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同定制家具的朋友简单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便收拾收拾就往郑楠月的小卖部赶去。
先前余温饥饿郑楠月商量好了,要到郑楠月的小卖部里体验几天当售货员的生活。
余温到时余念被郑楠月催去买早餐。
郑楠月见到余温忙上前问候,“余温姐,你早饭吃了吗?”
余温摇摇头。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来的太匆忙,没顾得上吃。
“还没有。”
郑楠月笑道:“那正好,我让余念去买了,买回来咱们一起吃点。”
余温抿起唇,微微点头。
余温坐在门口收款的位置,望着门外形形色色的人,不知为何,总觉着见到余念后,会不安。
余念拎着一袋油条和豆浆走进小卖部。
余温将他望着。
余念看见余温在,目光微微顿了一瞬,倏而迅速又挪开,落在郑楠月身上。
“早餐我买回来了。”
余念看见一团空气。
余温也不意外,早在来的前一天晚上就做足了心里建设。
被弟弟无视不生气。
见到弟弟不对说话。
被弟弟损……
这可不行忍了。
余温今天能来,已经够给余念面子的了。
郑楠月见气氛有些怪异,便走到余温跟前招呼她过去吃早餐。
余温没拒绝,心安理得地走到余念对面,倒了一碗豆浆,拿了一根油条,沾着豆浆喝。
余念瞧了余温一眼,继续默默吃着。
郑楠月笑着走过来,“干嘛都不说话啊?”
“余念,余温姐来了怎么也不知道叫人?”郑楠月戳了下余念的胳膊。
余温又抬眼看了余温一眼,很随意的说了一句,“姐。”
余温:“嗯。”
郑楠月:不是说好的,要来求和的嘛?都不说话,怎的,是给我找活干的??
吃完早餐,余念去收拾,余温回到门口收款的位置坐着休息。
这个位置原本是余念的。
余念收拾完吃剩的食物刚想到门口坐下来等待顾客的到来,瞧见余温在哪,就打死也不想往那边走。
郑楠月见到这姐弟俩中间隔着一条银河系的模样,不停的在心里暗示自己:他们是来求和的,不是祸害我生意的。
她瞧着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便拉着余念到卫生间附近小声说道:“余温姐今天来不用我说你都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怎滴,你们姐弟俩这辈子老死不相往来了?”
余念语气蛮横,“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差点没喊出声来。
郑楠月头疼。
“那这样,你最起码也得和余温姐说上几句吧,总这样一直僵着,生意也不好啊。”
余念不情愿。
这时有一个年轻的女生走了进来。
“老板请问一下黑笔在什么位置?”女生真诚地对余温说道。
余温当场愣住。
她刚来,不知道啊。
郑楠月听见女生的声音,推了下余念。
余念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我带您过去。”
女生礼貌地微笑,跟着余念走了。
余温坐在原地,看了好半晌。
她发觉,这样的生活也未尝不好,每天都能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人。
但这也不是余念跟自己发脾气的理由。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话给说开了!
余温愣神之际,刚才问黑笔的那个女生已经买完东西到余温这边来结账。
余温以求助的目光看向郑楠月。
郑楠月叹一口气……
经过这一位顾客,余温也逐渐意识到自己不适合这个位置,便起身离开了,在小卖部里四处闲逛,跟一位顾客似的,东翻一下西翻一下。
东西翻乱了,余念只能皱着眉头在余温后头收拾。
余温当然瞧见了,所以越发的不可收拾。
终于,余念无可再忍。
“你能不能够了!”
余温停下脚步。
“你今天来,到底是为了做什么?”余念质问余温。
“我来做什么,你心里清楚。”
昨天晚上余温跟郑楠月唠了很多。
郑楠月说,开庭的那天,她回到家余念就忙迎上来一顿问,都是关于余温的。
虽然表面上不愿意联系,但心还是在一起的。
余念抿着唇,转身离开了。
往往放出狠话后,是再难和解的。
余温也不着急,家具还在定制,她有都是时间陪余念折腾。
只是这姐弟俩的恩怨,苦了郑楠月。
过后不久,有一个大人领着一个小孩到店里。
小孩子轻车熟路的找到玩具区,在哪一看就是好半天,想要这个也想要那个。
余温看这小男孩斟酌的模样,隐约猜到这小孩在来的时候,一定是跟这个大人谈判好了。
说只能买一件玩具。
余温看着这一幕,不仅红了眼眶。
余念“同甘共苦”。
那是许多年前的冬日,余父领着余温和余念到商场去,那时他们还是孩子,见到卖玩具的摊位就要停下好半天。
余父也很偏心的将爱灌溉给了余温。
余温能拿两件玩具,有时能拿三件。
余念按理来说是能拿一件的,但有时却被余父制止,称姐姐也买了玩具,到时候回家玩姐姐的。
最终小孩选了一辆红色的小汽车,大人领着小孩结账离开后,余念冷不丁嘟囔一句,“凭什么都是你的。”
余温从玩具堆里挑了一个带有蝴蝶结发卡的娃娃丢给余念,“呐,这个送你。”
余念没接,任由娃娃砸在自己身上,“我不需要!”一字一顿,铿锵有力,满腔怨气。
余温不以为然,捡起娃娃走到郑楠月的位置,“结账。”
郑楠月:……
想翻白眼。
就这样过去一上午的时间,余念出去买饭,余温并没有告诉余念自己要吃什么,本以为余念不会带着余温的份,谁知他还真拎了三份盒饭回来。
三人聚在吃饭的位置,余念开始分饭。
“这是楠月的,没有蒜。”
“这是我的。”
“这是你的。”
余温打开饭盒,全是带葱花的菜。
“你是有多想我不在这待。”余温瞧一眼余念的盒饭,丁点葱花都没有。
余念不理会。
余温自作主张,给两人的盒饭掉了个个。
余念:窝火。
“那是我的!”
“你的就是我的。”余温理直气壮。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过来的。
余念气不过,“我看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诚心找茬!”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余温回怼。
郑楠月:饶了我吧。
下午。
来的顾客越来越少,余温又回到门口收款的位置坐下来休息。
刚坐下没多久有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进来就直奔着余念走去。
“说吧,这事还要拖到什么时候?”男子语气狠厉。
余温在远处望着,不知发生了什么。
郑楠月从卫生间出来,余温招呼她过来,问道:“这是怎么了?”
郑楠月看去一眼,脸色黑了一个度,“来找茬的。”
“找什么茬?”
“前段时间余念骑车出门给人碰了。”
余温震惊,“什么时候的事?”
“就开庭前段时间,但是那时候就已经赔钱了啊,怎么又来了。”
余温担心会出状况,走到两人身旁细细听着。
“钱不是已经赔给你了吗。”余念低声说道。
“那点钱哪够啊?你看,我胳膊上的伤现在还没好利索呢,你看着办吧。反正这钱你要是不给,我就在这闹,还想做生意?”
余念垂着头,微微握起拳头。
现今已然进入夏季,天气越发炎热起来,那来小卖部挑事的男人穿着短袖,胳膊上的伤一眼就能看见。
余温将那已经结痂的伤口仔细瞧着,又在网上搜了搜结痂的伤口大致的模样,两者对比,相差十万八千里。
余温装作一副很客气的模样,拍了拍男人胳膊上结痂的伤口,那伤口上的结痂竟脱落了下来。
男人愣住。
余念也愣住。
“刚才才听说我弟弟骑车撞了你,在这我跟你先道个歉。但你要是拿这样一个已经……”余温将那好了的伤口瞧着,“好了的伤口来着再要钱,这可说不过去了吧。”
“你……”男人刚要说话。
余温不留余地,“这钱今天我要是给你了,转头我在告你讹诈,你说……”
男人不镇定了,“行,这次我就先饶了你!”转身离去。
恢复平静,郑楠月关了门,余温坐在吃饭的地方看着余念狼狈的余念,质问:“说吧,怎么整得?”
余念终是不忍来了,将这段时间都委屈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还不都是因为你,那几天担心的我没日没夜的睡不着觉,魂都块丢了!你不跟我说话,我又不好意思跟你说话,这才一不小心骑车给人撞了。”
余温听着,眼眶湿润。
“什么车啊?”
“自行车!”
“赔多少钱?”
“两千。”
“擦伤两千?”
“嗯……”
余温:有弟弟不打,更待何时?!
晚上,余温算算时间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她站在门口看着余念和郑楠月,“你们俩的事我也掺和不了,反正未来是你们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就好。”
“余念,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多问你的生活,将来要怎么过你自己看着办,只是别等到哪天让我瞧见你混的还不如现在,我一定得好好笑话笑话你。”
“行了,我要说的也就这么多,就先走了。”
见余温要走,这句对不起余念才终于说了出来,说的干脆。
余温勾起唇角。
今晚的月色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