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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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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时,班上打篮球的男生才回到教室,有几人都是一瘸一拐的。

大家的焦点都在他们身上,也都在小声的讨论着今天这场篮球赛。

唐宇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被周围人问起时,已经坦然的和他们谈成一片。听到他时不时发出的笑声,众人也轻松了不少。

他们是看开了,还是眦睚必报,就不得而知了。

一周后,只听说有一班的一个高个子男生门牙被人打坏了,说是在篮球场上嚼人舌根子,对方好像是高二八班的谁谁谁,篮球打的很好,还是普江城篮球队的。

那场比赛后,随七才知道唐宇生居然是普江城篮球队的,还有她们班的江铭。

也因此唐宇生一个周没来班上上学——在家反思。

听他好友李博宁笑着说,“反思个毛,那小子故意的,就想回家到网咖玩游戏,厉害还是我宇哥厉害。”不禁竖起了大拇指。

李博宁出卖了唐宇生好多的故事,比如,小时候去游戏厅的路上,路过放音响的服装店,悄悄把人家的音响电源线拔了,然后撒腿就跑,他妈是管不住,打了多次还是不长记性。

还悄悄给围着李博宁那帮人看了唐宇生小时候的照片,与现在截然不同,很清瘦,黝黑,脸上总是一副狡猾的模样,看着就很调皮。

随七也在不知不觉中更加了解了唐宇生,平时依然没有任何交集,却又觉得近在咫尺。

好不容易挨过了期末考,到了寒假,又是即将迎来新的一年。

回老家前两天,随七在街上瞎晃悠,或许是在期待着什么,又害怕期望成真。

站在那颗紫愧树下,盯着树下时不时被风抖落下的雪花,一片接着一片,在落地前已化为雪水滴落在地上。

明天是1月4日,是她的生日,陈容说给孩子过完生日再回去,随明也认同,随思提前在蛋糕店预约了蛋糕,陈容只觉得蛋糕太浪费了,随思执拗的还是定下了,说是生日就是图个气氛。

随七默默的对着愧树许了个愿,眼睛睁开时,映入眼帘的就是唐宇生高大的身影立在她跟前。

“你干嘛?”随七心脏漏了半拍,退了半步,是被吓的。

唐宇生眼皮都还没掀开,似乎是很疲倦,眉头一皱,“我以为你傻了。”

“你,你才傻了。”随七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由于冬天穿着厚实的羽绒服,拍胸口也显得笨重。

“那站在这儿干嘛?”唐宇生通红的右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

关你什么事,这是随七准备脱口而出的,只是,“我,我头晕,在这儿站一下。”

“你又干嘛?”随七举起笨重的右手拍开了唐宇生附在她额头上的手。

“没发烧。”唐宇生自言自语的说着。

“走了。”随即,唐宇生只留下一个背影,蹒跚着步子,估计是怕摔个四脚朝天。不看他那头跋扈飞扬的头发,别人还以为是个小老头。

随七抿嘴笑了笑,快步上前跟上了他的脚步,“你跟着我干嘛?”唐宇生停住脚步,回头不解的说着。

“我回家啊,哪有跟着你。”说着,小跑着跑到他前面。

不料一时没注意脚下镂空的地砖,踩了个空,摔了一跟头,一头狗爬式的栽在地上,随七这会儿就想长爬不起,一头扎进这地砖里,完全没有注意到膝盖处的痛意,只觉得无比的尴尬和丢脸。

再听到后面传来的笑声,随七肺部溢满了怒气,艰难的起身,半跪在地上,拍了拍被弄脏的手,衣服,和裤子。

背部的羽绒服帽子由于摔倒被滑到了右耳处,只觉得右肩一痛,唐宇生握着随七的帽子连同肩膀将她拎了起来。

“摔坏了没?”唐宇生通红的左手握着拳抵着鼻子,明显是想掩饰自己的嘲笑。

“摔坏了,你负责吗?”随七幽怨的语气脱口而出。

一旁唐宇生楞楞的盯着她许久,随七发现异样,“我是说,我膝盖估计摔坏了,前面就有个药店,你负责把我扶到哪儿,你就可以走了。”

“还能走路吗?”

随七试着走了几步,右膝盖只能直直的走路,不能弯曲,否则伤口碰到生硬的牛仔裤上摩擦会更疼。

也勉强能瘸着脚走几步,歇息几步。

唐宇生绕到她身后,拎着她的左手就拖拖拽拽了过去,也幸好是不远,不然手脚都得同时残废不可。

买了一瓶外伤喷洒的药,随七坐在一把椅子上,自己撩起裤脚,心一横,闭着眼疯狂在膝盖处喷药。

痛感是后知后觉,刚开始只是一阵阵的凉意。

这要是让她爸妈知道了,估计下次不会放她一个人出来瞎晃悠了。

见唐宇生还没走,随七正要开口,就听到药店老板赶人的语气,“行了,那个妹她哥赶紧背回去吧,我们要关店了,家里有急事,不好意思啊。”

妹她哥?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面面相觑,也没有人开口解释。

随七放下裤脚,一瘸一拐出了药店。

“那我回去了。”

“打个车吧。”唐宇生在她背后喊道。

“不用,我家就在前面,走几步就到了。”

随七没有回头,用尽全力大声的回复着,生怕后面的人听不见。

只是下一秒,天旋地转,随七就被唐宇生抗在了他肩头上。

头部跟冲了血似的,随七涨红着脸接受来自路人各种异样的目光,“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罪魁祸首无动于衷,“唐宇生,你放我下来,我肚子疼。”

依然无动于衷,“唐宇生,你走过头了。”

随即,罪魁祸首猛转身,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翻江倒海,传来不太清楚的声音,“哪儿?”

“你先放我下来。”

这一次,唐宇生放下了随七,扶着她站稳脚跟。

“再会。”

唐宇生一愣,就见随七一瘸一拐的拖着步子跑远了十几步,直到她小小的背影消失在巷口的拐角处。

没有人知道,那天唐宇生站在原地多久了,大约是一两分钟,便又返回到那颗愧树下,倦怠着眼闭了闭。随后再次踏入愧树一旁十米开外的网咖。

回到家后,随七久久不能平复自己忐忑的心情,可是内心深处难以掩饰的喜悦感是那么真实。

突然觉得这个冬季也不冷了,心里暖暖的好像就足够了。

过年回家,拜年时路上遇到老杨回老家探亲,本想躲着,老杨就从车上下来了,躲不过也就打了声招呼。

年初五,随七站在河边大桥上沉思,思来想去觉得下学期要不要和唐宇生再保持点距离,高中已过了一半,可是自己的学习还是一塌糊涂。

刚又被大舅子说了一通。

说他们家里就指望着她考个好大学了,还从老杨那里听说自己上课态度不端正,不认真。

说完后又开导她也别想太多,专心学习就是,别像她小舅那样。

她也是真的想好好学习,可是最多就维持了三天,不超过一个周,怎么办呢?

要是真能像小舅以前那样爱学习也不至于成绩那么差。

不过,说起她的小舅,她们一大家族的人都为之惋惜。

当年,小舅也就读于普江高中,学习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小舅本人也特别聪明,长的也好看,十分热爱学习,总是学习的废寝忘食,在学校也深受女同学的欢迎。

老杨当年还不是年级部主任,只是一个新到普江高中的数学老师,恰好,老杨也是小舅的数学老师。外婆家也在莲花村,外婆只能把小舅寄托给在普江买房的大舅子一家。

当年小舅没有住校,住在大舅子家,大舅子是典型的怕老婆。大舅妈说一,他不敢说二。

大舅妈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本来就不乐意家里要多养一个人,随七小时候在大舅子家住过一年,也是知道大舅妈厉害的。

那时候随七才四,五岁就要自己动手洗衣服,看电视需要经过大舅妈的同意,吃东西不能吃多,吃几块就放下。不过那时候,大舅妈还是对她挺好的,会给她买新衣服穿,把她打扮的干干净净。

可是小舅就不一样了,他是男孩子,吃的多,用的东西也多,也爱学习,常常深更半夜还在开着灯学习。

大舅妈心疼电费,也没说让小舅早点休息,二话不说就进他房间,啪的一下就把灯给关了。

也很少给小舅买衣服,一件校服来来回回穿,都穿褪色了,逢年过节才买一套衣服让小舅回家过年,生怕外婆看出点什么。

但是,外公外婆又怎会不知道呢,也只能嘱咐小舅几句,大舅妈也终究是个外人,让小舅别介意。

小舅也只是沉默不语,在大舅子家住了一年,上了高二,小舅的学习依旧很好,没有退步。可是要上高三时,外公外婆突然发现小舅每时每刻都抱着本书看,吃饭看,睡觉看,做其它事情也看,几乎离不开课本。

又加之少言寡语,只要不小心磕了碰了他的课本,他就会痛骂外公外婆。

甚至还拿着菜刀准备砍外公,还好被一旁的邻居拦下了,外公气急,察觉小舅的异样,召集一大家子商量这件事。

外公对这件事很生气,他知道一定是在大舅子家受了什么委屈,知道一定是大舅妈在从中作梗,便直截了当的警告了几句大舅妈。

大舅子带着小舅去医院看病,被查出了小舅有严重的抑郁症。

严重到发作时,会出现伤及他人的倾向。

小舅作为当事人,听了不以为然,闹着要去学校上课,说别耽误他学习。

可是,这样的状态,学校已经不会再让他继续待在学校了,哪怕小舅成绩非常好,校长也只能深感惋惜。

最终,小舅还是退学了。

在老家待了几年,状态一直不见好,还是每天抱着课本研读,白天干活时,拿着课本,到了晚上,也不让外公外婆看新闻,说是吵着他学习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小舅靠着抑郁症的药物在老家苟活着,有一年小舅看起来已经是个正常人了,便去了隔壁村小学当了小学的数学老师。

可是,也就只是教了半年,就被辞退了。

说是在学校不会题就打学生,什么事情一定要他说了才作数,种种迹象,小学校长还是考虑到他这种状态还是不适合教书。

小舅便又在老家干起了农活,一干就是好几年,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村里媒人给他说媒,他也不答应,更是瞧不上,说他未来的老婆必须要是肤白貌美,知书达理的。

直到小舅三十了,媒人给他说了隔壁村和他还算相配的人,可是,女方那边不知从哪儿听说了小舅有严重的抑郁症的事儿,转背就退了彩礼,跟其他男人跑了。

自此后,小舅再也没有答应过一桩婚事,一生都在老家干农活干到了四十岁。

这些年,随七每年回家过年,小舅都会过问她的成绩,甚至每年回家,小舅都会跑来他姐陈容这里来,看看随七的课本。

既心酸又无奈。

听外公说,小舅现在还是会没事儿就拿着那些已经泛黄的书本翻来覆去的看,每一页纸上都写满了他的字迹。他的字极好,村里要是有人办喜宴,便邀他来写对联儿。

小舅一辈子都活在书本中,他的一生终究是碌碌无为,那些满腔的抱负也终究是无从实现。

外婆时常对着随七的妈妈感叹,“你弟这一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了,我和你爸也老了,现在你弟还可以依靠我们俩老头子,要是有一天下了黄泉,你弟还不知道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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