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顺利落地，两人走出机场的时候，在当地时间的晚上八点多。

何曼松提前叫好了接机的车，和司机碰面后，即刻就往市中心的酒店出发。

机场附近几乎没什么建筑，等上了高速，才逐渐开始有一些公司的大楼或是工厂。南云很久没有出国玩过，看见大楼上外语的标牌，觉得稀奇。

她来之前，在学外语的软件上简单学了一些基础对话，也记住了怎么根据字读出它的音，这会好玩地一个个识别着标牌，判断出是什么品牌，发现很多都是国内都很常见的牌子。

司机是 A 国本地人，正用蹩脚的英语问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南云恰巧学到了自我介绍是中国人的话，一字一句慢慢地说了出来，司机给她比了一个大大的赞，称赞了一句厉害。

何曼松也有点讶异，问她：“学过？”

南云说：“来之前浅浅学了点，以防万一。”

得到了鼓励，她又尝试说了几句学过的话，大多是问司机哪里比较好玩，什么东西好吃的话题。

直到会说的全部用尽，南云正准备休息会，司机突然说了很长一段话，她一个字也没听懂。

南云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司机意识到她没听懂，转而又拼凑起英文单词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正好前方红灯，车子停下来后，司机用两只手卖力地在南云和何曼松两人身上分别一指，随后双手合在一起，说了个：“you two people good，beautiful。”

南云似懂非懂，何曼松理解了司机的话，解释说：“他说我们很般配，都很好看。”

南云连忙用英语答复说，他们并不是情侣。

司机只听见一个 no，以为南云是谦虚，摆摆手又比了个赞，南云则用胳膊在身前举了个大大的叉。

何曼松在一旁见这两人有来有往的，但谁也不懂谁意思，没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等南云愤愤地瞪了他好几眼，他才用一口流利的外语解释了下两人的关系。

南云听得在心里傻眼，深深怀疑何曼松刚才一直不说话，就是为了这一刻狠狠装个逼。

“你会说 A 语你怎么不早说。”南云无语。

何曼松一脸无辜：“我看你很想练习一下，这么好的语言环境，怎么能白白浪费。”

“……”南云有点被他说服了，问道，“你什么时候学的 A 语？”

何曼松：“研究生的时候必须选一门外语选修课，当时上过两三个学期，每门课上课时间都只能说这门语言，不能用其他语言交流，考试是和 A 国本地人随机话题交流，慢慢练出来了。”

南云点点头，她读研究生的时候也有外语选修课，她当时学的是欧洲一个国家的小语种，而且课程考核也没何曼松说的那么严格，因此她那个小语种最后也只学会了一点点，旅行都不够用。

进入城市之后，周围环境变得繁华起来。

街头十分喧嚣，装裹各异的人在路上擦肩而过，各种大楼显示屏上广告的文字，和路人透过玻璃传来的闷闷的交谈声，都是陌生的语言。

到了酒店，南云热情地和司机说了再见，门口的礼宾员为两人拿了行李。

办理入住后，何曼松边走进电梯刷卡，边问南云肚子饿不饿。

大概是因为心情比较兴奋，南云感觉肚子还饱饱的，打算先在房间里休整一下，何曼松便没再追问。

A 国首都市中心的位置寸土寸金，南云所住的房间已经是单人间里的顶级级别，但房间大小还是和国内一些酒店普通房间的大小差不多。

不过也好，如果房间太大了，在这国外晚上一个人睡觉南云还真有些害怕。

南云把带来的行李整理了下，因为奔波了一天，身体很快就觉得累了，她往松软的大床上一倒，准备休息片刻。

没想到，才玩几分钟手机，南云眼皮就重得抬不起来，直接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一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

南云从床上起身，喝了几口水，感觉饥肠辘辘，很久没补充能量，饿得头有点晕。

她重新穿好衣服，拿起手机，忽然接到何曼松打来的电话。

“喂？”

睡了几个小时，南云的嗓子还有点低哑。

何曼松问：“我看你一直没回我消息，我不放心就打了个电话来，你在睡觉吗？”

南云清了清嗓，说：“没有，刚睡醒。”

“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就好，饿不饿？想不想出去吃东西？”

南云纠结着说：“现在是不是有点晚，要不我叫客房服务吧，你明天还要开会。”

何曼松：“没事，在房间吃饭多没意思，我带你去便利店，这里的 24小时便利店很多好吃的。”

南云想起她在网上搜 A 国的时候，刷到过很多人测评便利店食物的帖子，确实很多很有意思的特色美食，饱受好评。

来都来了，不去体验一下深夜的便利店的确可惜，她立马决定说：“好，那我们十分钟后楼下见？”

“没问题。”

挂了电话，南云去洗手间整了下自己睡得有点凌乱的头发和妆容，挎上随身包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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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街头冷清了一些，但还是有三三两两的人紧裹着外套从路边走过。

酒店附近有好几家便利店，何曼松显然是预先做好了攻略，用手机导航，带着南云走了五六分钟，才走到一家比刚才遇见的便利店都大了不少的店面前。

打开门的时候，店里会响起音乐，店员高呼着欢迎光临，和南云看过的电视剧里场景一模一样。

这家店陈列的货品很多，店里还有几排靠窗的桌子，能边吃东西，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南云拿了一盒速热猪排饭，一盒布丁，一瓶草莓牛奶和其他一些网上推荐的小零食，买完单后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把东西摆满了一桌。

何曼松只简简单单地拿了一瓶茶和一碗面，占据桌子一小块地方。

南云大方地说：“你吃不饱可以吃我买的这些零食，我只是想都尝个味道，一个人吃不完的。”

“好。”何曼松笑着说。

南云夹起猪排，咬了一口。

她以为这种速热食品的肉吃起来会比较干巴，没想到肉质特别饱满多汁，搭配上照烧的酱料，甜而不腻，特别下饭。

猪排下盖的米饭也圆润弹牙，沾上一点酱汁，更是让人食欲大开。

何曼松还没吃，南云好奇地撇了一眼他碗里的面，汤汁浓白，点缀了一些豚骨肉、蔬菜和鸡蛋，看起来也很鲜美。

何曼松看懂了南云的眼神，给她夹了一筷子出来到她碗里，说：“你尝尝。”

“谢谢。”

南云将面条吃下，味道也不错，但她还是更喜欢吃米饭。

吃到一半，南云嚼的速度变慢，边吃边往窗外的马路看去。

大部分店铺都已经关门了，招牌都暗着灯，只有一个门两旁贴着格外色彩绚丽的海报。

南云一细看，才发现是卖成人杂志和漫画的，海报上的动漫人物姿势十分惹眼。

感觉到何曼松也顺着自己的视线看去，她转而回过头，偷偷观察何曼松看见这家店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和南云期待中害羞到不自然的样子不同，何曼松像是没看见似的，左右扫了几眼，就继续吃起饭来。

南云有点失望，但仍旧不放弃，哈哈了几声后，暗示说：“他们民风挺开放。”

何曼松状似没听见，凑近了点问：“你说什么？”

南云：“我说这里挺开放的。”

“什么意思？”何曼松还是不解。

南云一搁筷子：“啧，你看对面那家店。”

“哦……”

何曼松语调一转，反问南云：“怎么，害羞了？”

南云本来坦坦荡荡的，这么被他一问，反倒心里一恼，脸上烧起来了，硬着头皮说：“我才没有。”

何曼松看着南云被反将一军的神情，忍俊不禁，心情大好地说：“这边很多这种店面的，晚上还会有不少来搭讪你的特殊服务人群，你过了六七点还在外面的话一定要叫上我陪你回酒店。”

南云生气得没有理他，在心里想着，下次再也不逗他了。

为了转移掉这个话题，她看见旁边有架子上放着几本供顾客阅读的杂志和报纸，站起身去取了一本英文旅游杂志，上面记录了很多外国旅客的游记和景点推荐。

何曼松已经吃完了，把茶喝到见底后，见南云低头看得十分认真，说：“明天打算去哪玩？”

“先去附近的大商场逛一逛，看看别人的推广美陈，然后趁着汇率好，多买点东西。买完时间还早的话，傍晚找个景点玩一下。”南云说。

何曼松认可地说：“不错，如果有什么漏了买的东西，后面几天也可以随时补上。”

他拿起手机，敲下几个字给南云发送过去：“这几个地方都是很适合买伴手礼的地方，好多新奇有趣的小店，你应该会喜欢。”

“好啊。”南云看了眼他，“你不是说上次来开会，没怎么出去玩吗，这都记住了。”

“当时有个同学过生日，我们去给他买生日礼物，在那里逛了很久，印象比较深刻。”

那年刚踏进坐落了这几家店的小巷，何曼松瞬间的想法就是，南云肯定很喜欢这里。

那一刻的他，怎么也不会预料到，自己真的会在几年后指引南云去那个地方。