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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hapter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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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海棠花未眠工作室”在五月第一天正式开业。

不到六十平方的小门面寸土寸金,盘下店面后两人就着手装修,有在玺悦设计场景的经验,林镜棠涂起油漆来还算得心应手。

林镜棠涂油漆的时候乔伊也不闲着,在瓷砖上细心地铺盖了一层纸板,生怕墙面的油漆弄脏了珍珠白的瓷砖。

林镜语有空的时候也会来店里,拿着她的笔记本电脑在贴吧里宣传店铺。

江凛则在里面的隔间帮林镜棠搭建直播间,网络的二手市场有珠宝店不要的筒灯,江凛不厌其烦的与人砍价拉扯,最后定在三位数拿下全部。

江凛让对方开好发票,寄过来的时候连同发票一起给了林镜棠。

林镜棠将江凛拉到一边,把对方放在自己床头的两万块还给了他。

“这是阿志给你攒的,放我这算怎么回事?”林镜棠让江凛将钱收好,“你刚工作,用钱的地方有很多,不管是科室的主任还是护士长,都需要打点。我这边钱是够的,周叙白给了我一大笔投资,你尽管放心……”

江凛不耐烦地将钱推回去,问林镜棠:“既然是给我的,那我想怎么用都行,你能接受周叙白的投资就能接受我的投资。”

江凛顿了顿:“姐,你能不能不用周叙白的钱?哪有投资人连自己投资的店铺开业都不出现一下的?你有没有想过,他是投资你,还是投资你的店?”

见林镜棠沉默,江凛叹了口气,让林镜棠先进屋:“姐,不要喜欢他,离他远一点。”

从广州回来后,周叙白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就连茶里司也没有再传来消息。

林镜棠把五十万的开支做成了表格发给周叙白,对方却始终没有回音。

林镜棠起先是欣喜若狂,以为白得了五十万,但又觉得有诈。

林镜棠与乔伊分享心事,将主题换成了“我一个朋友”。乔伊正忙着订首饰盒,在供货商发来的几款样式中犹豫不决——

乔伊随口说道:“听起来那个男孩应该只是想报复吧?”

“人都有自尊心,青春期的男孩自尊心更强,莫名其妙被初恋甩了,心里肯定记一辈子,所以再重逢时下定决心报复。把人撩拨得过瘾了,再学初恋那招彻底人间蒸发……”

乔伊在网上与供货商杀价杀得有来有往,两只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打字的同时还不忘回头和林镜棠说话:“哎……你刚刚说你那个朋友的男朋友是男孩的好兄弟,那更说得通了,他只想报复,不想负责,所以报复也只是点到为止,冷暴力玩消失让女孩自己心里明白。要我说啊,这男孩还是太心软了,要是我被这么伤害一遭,我一定得让这个女孩吃些苦头。”

林镜棠犹豫:“那这钱……”

“他是不是打算起诉啊?”林镜棠没告诉乔伊具体拿的数字,只听林镜棠说不少。

乔伊神情严肃:“如果超过五位数的话,他有可能打算把女孩告上法庭。”

总而言之,乔伊认为周叙白在憋坨大的。

林镜棠若有所思地干笑了两声,一边去玻璃展台摆放她的玉石,一边拿起手机百度诈骗犯的定义。

新店开业,头几天的时候几人都想着开店热闹热闹,但是市区有禁止鞭炮的规定,于是江凛搞了个电子音响放在门口循环播放模拟鞭炮声。

两排色彩鲜艳的花篮从门口堆到隔壁,林镜棠给邻居的服装店面送小点心表示歉意,对方笑眯眯地接过后问林镜棠花篮里的玉兰是在哪买的。

大朵的白色和淡紫色的玉兰花,绽放得娇艳欲滴,上面还挂着椭圆的露水。

林镜棠看了一眼卡片,下面的署名是裴准。

裴准这几日不是没来过,林镜棠起先不见,她如今辞职做老板需要操心的只比以前在玺悦工作的要更多。

没想到一向忙碌的裴准从早上清晨时就坐在店外的长椅上等,一直等到深夜林镜棠最后一场直播下播后,裴准还在外面。

五月的南京,白天热浪滚滚,晚上却还有丝丝的冷意。

林镜棠熟练地锁门,刚要假装看不见裴准,就被后者拉住了手臂。

“裴准,有些话我不想说的太难听,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撕破脸谁都不好看。”林镜棠别过脸不去看他,“在我心里我们已经分手了。”

“棠棠,和我谈谈,我有苦衷。”裴准神色疲惫,“我不能就这么失去你。”

男人只穿了一件短袖,袖口裸露的皮肤冰冷,林镜棠想甩开对方的钳制,却偶然间瞥见对方下巴上青色的胡茬。

裴准是出了名的一丝不苟,他的西装永远平整,衣领永远整洁,鞋面上更是一尘不染。

但是今天她看到了他鞋面上的脏污,还有衬衫的褶皱。

林镜棠心软了。

街角橙调的路灯朦胧,在夜晚的薄雾中洇开光晕。林镜棠发信息给要来接他的江凛,告诉他自己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林镜棠穿着外套,聚酯纤维的摩擦声在沉默中膨胀,她故意不去理裴准,而是低头去看两人路灯下墨色的影子。

林镜棠听见裴准问她:“你……还在生我的气?”

脚边有细小的石子,林镜棠忍不住去踩,试图用柔软的鞋底将它踩成稀巴烂。

可惜石子比她的脚掌硬气,用生硬的棱角好好地刺痛了她。

林镜棠生气,裴准反而高兴起来:“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可是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开心我终于能波动你的情绪了……棠棠,我怀疑过,哪怕是现在,我依旧会反复的问我自己,你是真的爱我吗?”

空气中有弥散的酒气,林镜棠在裴准身上找到了源头。

“你喝酒了?”

“刚刚在长椅上等你的时候喝了一点。”裴准表情僵硬,“有些话如果不喝酒,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开口。”

这个社会对拧巴的人不公平。

他太拧巴了,他不敢明目张胆的表达自己的爱,只会拐弯抹角,用最琐碎的方式告诉她。

他想让她知道,她在他心里有多重要。

他又紧张兮兮的想,他在她心里会不会同样重要。

裴准胡乱的想,如果他有能随时表达爱的能力就好了。

林镜棠的胸口有团闷气,她忍不住去呛裴准:“如果不知道开口,或许沉默是更好的选择。”

裴准去看林镜棠,女孩的侧脸错落有致,高挺的鼻梁在脸颊侧方留下一小片阴影,她的唇形好看,不涂口红也粉嫩,可偏偏却总能说出最伤他的话。

“我知道你气我什么,但是我和小蝶,并非你想象得那样。”

裴准有些无奈:“棠棠,我很早之前就说过,我的身边不会有除你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

林镜棠有些烦躁,她不知不觉中抬高了音量:“事到如今说这些有意思吗?我不想管束你,我想给你足够的自由和尊重,但我得到了什么?我从来不知道你的行踪!就连你去澳洲,我也是在另一个女人的朋友圈看到的。”

与裴准在一起后两人基本没红过脸,林镜棠自知脾气不好,虽然会刻意收敛,但有些时候还是会没耐性,然而这些年来无论是她好的还是坏的,裴准都照单全收,没有半句怨言。

林镜棠叹了一口气:“裴准,你反复问你自己,那我也问问你,你真的爱我吗?!”

林镜棠是这样想的,与其无意义的纠缠,不如干脆的一刀两断,该还钱的还钱,省得日后感情被琐事磨损,两人相互责怪。

她不是死缠烂打的女朋友更不是非他不可的大婆教,只要有需要,她可以随时抽身让位。

裴准急了:“你说呢?!”

她竟然质疑他的爱。

裴准有些头痛。

他用过无数种方法去证明自己的爱,他想为她奉献自己所有的财产,甚至想将自己的心剖开送到她的面前。

裴准说:“可是我不要你的自由和尊重,我要你像对待周叙白那样对我!你会对他哭对他闹,可是对我呢?!我害怕你的冷漠,你的冷漠让我好像每天都站在悬崖边,仿佛睁开眼你就会同我说分手。”

林镜棠要看不懂裴准了。

她的恋爱经验不算丰富,唯一时间战线拉得长的周叙白与裴准又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性格。

她以为像裴准这样的男人,会更喜欢有分寸的女人。

裴准试图去抚摸林镜棠的脸,哄孩子似的语气和她说道:“我只敢拼命的工作,用忙碌去麻醉,去欺骗自己,我告诉自己,林镜棠心里是有我的,我是被爱的。”

“你因为我和另一个女人去澳洲而生气,我很开心。至少证明你心里有我,林镜棠。”

他的咽部有一团火,是林镜棠点燃的火。

“你有想过我吗?你知道我看到你和周叙白一起回来的时候,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吗?你不知道我有害怕他会将你从我身边抢走!”裴准见林镜棠没有反抗,手游走到了她的后脑勺,“我不敢去想象我的生活没有你,我爱你爱了这么多年。”

裴准说:“我用生命和你发誓,我和她之间什么也没发生。我只想,也只愿意对你一个人忠诚。”

林镜棠的嘴唇发干,她想她是今天说了太多话了。

她有些糊涂了,她浑浑噩噩的想,难道这就是爱吗?

她和裴准很少吵架,乔伊都说他们像结婚十年以上的夫妻,两人与其说是相敬如宾,不如说客气得像同事。

林镜棠也觉得奇怪,她以前与周叙白在一起时一周能有两天安生的日子就是稀奇了。

周叙白总爱踩在她的雷点上蹦跶,偷偷在她的新笔记本上画猪头,或是英语周测时考个勉强及格的分数……都会让她怒气值爆满。

可面对裴准。

她是不高兴看到裴准与别的女孩一起去澳洲,可依照她的性子,如果真生气了,难道不应该在当时就发作,哪怕痛骂他一顿也要将他留下吗?

可是她没有这么做。

“棠棠,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我,我从来不会对你撒谎。”裴准说,“如果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去摘给你。”

林镜棠想不通:“我要天上的星星做什么……”

话还没落音,嘴唇就被带着酒气的柔软覆住。

裴准吻了很久,他的亲吻很温柔,一遍又一遍,像是在反复向林镜棠确认着什么。

两人的额头相抵,像一对在二十四桥平静的湖面缠绵相拥的黑天鹅。

裴准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钻戒,六点三克拉,正好是林镜棠的生日。

裴准抱住了林镜棠,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如果你是月亮,那我就做你的启明星。”

钻戒太闪,差点刺瞎了林镜棠的狗眼。

林镜棠不再抗拒裴准了。

街角的巷口有黑色的身影,泛着光亮的手机在黑暗中格外明显。

手机页面上是一条来自林镜棠的短信。

江凛犹豫良久,还是回复了。

“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

(2)

斯里兰卡,拉特纳普拉。

被腐蚀的原木支撑着隧道顶,沙子和水不断涌入矿坑中,形成淅沥沥的雨帘。轰隆隆的抽水机不停地工作,混着黄沙泥的水却依旧高涨,淹没几人的小腿。

领头的工人头上的安全帽在矿洞里亮起微弱的灯光,所到之处尽是铁锹和铁镐叮叮当当的工作声。

斯里兰卡的气候热得蒸人,地底下的矿洞狭小又闷热,还有指甲大的苍蝇乱飞。凌越弯着腰走过矿坑的长道,他的衣服潮湿又黏腻,紧紧包裹着他的皮肤。

凌越忍不住问领头的工人:“怎么这么多水?”

“现在是雨季。”领头的工人操着不熟练的中文,“我建议你们抓紧离开,这里有随时崩塌的危险。”

越往矿洞里去,水位便越往上升,进来时才到脚踝的水位如今已经到了膝盖,脚下的泥沙堆积,让人寸步难行。

凌越忍不住在心底骂了句周叙白,要不是此人,他现在早在国内吹着空调喝咖啡了。

而不是每天早上起床看一群矿工抢槟榔叶。

争执声在左侧方传来,领头的人快步走了过去,不合脚的黑筒雨靴掀起一串的泥水,他用当地的语言大声呵斥工人,问发生了什么。

凌越也紧跟了过去,在一群黝黑的当地矿工中,他看到了周叙白。

“你在做什么?!”凌越推搡了一把周叙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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