑着走向地下室,而康斯坦汀眯着眼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跟在他身后。

铁门开启的瞬间,腐臭与血腥味扑面而来。十二具尸体呈星芒状排列,每具心口都插着刻满符文的银桩。最中央的活祭品是个表情木然的青年,他额头上由至亲之人刻下的第三只眼正好作为那颗石头镶嵌的凹槽。

两人和地下室其他戴着兜帽的教徒们同时举起双手,他们的影子在墙上融合成巨大的多头蛇形。康斯坦汀的指甲划过青年颤抖的眼皮,哼着童谣将红酒浇在那只畸形的眼球上。当教徒们的吟唱声响起时,祭品的惨叫声与狐裘人的吟诵交织成诡异的交响乐——

“以千人之痛为引,万人之惧为焰,将无意义的因果吞噬吧,我们的全知全能之神……”

“滋啦——滋啦——”

细小的崩解声从城市各个角落响起。晚归的上班族发现自己的影子黏在了地面上;流浪猫的叫声在空气中留下锯齿状的刻痕;酒吧里,织田作放下手里的杯子,看着红酒瓶自行倾倒,液体悬浮成血色的问号。

白发狐裘的男人站在一片血色中,脚下是翻涌的灰白色雾霭,正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迅速的势头向外扩散。雾气中浮现无数碎片,全是痛苦的、后悔的、挣扎的、哀嚎的人脸,以及万千未曾发生但可能发生的悲剧画面。

手机上适时传来了格雷尔和哈维得手的讯息,印照出他惨白的脸色。

“人类的矛盾与罪恶真是美丽的养料,接下来,只要解决掉那位‘人间失格’就好了。”他轻笑,“听说他以自杀为乐呢,不如就让我,满足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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