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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邓钰凡X陈景言 生存法则[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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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烬镇的黄昏总是特别漫长。夕阳像一团将熄未熄的炭火,悬在破败的建筑物顶端,把整条街道染成血色。邓钰凡拎着医药箱快步穿过集市,小心避开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这个法外之地,一个独行的女性就像块鲜肉,随时可能被饿狼分食。

"求求您...那是我最后的粮食了..."前方传来虚弱的哀求声。

邓钰凡停下脚步,看到一个白发老者被三个壮汉围住,其中一个正粗暴地抢夺老人怀中的布袋。周围的人纷纷低头绕行,生怕惹祸上身。

"老东西,交保护费天经地义!"为首的刀疤脸狞笑着,"还是说你想去喂丧尸?"

邓钰凡握紧医药箱的带子,咬了咬嘴唇。理智告诉她不要多管闲事,但那双布满老人斑的颤抖的手让她无法移开脚步。就在她鼓起勇气准备上前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先一步挡在了老人面前。

"三打一,挺威风啊。"男人的声音低沉平稳,像把未出鞘的刀。

邓钰凡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宽肩窄腰,穿着件沾满油污的工装外套,一头乱糟糟的黑发倔强地支棱着。他单手插兜站在那里,姿态放松得不像面对三个暴徒,倒像是来串门的邻居。

刀疤脸眯起眼睛:"陈景言?少管闲事。灰烬镇的规矩你懂。"

"规矩?"被叫做陈景言的男人轻笑一声,"我只看到三条野狗在抢老人的口粮。"

话音未落,刀疤脸已经挥拳而上!陈景言侧身避开,反手一记肘击正中对方太阳穴,动作干净利落得像演练过千百遍。但另外两人同时扑上,一个抱住了他的腰,另一个抄起路边的铁棍狠狠砸向他后背!

"小心!"邓钰凡惊呼出声。

铁棍结结实实落在陈景言背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他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差点跪地,却硬生生挺住,抓住抱住他那个人的头发猛地向后一拽!那人惨叫着松开手,被陈景言一个过肩摔砸在刀疤脸身上。

但铁棍再次袭来,这次瞄准了他的头!千钧一发之际,陈景言勉强偏头,铁棍擦着他额角划过,鲜血立刻涌出,糊住了他半边视线。

邓钰凡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冲上前,医药箱狠狠砸向持棍歹徒的后脑!那人吃痛转身,狰狞的面孔在看到邓钰凡时突然变得猥琐:"哟,医疗站的小护士也来凑热闹?"

陈景言趁机一脚踹在他膝窝,趁其跪地时补上一记手刀,终于放倒了最后一个敌人。

"快走。"他喘息着对老人说,然后转向邓钰凡,第一次正眼看她,"你也是,别待在这。"

近距离看,他的眼睛是很深的褐色,像陈年的威士忌,额角的伤口汩汩流血,顺着下颌线滴在衣领上。邓钰凡下意识地掏出纱布按住他的伤口:"你需要缝合。"

陈景言愣了一下,似乎不习惯被人触碰,但没躲开。就在这时,地上的人开始呻吟着要爬起来。

"走。"陈景言抓住邓钰凡的手腕,拽着她钻进一条小巷。

七拐八绕后,他们停在一间铁皮屋前。陈景言掏出钥匙开门时,手抖得差点掉在地上。进屋后,他直接瘫坐在墙角,脸色白得像纸。

"失血过多。"邓钰凡专业地评估着,打开医药箱,"躺平,我需要检查你的伤势。"

陈景言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咳嗽打断,嘴角溢出血丝。邓钰凡心头一紧——可能有内伤。她不由分说解开他的外套,倒吸一口冷气——精瘦的上身布满新旧伤痕,最新的是后背大片淤紫,已经开始肿胀。

"肋骨可能断了。"她轻触伤处,陈景言肌肉紧绷但没出声,"需要固定。额头伤口五厘米,要缝合。还有..."

她突然发现他右臂不自然地垂着:"脱臼了?!你怎么还能动?!"

"习惯...了。"陈景言扯出个难看的笑容,"自己...接回去就行。"

邓钰凡瞪大眼睛:"绝对不行!"

接下来的半小时,她全神贯注地处理伤口:清洗、缝合、固定肋骨,最后在陈景言咬着毛巾的闷哼中把脱臼的胳膊复位。整个过程中,这个男人除了必要的指示外一言不发,汗水浸透了衣衫也没喊过一声疼。

"好了。"邓钰凡包扎完最后一处伤口,长舒一口气,"三天内不要剧烈活动,伤口别沾水,明天我来换药。"

陈景言终于开口:"为什么帮我?"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深深的困惑,仿佛帮助他人是什么难以理解的行为。

邓钰凡收拾着医药箱:"我是护士,救人是本能。"

"在灰烬镇,本能会害死你。"陈景言直视她的眼睛,"今天那些人会报复。"

"那就让他们来。"邓钰凡迎上他的目光,"总得有人坚持做对的事。"

陈景言定定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最终他只是点点头:"谢谢。但明天别来了,我自己能处理。"

邓钰凡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留下几片止痛药就离开了。走出很远,她还能感觉到那双深褐色眼睛的注视,像两团沉默的火焰。

第二天傍晚,邓钰凡还是去了。陈景言开门时明显怔了一下,额头上的缝合线已经拆了——他自己拆的。

"你疯了吗?!"邓钰凡气呼呼地检查伤口,"才24小时就拆线?"

"愈合了。"陈景言简短地说,却乖乖坐下让她重新处理。

邓钰凡发现他说的是实话——伤口愈合速度快得惊人,几乎已经结痂。她好奇地打量这个神秘的男人:"你是异能者?"

"不是。"陈景言递给她一杯热水,"只是...体质特殊。"

这成了他们之间奇特的开始。接下来的一周,邓钰凡每天准时出现,陈景言也从最初的抗拒到渐渐习惯。她发现这个看似冷漠的男人其实心思细腻——屋里总备着热水,脏衣服会提前收好,甚至为她准备了一个专用茶杯。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某天换药时邓钰凡问。

陈景言沉默了一会儿:"机械工程师。在'新纪元'前,我设计义肢。"

邓钰凡惊讶地看着他满墙的工具和零件,以及角落里几个半成品机械臂:"这些是..."

"给截肢者用的。"陈景言轻声说,"灰烬镇有很多被丧尸咬伤后自行截肢的人。"

邓钰凡心头一热——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居然有人默默做着这种事。

"我是市立医院的护士。"她主动分享,"末日爆发时,我和同事坚守到最后...只有我活下来了。"

陈景言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但那天临走时,他塞给她一个小巧的金属哨子:"有危险就吹响。我听得见。"

邓钰凡没想到这个哨子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三天后的深夜,她在医疗站值班时,刀疤脸带着一群人闯了进来。

"小护士,咱们的账该算算了。"刀疤脸狞笑着逼近。

邓钰凡后退到墙角,悄悄握住了口袋里的哨子。就在刀疤脸伸手要抓她时,刺耳的哨声划破夜空!

几乎同时,玻璃窗轰然破碎!陈景言如鬼魅般跃入,手中扳手精准地砸在刀疤脸手腕上,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我说过他们会报复。"他挡在邓钰凡面前,声音冷得像冰,"也说过别多管闲事。"

"她先惹我们的!"刀疤脸捂着手腕嚎叫。

陈景言没再废话,如猛虎般冲入人群。邓钰凡惊恐地看着他以一敌五,动作狠辣精准,每一击都直击要害。但对方人多势众,一根铁棍重重砸在陈景言后脑,他踉跄着单膝跪地,鲜血顺着发梢滴落。

"陈景言!"邓钰凡尖叫着抓起手术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警哨声——灰烬镇的巡逻队来了。刀疤脸咒骂一声,带人翻窗逃走。邓钰凡立刻扑到陈景言身边,他的瞳孔已经有些涣散。

"坚持住..."她颤抖着手检查伤势,后脑一道狰狞的伤口,可能伴有脑震荡。

陈景言却挣扎着站起来:"不能...留在这...巡逻队和他们...是一伙的..."

他强撑着带邓钰凡从后门离开,没走多远就倒在了暗巷里。邓钰凡咬牙拖着他,一步一步挪回铁皮屋。那一晚,她寸步不离地守着高烧的陈景言,用尽所有医学知识防止他陷入昏迷。

天蒙蒙亮时,陈景言的烧退了。他虚弱地睁开眼,看到邓钰凡趴在床边睡着,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她疲惫的脸上投下细碎的金色光斑。

陈景言轻轻碰了碰她的手指,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触碰她。

这次事件后,两人的关系微妙地改变了。陈景言开始经常出现在医疗站,名义上是"还人情",实际上成了邓钰凡的保镖。他总是一言不发地坐在角落,修理医疗器械或打磨零件,但每当有危险人物进来,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就会立刻锁定目标。

邓钰凡则继续着她"不切实际"的善行——救治敌对帮派的伤员,收留无家可归的孩子,甚至为垂死的丧尸感染者提供临终关怀。陈景言每次都会皱眉,却不再反对,只是默默加强警戒。

"你为什么总帮那些不值得帮的人?"一个雨夜,陈景言终于忍不住问。

邓钰凡正在整理药柜,闻言停下动作:"如果只帮'值得'的人,那和外面那些弱肉强食的家伙有什么区别?"

"但资源有限。"陈景言固执地说,"在末日,圣母心会害死你。"

"我知道。"邓钰凡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但我爸爸说过,越是黑暗的时候,越要记得自己是谁。我是护士,陈景言,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

雨声填满了沉默。陈景言长久地注视着她,突然起身离开,重重关上了门。邓钰凡以为他生气了,却没想到半小时后他带着热汤回来,还别扭地塞给她一件新缝制的防刺背心。

"穿上。"他生硬地说,"至少别那么容易死。"

邓钰凡鼻子一酸,突然理解了——这个男人的愤怒不是针对她,而是对这个世界无力感的宣泄。他害怕失去她。

那天之后,陈景言开始悄悄记录邓钰凡救治过的每一个人。他在一个小本子上详细记录姓名、伤情和用药,甚至跟踪观察他们的康复情况。当邓钰凡偶然发现这个本子时,眼泪夺眶而出——每一页都写满了冷漠机械师不擅表达的关心。

深秋的一个傍晚,医疗站突然起火!邓钰凡正在里间整理药品,等发现时火势已经蔓延。浓烟中,她跌跌撞撞地寻找出口,却被倒塌的货架压住了腿。

"邓钰凡!"熟悉的声音穿透火墙。

陈景言浑身是火地冲了进来!他徒手掀开货架,一把抱起邓钰凡。就在他们即将冲出火场时,一根燃烧的房梁轰然砸下!陈景言用身体护住邓钰凡,硬生生扛下了这一击。

"陈景言!"邓钰凡尖叫着拖着他爬出火海。

外面的空地上,陈景言仰面躺着,呼吸微弱。邓钰凡哭着检查伤势——三度烧伤,多处骨折,内脏可能受损。这是她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个强悍的男人如此脆弱。

"坚持住...求你了..."她手忙脚乱地止血包扎。

陈景言突然抓住她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听我说...如果是...那些混蛋放的火...你立刻...去找李志浩..."

"什么李志浩?你在说什么?"邓钰凡泪如雨下。

"晨曦基地...的医生...他来过灰烬镇...找药材..."陈景言断断续续地说,"我观察他...很久...是好人...他会...保护你..."

"我不要别人保护!"邓钰凡崩溃地喊道,"我只要你活着!陈景言,你答应过要看着我别做傻事的!你不能食言!"

陈景言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温柔。他艰难地抬手,擦去邓钰凡脸上的泪水:"如果我死了...你在这末日...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是吗?"

这正是邓钰凡想说的话。她俯身抱住他,在火光中第一次吻了这个固执的男人:"是的...所以求你别死..."

也许是上天垂怜,也许是陈景言惊人的生命力,他奇迹般地挺过了那个夜晚。当李志浩闻讯赶来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幕——满身伤痕的邓钰凡守在昏迷的陈景言身边,手里紧握着那个记录着所有患者的小本子,眼神坚定得像守护领地的母狮。

"让我看看他。"李志浩蹲下身,掌心泛起柔和的绿光。

治愈异能的作用下,陈景言的伤势稳定下来。三天后,他睁开了眼睛,第一句话是:"邓钰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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