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旭旺第一次见到柳如烟，是在初中开学的第一天。
那天阳光很好，他因为打架被罚站在走廊，百无聊赖地数着瓷砖上的裂缝。忽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淡淡的茉莉香气。他抬头，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从校长室走出来，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间，皮肤白得像雪，下巴微微抬起，像个骄傲的小天鹅。
"看什么看？"女生察觉到他的目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伍旭旺咧嘴一笑："看你好看呗。"
女生皱了皱眉，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伍旭旺一个人傻笑着回味那个嫌弃的眼神。后来他才知道，那是柳家的大小姐柳如烟，钢琴比赛冠军，全校男生的梦中情人。
而他，只是个爱打架的"坏小子"。
十年后，末日降临，昔日的阶级差距在生死面前变得微不足道。当伍旭旺在废墟中找到瑟瑟发抖的柳如烟时，她那条价值连城的白裙子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但在他眼里，她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小天鹅。
"哟，柳大小姐也有今天啊？"他痞笑着伸出手，故意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她脸上的灰。
柳如烟拍开他的手："不用你管。"
"不管就不管。"伍旭旺耸耸肩，转身就走，却在拐角处停下脚步，偷偷回头看她——柳如烟抱着膝盖坐在废墟中，肩膀微微发抖，像只被雨淋湿的蝴蝶。
他叹了口气，走回去一把拉起她："行了，跟我走吧。好歹同学一场，总不能看着你喂丧尸。"
柳如烟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上了他的脚步。她不知道的是，走在前面的伍旭旺嘴角勾起了一个得逞的弧度。
就这样，伍旭旺把柳如烟带回了临时避难所。那是城郊的一个废弃仓库，聚集了十几个幸存者。柳如烟的出现引起了一阵骚动——即使在末日，她的美貌依然耀眼。
"旺哥，这你女朋友？"一个黄毛小子挤眉弄眼地问。
"放屁！"伍旭旺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这是...这是我远房表妹！"
柳如烟挑了挑眉，但没拆穿他的谎话。那天晚上，她蜷缩在角落的纸板上，听着不远处伍旭旺跟其他人吹牛的声音，莫名感到一丝安心。
第二天清晨，尖叫声惊醒了所有人。三只丧尸不知怎么突破了外围防线，正扑向最近的幸存者！伍旭旺一个箭步冲上去，抄起铁棍砸向丧尸的脑袋，却被另一只从侧面扑倒！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水柱突然从后方射来，精准地击中丧尸的眼睛！伍旭旺趁机翻身而起，回头一看——柳如烟双手前伸，指尖萦绕着淡蓝色的光芒，周围空气中的水分正迅速向她掌心汇聚！
"水系异能？！"伍旭旺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
"闭嘴！小心左边！"柳如烟厉声喝道，又是一道水箭射出。
伍旭旺反应极快，几乎是本能地打了个响指，一簇火苗从他指尖窜出，瞬间将水箭蒸发成高温蒸汽，直接烫穿了丧尸的脑袋！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很快解决了危机。当最后一只丧尸倒下时，仓库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对"表兄妹"。
"哇哦..."黄毛小子第一个打破沉默，"旺哥，你跟你表妹...挺配啊？"
伍旭旺一巴掌糊在他脸上："滚！"
他没看到身后柳如烟微微泛红的脸颊。
那次事件后，柳如烟的地位直线上升。在末日，异能者就是最宝贵的资源。她不再是被保护的"表妹"，而是和伍旭旺一起成为避难所的守护者。他们发现，两人的异能配合起来效果惊人——柳如烟的水可以增强伍旭旺的火焰，而伍旭旺的热量又能将柳如烟的水变成致命蒸汽。
"这叫水火交融～"伍旭旺得意地向其他人炫耀，顺手搭上柳如烟的肩膀，"怎么样，我表妹厉害吧？"
柳如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肩膀一抖甩开他的手："谁是你表妹。"
但她没有否认"水火交融"的说法。
日子一天天过去，避难所的人越来越多，最终发展成了一个小型基地。伍旭旺和柳如烟成了公认的黄金搭档，每次出任务都形影不离。伍旭旺依然满嘴跑火车，动不动就"我表妹如何如何"，柳如烟则永远用嫌弃的眼神回应，却从未真正制止过他。
基地里的人都知道，伍旭旺喜欢柳如烟。只有柳如烟自己假装不知道。
"如烟，尝尝这个！"一天傍晚，伍旭旺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纸包，"老刘头偷偷藏的巧克力，我拿两包烟跟他换的！"
柳如烟看着那块已经有些融化的巧克力，又看看伍旭旺期待的眼神，轻轻摇头："你吃吧。"
"别啊，专门给你留的！"伍旭旺不由分说地掰下一小块，直接递到她嘴边，"张嘴，啊——"
柳如烟无奈，只得微微张口。就在巧克力即将触到她唇瓣的瞬间，伍旭旺突然收回手，把那块巧克力丢进了自己嘴里。
"骗你的！哈哈哈..."他笑得前仰后合，"柳大小姐也有上当的时候！"
柳如烟眯起眼睛，下一秒，一道水柱直接喷在伍旭旺脸上！
"卧槽！凉凉凉！"伍旭旺跳起来，却依然笑得没心没肺，"生气了？来来来，剩下的都给你！"
他把剩下的巧克力塞进柳如烟手里，转身就跑，边跑边喊："记得给我留一半啊！"
柳如烟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手心黏糊糊的巧克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小心地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像是末日里的一小片天堂。
这一幕恰巧被路过的李志浩看到。他吹了声口哨："哟，柳姐，脸红了？"
柳如烟立刻恢复冷脸："闭嘴。"
"旺哥人不错啊，"李志浩不怕死地继续，"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其实特别靠谱。上次我受伤，他把自己省下来的抗生素都给我了..."
柳如烟没说话，但耳朵尖悄悄红了。
一个月后，基地遭遇了建成以来最严重的丧尸潮。数百只丧尸不知被什么吸引，疯狂地冲击围墙。伍旭旺和柳如烟被分在东侧防守，那里是最薄弱的位置。
"坚持住！援军马上就到！"伍旭旺大喊着，一连串火球从他掌心飞出，将爬上围墙的丧尸点燃。
柳如烟则操控着高压水刃，精准地切割丧尸的关节。两人的配合已经炉火纯青，水火交织处，丧尸成片倒下。
然而数量实在太多了。就在柳如烟转身取水的瞬间，一只变异丧尸突然从侧面扑来！伍旭旺想都没想，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
"嗤啦"一声，丧尸的利爪深深刺入伍旭旺的肩膀！
"伍旭旺！"柳如烟尖叫一声，一道高压水刃直接将丧尸的头颅斩下！
伍旭旺踉跄着后退几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柳如烟扶住他，惊恐地发现伤口处已经开始发黑——变异丧尸的爪子有毒！
"没事..."伍旭旺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小伤...你没事就好..."
说完这句话，他直接晕了过去。
柳如烟咬紧牙关，一边指挥其他人继续防守，一边将伍旭旺拖到相对安全的角落。她撕开他的衣服，伤口已经乌黑一片，毒素正在迅速蔓延。
"坚持住...你这个白痴..."她颤抖着手取出随身携带的解毒剂，全部注射进伍旭旺的伤口，然后用清水一遍遍冲洗。
外面的战斗仍在继续，但柳如烟的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个昏迷的男人。她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痞笑着问她"看什么看"；想起他把她带回避难所时，偷偷回头看的眼神；想起他每次叫她"表妹"时，眼中藏不住的温柔...
"你不能死...听到没有..."她的眼泪滴在伍旭旺脸上，"你这个混蛋...我还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柳如烟自己也不清楚。她只知道，如果没有伍旭旺，这个世界对她而言将毫无意义。
援军终于赶到，击退了丧尸潮。但伍旭旺的情况却越来越糟，高烧不退，开始说明话。基地的医生束手无策——解毒剂只能延缓毒素蔓延，要彻底清除需要专门的抗毒血清，而这种血清只在大型基地才有。
"我去晨曦基地求援。"柳如烟当机立断，"他们那里有完善的医疗设施。"
"太危险了！"李志浩反对，"路上全是丧尸！"
柳如烟已经收拾好了行装："那就杀过去。"
就在她准备出发时，伍旭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什么。柳如烟赶紧凑过去听——
"如烟...别怕...我在..."
简单的几个字，让柳如烟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握住伍旭旺滚烫的手，轻声道："我不怕。但你得活着，听到吗？你还没...还没正式向我表白呢..."
这句话像是触发了什么奇迹。伍旭旺的眉头微微舒展，呼吸也平稳了一些。
三天后，晨曦基地的医疗队终于赶到，带来了抗毒血清。注射后，伍旭旺的高烧渐渐退了，但依然昏迷不醒。柳如烟寸步不离地守在他床边，用湿润的棉签滋润他干裂的嘴唇，用异能制造冰毛巾为他降温。
"你知道吗，"她轻声对昏迷的伍旭旺说，"初中时所有人都怕你，但我不怕。我觉得你打架的样子特别帅...尤其是那次你为了保护被欺负的低年级学生，一个人打了三个高年级的..."
"还有毕业典礼那天，你穿西装的样子好看极了，虽然领带打得歪歪扭扭的..."
"末日来临后，我其实很害怕。但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会没事...因为你从来不会让在乎的人受伤..."
一滴眼泪落在伍旭旺脸上。柳如烟正要擦去，突然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眼睛——伍旭旺醒了，正含笑看着她。
"继续说啊，"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熟悉的痞气，"我爱听。"
柳如烟猛地站起身，却被伍旭旺一把拉住手腕。
"柳如烟，"他难得地叫了她的全名，眼神认真得不像话，"如果我能好起来...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不是表妹那种。"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甩开他的手："等你好了再说。"
伍旭旺失望地垮下脸，却在下一秒瞪大了眼睛——柳如烟俯身，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
"这是预付款。"她红着脸说，"尾款等你痊愈了再付。"
伍旭旺笑得像个得到全世界的孩子。
康复的过程漫长而痛苦，但伍旭旺从未抱怨过一次。每当疼痛难忍时，他就看着床边柳如烟的身影，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值得。而柳如烟也放下了大小姐的架子，亲自照顾他的起居，甚至学会了煲汤——虽然第一次尝试就把厨房烧了，幸好伍旭旺的火系异能及时控制了火势。
"看来我们真是天生一对，"他调侃道，"你放火，我灭火。"
柳如烟把一勺汤强行塞进他嘴里："闭嘴喝汤。"
两个月后，伍旭旺终于痊愈。出院的当天，他神秘兮兮地把柳如烟拉到基地的屋顶——那里被他布置成了一个小小的观星台，摆着两张破旧却干净的躺椅。
"欢迎来到伍旭旺天文馆，"他夸张地鞠躬，"今晚的节目是——水火之恋！"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数十个小火球腾空而起，悬浮在夜空中，像星星一样闪烁。柳如烟莞尔，手指轻挥，细密的水雾弥漫开来，在"星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两人并肩躺在躺椅上，看着这片人造的星空与彩虹。伍旭旺偷偷握住柳如烟的手，这次她没有甩开。
"你知道吗，"他轻声说，"初中时我每次打架，其实都是故意的。因为只有被罚站的时候，才能看到你从校长室那边经过..."
柳如烟惊讶地转头看他："你...你那时候就..."
"嗯。"伍旭旺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但你太优秀了，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柳如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傻瓜。我每次去校长室，也是故意的。因为知道会遇到你。"
伍旭旺瞪大了眼睛："什么？！"
"我爸爸是校董，我随便编个理由就能去校长室。"柳如烟狡黠地眨眨眼，"而且...你打架的样子真的很帅。"
伍旭旺呆住了，随即大笑起来，一把将柳如烟搂进怀里："所以我们互相暗恋了十年？这也太蠢了吧！"
"是你太笨了。"柳如烟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