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们看见了吗?”
谢胜不可思议:“他什么时候过来的?瞬间移动??!”
察觉到人影动了,遂白立刻向后躲了下,身子完全贴在车身,从腰后拿出手枪。
棠憎目光牢牢锁住对面,紧盯对方下一步动作,手上塞进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低头看去,竟是把折叠刀。
封仄朝他扬起嘴角,晃了晃手里另外一把模样相同的折叠刀。
人影速度极快,几乎没有看到他移动,反射出的寒光刺眼的一瞬,蒙面三人中的一人身子僵了两秒,紧接着扑通倒地。
谢胜瞪大眸子,手下意识抄进口袋。
后面的蒙面人双手迅速摆弄什么,就在人影再次移动前夕,他不知怎么解开了手环,一把扯下头套,看清面前的场景后惊叫一声,吓得瘫软在地。
扑通——
有尸体倒在他面前。
人影转身即逝,几乎瞬间移到他面前。
“救命啊!!!”他目呲欲裂,眼中的红桃印记突然急速旋转,双眼化作漩涡,人影停在面前咫尺,掌刀离他咽喉不过毫米。
眩晕只维系几秒,人影身形一晃,很快清醒过来,举掌重劈,红桃瞳孔急速扩张,眼睁睁看着手刀在眼前放大。
肩膀被擒住,紧接着向后一拖。
眼前地面塌陷,时间几乎在这一刻停滞。
红桃喉结艰难滚动,连呼吸都忘记,怔怔地看着又一次从死亡线上拉回的自己。
身后响起两道枪声,人影突然原地消失,子弹穿透空气,击中不远处的墙面。
红桃僵硬的转动脑袋,身后那人看起来极其年轻,零散的碎发垂在前额,薄薄的单眼皮半阖,眸子清亮透彻。
“阿憎!”
后面有人叫了声,紧跟着有三人出来。
“太危险了,你怎么能自己跑出来。”遂白上下打量,“没受伤吧?”
棠憎摇摇头,直起身扫视四周:“那个人又不见了。”
谢胜将子弹重新上膛:“到底是什么东西?没听说哪个花色的异能是速度啊。”
在几人看不见的角落,一道视线紧紧盯着他们,轻微错拍的呼吸声几不可闻,在他们未注意到的地方,视线缓缓靠近。
“不会是跑了吧?”谢胜左右看看,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看来还挺聪明,知道他一个人对付不了咱们这么多人,跑的远远的。”
遂白看向棠憎,后者移过来目光,对上视线后几不可察的瞟了眼几人中间还在瑟瑟发抖的红桃。
遂白轻轻点头,脚步往前移了移,将红桃挡在身后。
封仄目光扫向某处,突然道:“我觉得谢少说的有道理。”
“是吧!”谢胜插腰哈哈大笑起来。
“谢少的枪看起来很贵啊。”
虽然不明白封仄怎么突然把话题跳跃到枪上面,谢胜还是下意识道:“那当然,这可是我爸专门给我定做的,就连黑桃都抵不住我这一发子弹!”
“这么厉害?!不亏是谢少,能不能给我瞧瞧。”
“当然。”
谢胜毫不犹豫的把枪交给封仄,后者接过还真认真的研究起来,手枪通身为黑,枪身小巧,便于携带和隐藏,枪口在夜光下折射出森森寒意。
“怎么样,我这枪不赖吧——”
嘭!
所有人都没料到封仄会突然开枪,谢胜距离他最近受到的波及最大,他吓得肩膀一缩,耳朵一阵短暂鸣叫。
封仄似乎只是随意试手,漫不经心的吹了下冒烟的枪口,把枪还给谢胜:“谢谢。”
后者愣了几秒才一把夺回,正要说话,脚不小心踢到什么软物,下意识低头,紧接着大喊一声“握草!”跳脚后退。
几人定睛去看,竟是刚才会瞬移的人影。
他仰面趴在地上,后背有个血洞还在往外汩汩冒血,不知死活。
几人同时把目光移向旁边无所事事抬头望天的人。
封仄打了个哈欠,像是才意识到他们的视线。
“怎么了?”
目光下移,触及到地上多出来的人影,他吓得头发一抖,掩耳不及盗铃之势的窜到棠憎身后,两只手扒住他肩膀,小心翼翼往外看。
“那是什么?好可怕!”
“……”
巧合,一定是巧合。
遂白走到一边打电话让人来处理现场,谢胜惊奇的把玩自己的袖珍枪,这还是他爸送给他后第一次拿出来用,真没想到威力这么大,感觉比他上次在花色游戏里用的那把还厉害。
决定了,下次进去就带这把。
他心满意足把枪收进口袋,正要继续看管红桃,转身却见身后空无一人,抬眼一扫,望见百米外鬼鬼祟祟的身影。
“站住!”
听见大喊,红桃身形一顿,转而立刻朝前狂奔。
谢胜拔腿便追:“站住!不许跑!我开抢了!!!”
熟料他越喊,红桃跑的越快,一个闪身躲进小巷就没了踪影。
谢胜挠了挠头,回到原地看到安静望着他的三人,嘿嘿一笑:“反正凶手也抓住了,他也没什么用了不是。”
棠憎问:“可他不是监察局的死刑犯吗?”
“人跑了没关系吗?”
糟糕,怎么把这一茬忘了!
谢胜一顿,绞尽脑汁怎么把谎圆回去,遂白适时接话道:“没事,我在他身上安装有定位器,他跑不远。”
看棠憎总算没疑心,谢胜这才长舒一口气,却听另一道声音又说:“可我怎么好像看到,他是个红桃?”
封仄笑得无辜:“监察局现在好厉害,连花色都可以判处。”
谢胜:“……”
遂白:“…………”
红桃跌跌撞撞穿过旧巷,手腕上还有手铐勒出来的红痕,确定那几个人不会再追上,他才停下来喘气,气急踢向脚边的破篮子。
“操!”
谁知道那几个家伙从哪冒出来的,他正常回家的路上突然被人从后捂住口鼻,再醒来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难道是仇家?
可他做事向来不拖泥带水,深知斩草除根的重要性,一般直接就是灭门。
想不出原因,他又骂了句,把手边的东西一窝蜂砸向墙。
现在手机没了,手环也没了,他怎么联系小弟。
气头上的他并没有意识到周遭时空出现一丝扭曲,紧接着一只突然伸出的手拎住他衣领,将他整个人拖进漩涡。
“啊——”
窗户在这时猛地打开,穿着睡衣的男人紧紧攥住扫把,小心翼翼探出头。
外面空无一人。
低头一看,墙边的花盆散落一地,洗好晾晒的衣服也都丢在地上,白静的衬衣染上泥土。
“怎、怎么了?是谁?”妻子战战兢兢地握着棒球棍问。
“没事。”男人重新关上窗户,“风刮的。”
“啊啊啊——”
红桃尖叫持续,下一刻嘴里伸进来什么,冰凉锋利的触感让他喉咙一紧,声音悉数咽回。
这是一处不知名的光幕中,他眼珠子一转,注意到右手边似乎还有一个隔了两道水波纹的空间,里面黑影绰约,不时有人消失在两侧光幕。
这、这是什么地方。
像是能听到他心声,站在面前的男人缓缓开口,语气透着近乎虔诚的自豪:“这里,是能满足愿望的,神的降生地。”
说罢,他随意摆手,横亘在口中的利剑抽出,红桃咽下口水,惊恐的扫了眼旁边手持长剑的男人。
他穿着盔甲,面无表情,身形高大,像一尊没有感情的武士,手里半人高的长剑散发着骇人的阴冷。
“艾郃,不要吓到我们的同伴。”
面前的男人祷告完毕,主动上前拉起红桃,触及到他瞳孔,红桃身体一颤,立刻把头深深埋下去。
“好孩子,你受苦了。”
男人拍了拍红桃的肩膀,再触及到他脸上的伤口后,眸子徒然加深。
“告诉我,是谁伤害了你,是谁,胆敢对我们伟大的新人类下手!”
-
周末的早晨难得晴天,小鸟叽叽喳喳在窗外啄食,阳光透过单薄的窗帘,将屋子照亮。
一道刺耳的哭叫打破安静,棠憎瞬间睁开眼。
灾难日又开始了。
他将窗帘拉开,外面还算安静,街道上空无一人,刚才那阵哭声似乎只是幻觉。
在床上安静的坐了几分钟,棠憎才渐渐回身,起身走近浴室。
洗过澡出来,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个不停,还未等棠憎拿起,就因为长时间未接自动挂断,屏幕上弹出几通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同一个人。
这家伙前几天去外市参加竞赛,要明天才回来,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给他打电话?
棠憎右手拿毛巾随意擦拭头发,左手拿起手机,刚准备解锁,电话再次弹出。
“喂。”
“同桌!你没事吧!”略显夸张的声调从听筒传来,棠憎轻轻蹙眉,将手机拿远了些。
“我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你都不接,吓得我都要去找你了。”
“今天灾难日,不宜出门。”
“我知道啊。”顿了顿,对面又道:“可是我最亲爱的同桌只有一个,只要你需要,别说什么灾难日安全日,就是半夜十二点你遇到危险,我也绝对会去见你!”
封仄一通感言肺腑发表完,不见对面有回应,轻轻勾唇:“怎么样,是不是被我感动到了。”
“嗯。”
棠憎一本正经的点头,算了算手里积分,再看手机上的催账信息,道:“那你能借我五百万吗?”
这次轮到对面沉默。
几秒后。
封仄眯起眼:“不行哦。”
“你都愿意半夜十二点出门见我,不愿意借我一点积分?”
“……这个我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